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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就覺自己是劊子手似的。 仔細想一想,這姑娘自從變心喜歡上孟元,如同眾叛親離,誰也沒支持過她,而她對孟元的深情自始至終,并未再變,已經不是少女的天真,而是刻骨銘心了吧。 再想一想,如果崔玉真沒有與王七郎的婚約,節南自覺說不定還會暗中幫崔玉真一把。而今,自己也許該做到的是,不要再為王七去苛責崔玉真了? 節南因此語氣緩和了些,“為何不能嫁延大公子?你和他也是假成親吧?他答應幫你,你同意之后,事到臨頭又為何后悔?”崔延聯姻已鬧得人盡皆知,哪里還有轉圜的余地? “他……他……”崔玉真難開口。 “因為延昱一直傾心玉真表妹,而玉真表妹原本以為他只是好心而已?!蓖蹉值?。 崔玉真默然點了點頭。 節南詫異,“你怎么知道?” “聽十二說起,延拾武與崔五郎是至交好友,半大不小就出入崔府,每年玉真表妹生辰,他都費心備禮。不過延拾武一直都是人人口中的好兄長,玉真與七郎又訂親早,無人瞧得出來他那點心思。只有十二,那會兒閑得無聊,又充風流混風流堆,對這種事特別靈敏,曾有過猜測,如今傳出兩家聯姻,他才提到當年。也算應證了緣份天定,該是誰的就還是誰的?!?/br> 聽王泮林這么說,節南心嘆,這位延大哥哥的心思真隱藏得夠好,無論同她說起玉真,還是當她的面對待玉真的時候,她竟半點瞧不出延昱傾心玉真。藏得那般深,是因為知道玉真有了心上人,也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兄妹情誼?雖說延昱喜歡玉真這事,跟她沒多大關系,不過以為不用腦不用心就能相處愉快,是否一廂情愿了些? “我也才知道不久,之前從不知他對我……”崔玉真神情痛楚又迷惘,“延大哥帶我上齊賀山找孟元,一到崖邊我就想跳下去了,是延大哥死死拉著我不放。我當時暈死過去,等醒來時已經回到別莊。聽丫頭們說延大哥背我回來的,不止仆人們都瞧見了,我娘和玉好也剛到別莊。出門時我請延大哥不要帶人,所以那樣狼狽著回來,我娘怎么可能就此罷休,與延大哥商談之后就擅自把婚事訂下了。我聽說后死命反對,我娘哪里會聽,直接回府等媒人提親,然而延大哥讓我安心,說他從小喜歡我,對這樁婚事心甘情愿,而且成親之后他也不勉強我,會暗中幫我找孟元,如果孟元還活著,他愿意成全我們?!?/br>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不就好了么?”王泮林語氣云淡風輕,“延昱愿意和你裝夫妻騙過你爹娘,你為何還要找我當假新郎?”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著這么做不對,但是找九哥的話,九哥對我并無感情?!痹冗€確定不了,經過方才那一幕,崔玉真確定了,“我將來要走,你就能放我走,也不會傷心難過?!?/br> 王泮林哈笑,“喜歡自己的人太多,也是生為絕色美人的煩憂?玉真表妹是不是過于自信了?喜歡你的男子其實并沒那么多,愿意為你舍生忘死拋卻一切的,更是一個也無,只是你自尋煩惱罷了。還不如我家劍童——” “又關我什么事?”崔玉真那種招引狂蜂浪蝶的面相和體質,她桑節南一點不稀罕。 王泮林只瞧崔玉真,“確實不關她的事,有人自找的。為她輾轉反側,怕自己命太短病太重,累她將來受苦,好不容易說出一兩句情話,她都正好耳鳴聽不清,全然不理會此人從來不懂如何表述相思刻骨,只知如何行為而已?!?/br> 崔玉真呆喃,“這人是你?!?/br> 王泮林望向節南,漆眸星亮,“這人是我?!?/br> 節南一瞬不瞬看著王泮林,沒有說話。 華燈初上,夜無月,一棵參天大樹,延入亭中三兩枝,散開著一些小小的白花。 忽然,王泮林一甩袖, 小白花兒旋卷而起。 節南才覺什么東西掉下來,一仰頭,但見花兒飄落,她只來得及抬袖,就落了她一身。發間,袖中,手心里,淡淡花香。 這人為了逗她玩,居然用上內力? “王泮林——”節南氣笑,心亂撞。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币欢湫』ㄐ胨?,王泮林輕輕捻轉,“你可知這是什么花?” 節南怔住,不由往亭外大樹看去—— 已經結起青莢的相思樹。 “這三兩枝上的相思花開得最晚,也錯過了結果的佳期,與其明日空落亭中,不如贈與我家劍童添發香,更哪怕稍解我一絲相思情切?!?/br> 王泮林起身,將花插在節南耳鬢,又退了回去。 節南立得筆直,只是慢慢握起五指,也握緊了手心里的香。 崔玉真再也待不下去了,撐起瘦冷的身子,步履蹣跚走出亭子。 她好不恍惚,覺得自己要瘋了,眼前怎么瞧都是七哥,那般令她熟悉的溫柔,又令她陌生卻撼心的熾情,她曾渴望七哥能給予自己,而今卻見他給了一張連真面目都不露的女子。 不,不,不,他是九哥,不是七哥! 從來不知原來有人可以如此表情,送心愛的女子一懷相思花香—— 為何孟元沒這么做過?為何事到如今她能想起來的,只有孟元對她說過的話?那些支撐了她幾年的甜蜜情話,又為何在此時此刻突然蒼白無力?為何她竟然希望九哥是七哥,她是那劍童? 上蒼啊,她受懲罰了嗎? 水性楊花的懲罰?! 第342引 諸事不宜 相思豆,相思花,相思樹,相思人。 節南不知王泮這回是真是假,若像以往那般不上心的胡說八道,她自己一頭腦熱,傻乎乎只顧感動,就有意思了??墒?,直覺又告訴她不會。這人迄今再如何,也不會說得這般直白,更不提這一身花香—— 相思情切! 王泮林口頭便宜占得那么多,節南也不一句句去記,但讓他這一袖子,花落入了心,剎那涌起大潮。 她定了半晌,尚未想到如何打破沉默,忽見一道黑影至亭下,不由輕喝,“誰?” “吉平?!蓖蹉謪s已看清來人,“何事?” “早前在觀音庵四周布眼線,剛發覺約有幾十名悍徒,喬裝混在香客游客之中,不知身份來歷,也不知有何意圖,特來稟報公子,請公子和幫主立即離開?!?/br> 節南奇道,“沖著我倆來得么?” “屬下認為很可能是長白余黨。長白老幫主相當合作,已宣布金盆洗手,將分布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