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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的,也有君子之風?!睕]想著從她那里騙,而是憑自己本事來造。 節南一邊自言自語,也不關心王泮林畫得對不對,將屋子各處仔細看了一遍,最后還是回到長桌前,坐進王泮林畫圖的那張椅子。她想來想去,除了那堆亂七八糟的失敗品,大概就這張桌上的圖紙最有價值。 別看王泮林平時摳摳磕磕,“心懷鬼胎”,還真是沒有她那么疑心重,用人似乎不疑。借文心閣這塊地方弄弩坊,也不找武先生們輪值守護。里面還好,有江杰他們住著,可是這間王泮林自己花精力很多的屋子,任何人都能隨意進出。門房小廝是擺設,回回要聽人喚才出來,而且日頭一落就回自己家去了。 那一卷卷的圖紙就擺放在桌上,也不放個帶鎖的柜子,就把秘技攤開著? 節南問過江杰。 江杰這么回答,“九公子是出錢的東家,這點咱大伙都知道,見了面絕不敢對他瞎咋呼。但這造弩造器上的事,那就得聽咱大伙的了。他才學幾年的木工和火藥,在白紙上涂幾筆,在木頭上刨幾下,難道就能造出神兵器來了?這就叫紙上談兵。起初有人好奇,如今沒人把那些圖紙當回事。九公子自己都笑自己,離成功總差一點點?!?/br> 但是,節南是見過王泮林調制火藥的,威力很大,點火的引線也把握得很準。而在更早以前,王泮林帶她來這間石屋,問她追月弓的造圖是否準確,她就已經驚訝于他的觀察力了。 她雖不以為江杰仗著經驗老道,輕瞧了剛剛入門的王泮林,卻覺王泮林還是極具天賦的。這樣的人,哪怕起步晚,也絕不會進步慢。而,王泮林還狡猾—— 節南往后靠上椅背,忽然感到某一塊不平,回身找,見梨木背條上刻著一幅日出江花圖,半輪太陽特別凸高,就禁不住伸手。 按。 按不動。 轉。 轉不動。 然后一拔,半輪太陽掉進手心。 節南這個探子出身,疑神疑鬼的性子,就突然想起當初看見的追月弓來。她記得,那把巨弓上有一個半圓的凹紋,還以為是月亮的標記。而追月弓一直架在搖齒床上,靠著墻角,沒挪動過。 節南瞇起眼,走到追月弓前,將那塊半圓木湊上凹文。 竟然不大不小,正好放入。 她稍稍往里推進去,便聽到咔嗒一聲,弩床齒輪自己轉了起來,拉開追月弓的弦,弦緊而墻裂,露出可供一人通過的縫隙,有風撲面。 機關和密道。 節南見怪不怪,但覺就算王泮林藏在里面,自己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隨即取來一根蠟燭,點了火就鉆縫隙。 墻后一條黑咕隆冬的甬道,還放著一臺追月弓床,是用來合墻的機關。對于機關術,節南雖不像小柒鉆研深,好在這個機關并不復雜,只需人力搖把手就能重新合上墻。 甬道造得簡單,節南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底,燭光陡然擴遠,照出一間正正方方不大的石室。不知從哪兒,有幾縷天光漏下,不明亮,也不幽暗,還有干爽的風。 節南突發奇想,笑嘻嘻探風,“九公子在嗎?” 不怕,心卻跳得快,一種揪住某九尾巴的興奮感。 她在王泮林面前似乎保不住任何秘密,可她即便知道王九是王七,他仍神秘兮兮。 石室很干凈,干凈到空無一物,唯一的選擇就是打開石室那頭的門。節南走過去推開,居然看到一串向上的石階。石階之外,天空洗藍,能聽到雀兒啾啾,葉兒沙沙,竟就這么從“密室”走出來了。 節南索性吹熄蠟燭,拾階而上,然后失笑。 一排古樸卻雅致的木屋,一片白石流清溪,清溪上一座竹橋,橋對面擺著好些奇奇怪怪的大物件,再往外就讓密林環抱,被高坡隔開,連木屋也靠著密林山坡,只有清溪能流出很遠,蜿蜒到人跡罕至的野山中。 ------------------------------ 最近常在外面,更新有時候趕不上,所以重新調整一下更新時間,6點和9點各一更。因為事情多,只能保證雙更,下個月會將加更補上哈! 第268引 匠九之畫 這是一塊寧靜的山坳地,小歸小,一人住足足有余。 節南暗道自己怎么忘了?王九喜歡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看南山樓,前園其實是后園,前廳其實是后廳,顛倒正常的奇異思想。按照這一奇思,那間長石屋是雜物房,甬道是長廊,地下方屋是門廳,這里才是王九畫造圖刨木頭,做正經事的地方。 “王泮林?!惫澞线@回明喊。 她還想起來,小橋外的那片高坡背面就是工坊庫房。每幾日跑庫房一趟,眼見密林起濤,萬萬料不到陰山背后有王九,跟她當著好鄰居呢。 無人應。 節南轉身下石階,穿過石屋,走出甬道,關上墻門,再把半圓的日出放回椅背,將一切恢復如初。 主人不在,她不會隨便進那排木屋,哪怕她可以篤定,丁大先生就是從那里出來。 也許有機會的話,能問問王泮林,到底用了多少銀子,讓丁大先生為他鞠躬盡瘁。如果是她能賺到的數目,也不要苦心積慮弄兔幫收小弟了,直接動用整個文心閣,滅神弓門就易如反掌了吧,可能還沒王九這個人難搞! 不過王泮林好東西真是多,方才椅背上刻得是日景,這時再看卻發現也能是月夜。因為日頭偏西,屋里暗下,雕畫中的江浪不知為何能泛出銀絲,如同月光映江一般。 節南準備走了,忽然再瞥見那半卷兔兒蹬里還夾著一層紙。 她這人吧,索性什么也瞧不見,就能不好奇,但凡讓她瞧見一丁點兒古怪,便會忍不住探究。 “真是太亂了,我幫你收拾一下,你就不用謝我啦?!背煺f了一句,仿佛這么就光明正大了,節南彈指而出。 卷軸滾展,炭筆所繪的兔兒蹬部件很潦草,有些地方改了又改,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線條。節南一挑眉,本來就好奇那層夾紙是什么,卻因此重新坐下來,看這張造圖了。 兔兒蹬幾乎就是神臂弓,神臂弓除了制弦的講究,還有弩機的秘密。單兵cao作,射程卻能達四百多步,這么神奇的發力多在弩機里面。 王泮林著重畫的,正是弩機,在普通弩機部件基礎上改進了多次,顯然沒有大進展,很多紅筆批叉,失敗卻還沒放棄。 看著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標明各種尺寸的精細部件,節南突然覺著自己不該再把王泮林當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