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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傷得這么重,今年要想成親,夠懸?!毙∑馕恍?,告密,“吉平喜歡的是坊市東頭舊書鋪子的魏姑娘?!?/br> “不愧是文心閣里的武先生,挑媳婦要挑有學識的。小柒,你的醫術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別耽誤吉平,趕緊讓丁大先生另請高明。吉平老大不小,即便還能拖,人家姑娘還不一定肯等,這年頭好姑娘有的是人搶?!惫澞线@些日子揪起的心終于能松一松。 小柒壓低了聲,“不管我能不能治,咱還是別管了。文心閣要垮了,沒銀子了,還想把爛攤子交給你收拾,咱們給人當長工,白白被使喚?!?/br> 丁大先生重新坐了下來,當然將小柒的話聽得一字不漏,笑道,“小柒姑娘,文心閣不是垮,而是并入兔幫?!?/br> 手指頭盤著顛來倒去的黑子,啪嗒掉在棋盤,小柒急忙拾起,“這子不算!”然后問節南,“真的?” 節南淡答,“這只是丁大先生的提議,我尚未答應?!币孀拥臅r候到了。 “對!對!別答應!這里的人奇怪得很,明明咱們不認識他們,他們卻好像早就認識咱們一樣,背地里議論咱們。沒并入就如此,并入之后還得了,不等于養了一群狼嘛!” 小柒的危言聳聽顯然惹得那排捧托盤的年輕先生很不滿。 其中一名年青人跨前一步,“我們并未議論七七姑娘,只是——”看看節南,連忙垂了眼。 小柒噘噘嘴,抬高了手,忽然急落,棋子放定,“瞧,心虛了吧。你們背后論小山,就等于背后論我。偷偷摸摸論一姑娘家,丁大先生不管管么?” 丁大先生看小柒放子的地方,眉心一皺即開,望一眼節南,“小山姑娘莫誤會,并非文心閣人人如此,只是這些孩子畢竟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瞧見真人,又將追隨你,自然無比好奇和熱切,而他們平時都是很好的孩子?!?/br> “看著我長大?”節南本來不覺得什么,讓丁大先生這么一說,反而覺得古怪。 丁大先生下了一白子。 小柒緊接啪一聲,黑子就下完了。 丁大先生微微搖頭,神情不動,但吩咐,“你們之中誰,領小山姑娘去看一看,省得她讓你們嚇跑了,不肯接管你們?!?/br> “大先生,我領幫主去?!奔蹬苌蟻?。 他冒得突然,立刻遭到其他人的一致斜眼。 節南瞧在眼里,突然有種讓好多年輕才俊暗暗喜歡了的受寵若驚感,決意一定要去看看另一個自己,對吉康道聲謝,隨他走出水閣。 節南一走,那排年輕先生的目光也一齊跟了出去。 丁大先生嘆口氣,“你們也去吧,別跟太近,嚇跑了人,莫來求我?!?/br> 看手下這群年青人跑得那么快,丁大先生無聲好笑,回頭讓小柒兩只大眼瞧得一嚇,再看棋盤上多出的黑子,不禁嘆道,“小山姑娘沒教小柒姑娘么?要是你能多想一想,棋會下得更好?!?/br> “教了,可我偏不愿意多費勁,就圖個痛快好玩?!毙∑庀矚g下棋,最感興趣的事物之中排第三。 丁大先生呵然,想這對姐妹真是難得一見的珍罕人物。前半盤,他棋藝不及;后半盤,他灑脫不及。皆是輸。 而這時,節南隨吉康并沒有走出多遠,走入與水閣相鄰的園子。園中沒有花草假山,平磚方地一口井,一間長屋幾扇門,精巧文心閣中難得的平乏。 “這里是戒園?!奔狄徽Z道破為什么平乏,“做錯了事就在這里罰抄文罰馬步,要是罰面壁禁足,那邊耳房里有一根圓木,只能睡上頭,還有一個小爐子,一瓦底米,只能煮白飯?!?/br> “有白飯吃就不錯了,不過你帶我到這兒——”節南想問為什么。 吉康推開長屋中門。 風吹入,帶動門后一卷蔑竹簾,一幅裱于簾面的絹畫,在晨光中漸漸顯現。 兩尺寬,六尺長,幾乎與門差不多寬長,比較少見的豎卷尺寸,然而少見的不僅是尺寸,還有畫的本身。 南頌畫題多為山水花鳥人物,筆觸分為大小寫意工筆白描,顏色則有水墨青綠五彩繪。其中,以人物的繪畫流傳最少,除卻佛寺有大量的神佛繪,以及帝王名士等等的用于記載歷史的人物像,各大家很少以一般人物為繪畫的主題。即便已經自成一派的白描常繪人物,也以寫意重神為主。 此畫,正是工筆人物,細致到裙擺上的春杏展花蕊,秋雁錦彩翼,細致到頭發絲絲清晰,眼睛里面有重樓疊影,細致到那位人物拎著的兔子玉毛絨絨,紅眼長耳,仿佛要躍出畫來。 那位人物,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宮裝宮髻,拎兔子的模樣淘氣刁壞,一腳踩著山石,一手挑著宮燈,明月當頭,說不上來得靈動。 好吧,不管靈動也好,還是霸蠻也好,節南終于明白“看著她長大”的意思了。 畫中的宮裝少女,齊眉海微微偏旁,露出一點點疤痕線,最重要是那副神氣活現,不是她桑節南,又是誰? ------------------------------ 今天第二更會比較晚,還沒開始寫,不好意思! 第356引 七夕拆婚 節南慢慢蜷起十指,退了一步,卻又立刻進了一步,跨過了門檻,端詳著這幅畫,眼角發燙。 “不知是誰的畫,也不知畫的是誰,有一日突然就掛在這間屋子里了?!奔盗⒃陂T外,滿眼敬意,“掛了這畫之后,原本偷懶馬虎的人,突然勤奮起來了,都說這畫有靈性,仙女姑娘幫大先生們盯著,要是偷懶,就考不上先生。也是奇怪,自打那以后,在這里受罰的人都當上了先生,變成不傳之秘?!?/br> 吉康斜睨園門外那串腦袋,“那些都是,原來最是調皮搗蛋,讓人頭疼?!泵髅魉约阂彩恰翱粗橙碎L大”,得到“不傳之秘”的一個,“不過,后來我一看到幫主,就知道畫的是幫主了。畫者真是了得,神韻絲絲入扣,捕捉得絲毫不差?!?/br> 畫上沒有落款,節南卻知這是誰的畫,誰的筆,誰的青彩。 十三歲的桑節南,腳下踩得那塊石頭,和千里江山里的山峰,出自同樣的皴法。曾對千里江山無比著迷,偷偷溜進書畫院,看過很多遍,所以絕不會認錯。 “為何畫我?”節南蜷起的拳輕敲兩下心口。 “這還用問嗎?我們只是瞧著畫里的姑娘,就能喜——”吉康沒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能感覺到畫者想要表露的喜愛之情了?!?/br> 喜愛之情? 任何看過這幅畫的人,都無法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