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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則今日,長則明日?!惫澞线€想,崔玉真知道孟元會跟著她來,看來是通過消息了。 崔玉真回了神,也回了頭,看見丫頭們守在亭外,才知道節南打斷她的緣由,目光頓時充滿歉意,無聲吐出“對不住”三個字。 節南搖頭微笑,表示不妨事。 她不喜歡崔玉真和孟元一對,但看這位明珠佳人變得如此黯然消瘦,又不禁有些唏噓。她不是崔玉真,不會明白崔玉真的感情,還因為崔玉真背叛的人是王七,所以從知道這件事的一開始,她就不是以旁觀者的立場看待,而是偏心王七偏得東南西北不分。 然而,無論如何,世上不再有王七。將崔玉真的變心隨王七的離去一起放下,崔玉真對孟元癡情是誰都不能否認的。更別說,錯付真心的崔玉真,其實也可憐。 節南坐到崔玉真身旁,繼續聊道,“這回鞠英社總賽在鎮江舉行,郡主好本事,讓百里將軍答應觀鞠社可以隨行。我本來也同郡主她們一道坐船的,誰知臨出發前姑母派我事做,我就沒能上船,改走旱路。原以為可以在鎮江回合,結果中間有些耽擱,沒趕上比賽,索性就直奔你這兒了……” 接著節南又從趙大夫人病危講到雪蘭與朱紅成親,再從都城里的大小消息捋起來,才終于等到那倆丫頭下亭子傳膳。 崔玉真卻為雪蘭的婚事真心歡喜,“朱大人儀表堂堂,出身名門,那日見他為人也不錯……” 節南再度打斷崔玉真,“孟元來不了了?!?/br> “……”崔玉真一時怔愣,倏地倒吸一口氣,“他已非官身,不用再去工部,也可以隨意來去,為何來不了?是不是我父親,還是我母親,又對他做了什么過分的事?” “一個再也當不了官的人,崔相或崔相夫人不需要做什么了吧。玉真姑娘應該很明白,像你這等身份的千金,是不可能嫁給平民的?!辈坏改讣易宀辉S,恐怕連宮里都可能干涉。 “無妨。他來不了,我會去找他,我已決意同他遠走高飛?!贝抻裾嬉徽Z驚人。 節南總不能說這姑娘早干嘛了,只想老天不薄,橫豎崔玉真自己怎么決意,湊不成雙哪兒也飛不去。 “玉真姑娘,孟元原本是跟我一起來的?!痹谡f與不說之間,節南選擇前者,因為紙包不住火。 “是嗎?那他人呢?” 崔衍知走上亭來。 不止崔玉真,連節南都嚇了一大跳。 第306引 良藥絕命 俗話說,夜路走多要小心。 節南以桑六娘和桑小山兩個身份行走,本來只是仗著鳳來縣和神弓門相隔遠,其實有些討巧。如今趙府和兔幫沒有地域差,她換來換去,時日一久就可能讓周遭人看出共通之處。更何況,這位還是提刑司出身。 提刑司與一般官衙不同,提刑官也與一般官員不同,哪怕欽點狀元,要進提刑司還得另外考試,因此說提刑司的官是萬里挑一也不夸張。 小柒送她過來的路上,已經說過王泮林送畢正他們上水師大船的事,她也知崔衍知在船上,與王泮林可不是相談甚歡,最后雖然沒追上來,大概要歸功于王泮林的本事。然而,本該在齊賀山搜索尸首和證據,確認案子的崔推官,卻和她前后腳來到這里,不會是因私忘公趕來看meimei的。 節南鎮定得很快。她性格如此,天大的事可以當被蓋。 “五哥怎么也來了……”一向喜歡這位兄長的崔玉真,如今就像老鼠見了貓,不知是否那句遠走高飛也讓兄長聽了去,驚立起來,惴惴不安。 “玉真你先去用膳,我與桑六姑娘說幾句話?!?/br> 節南立刻聽出崔衍知話里的強硬,不過還挺好奇,不知對方能料到何種地步。 崔玉真躊躇著走到亭外,眼看要下石階,突然毅然決然轉身回來,“五哥要是說孟元的事,我就不走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br> 崔衍知凜目,看看節南,暗想這姑娘橫豎一清二楚,也干脆咬牙直說,“玉真,我知你心中怨爹娘兄弟,好似我們不通情理?!?/br> 崔玉真全身繃得直直的,站姿冷絕,“無非就是嫌貧愛富?!?/br> “不是!”崔衍知斷然否認,“即便爹娘看得是門當戶對,我卻不看那些。孟元自私怯懦,毫無擔當,不但出身來歷說不明白,這幾年被大今俘虜的經歷也不清不楚。他若光明正大,為何含糊其辭?” 崔玉真固執起來的樣子和崔衍知像足兄妹,“五哥說不看門當戶對,又何必說到出身來歷。被俘還能活下來就已經萬幸,三歲小兒都知今人怎樣對待俘虜,五哥又何必追問不休。揭人不堪回首的傷疤,從小就想伸張正義的五哥怎會變得如此殘忍!” 三聲五哥,淚盈盈,眨眼將崔衍知說成惡人。 崔衍知卻不在意這樣的指摘,眼中沉痛,“玉真你這般執迷不悟,逼得我不得不說出真相,聽完你也許不信我,也許更怨我,但無論如何,我不能也不忍任你被孟元欺騙,用一生去惦記一個惡棍?!?/br> 崔玉真一眨眼,淚落雙頰,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但立得筆直,嘴角噙著嘲笑,似打定主意不會聽信惡意中傷她心上人的謠言,哪怕是她親哥哥的話。 節南知道崔衍知要說什么,如果不說出來,十頭牛都拉不回崔玉真的奮不顧身。 “孟元這幾年關在香洲外的大今軍營,是一名造防御工事的奴工。約摸兩年前,奴營的工匠們決定逃跑,做了精心準備,孟元也是其中一員。就在計劃即將實施的前幾日,孟元忽然暴斃。同伴們很難過,卻也因此堅定了逃跑的決心。到了那日,百人大逃亡開始,哪知照著計劃每進行一步,都有同伴死在今軍的刀下,最后更是完全掉入今軍的陷阱之中。只有數名幸運者及時得到消息回了奴營,得以保住性命。另外那些讓今軍鎮壓的人中,有老人,有孩子,全是慘死,不留全尸?!?/br> 崔玉真不禁后退一步,搖著頭,雙淚震落。 “聰明如六妹你,也一定奇怪吧?”崔衍知的神情亦不好受,“明明暴斃的人,為何一年后能出現在都安,出現在你我面前?要知奴營暴斃之人,今兵會補刀檢查是否詐死。孟元卻活著出了今人軍營,只能說明一個事實——他用同伴們逃跑的消息換得了他的自由。為了不引起同伴疑心,他才裝死。因為有今人包庇,自然不會再補刀?!?/br> 崔玉真兩眼驚白,肩膀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雙手捂嘴,“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忽而放手失笑,“五哥,你為了讓我放棄,竟能編得出這么精彩的謊話,我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