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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百姓,受律法制約,怎能隨意邀人斗械,還想取人性命?” 節南不以為意,“九公子的意思?” 書童搖頭。 節南就更不以為意了,“我不去就是心虛?!瘪R成均和鄭鳳之死與她無關,她絕不愿莫名承擔殺人罪名。 書童歪頭看了節南半晌,嘆服,“真讓九公子說中,劍童你無所畏懼,所以他還讓我送來一樣東西,說是你為他出面,就應該給你準備的?!?/br> “這回他不弄抓周了?”節南奇歸奇,該拿的時候絕不手軟,攤開掌心準備接物,“拿來?!彪S便什么都好。 簾子一合,馬車晃動起來,連吉平都貓了半個身子進去拉拔。 節南頓豎寒毛。 娘的!娘的!娘的!上回商娃還不是最沉手的?難道——難道——王泮林神通廣大,把她老娘揪出來了? 節南不禁哦起嘴,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塵土在月光下微揚,一只麻袋包撲地,凹凸為人形。 書童沒再露面,吉平揚起小馬鞭。 “等——”節南才說一個字,兩人一馬一車就馳離了,變成慌不擇路的影子。 節南費力解開束口的繩子,將麻袋往下一拉,兩眼看得發怔。 月下白梅雪,金豹美人怒——不,不對,這個男扮女裝的厚皮東西跟她有什么關系??! 被五花大綁的赫連驊雙目熊熊火起,堵著巾子的嘴發不出聲,但不一會兒,他眼里火氣消失得一干二凈,居然還連拋媚眼,意圖用美色勾引節南替他松綁。 節南無聲大笑,將赫連驊身上一封信抽出,起身拍拍裙,突然抬腳,將那張諂媚臉踩進泥巴里。她說她喜歡俊哥,就當她憐香惜玉?這死小子扮女人就扮女人,敢對她毛手毛腳的,她可記著呢! 等碧云回到青杏居,見六姑娘身邊站著一個高挑丫頭,鼻梁破了,左眼青烏,半臉發黑,和自己一樣穿著府里統制衣裙,偏偏手長腳長顯得衣裙寒磣,心想哪兒來的丑丫頭。 節南不多說,“碧云,這是王九公子送來幫忙的粗使丫頭,只在這院里干活,你不必通報他人知道,平時若我不在,她就歸你差使?!?/br> 碧云也不多問,只道是。 ----------------------- 第239引 開幫右臂 赫連驊冷眼盯著碧云下去,卻突然往地上一坐,雙手擱在節南膝蓋,語氣發嗲,“哎喲,桑兒好狠的心,對著我這么俊俏的臉也下得去腳……” 節南右腿稍稍一抬,一手拍住茶幾上的信封。 赫連驊不僅眼神好使,動作也極機靈,立刻打滾一丈外,雙手撐著地,嘆息著爬起。 他做作的音色變沉變醇,其實是很男子的嗓音,“我一直在猜兔幫幫主是誰,想不到會是桑兒,真容還如此漂亮。不過你我雖有點交情,讓我加入兔幫,聽你號令,我卻不服?!?/br> 節南舉茶送客,“誰要你加入兔幫?本幫男女分明,不招你這種不男不女的妖物,你可以走了?!?/br> 赫連驊扮女裝是為了打探所需,對于相貌從來自視甚高,想不到碰上節南就成了不男不女,氣得暴跳,“我雖然不打女人,可像你這等悍女,實在也算不得女人,有本事把我身上的軟筋散解了,你我比武分輸贏。我贏,我走。你贏,我留?!?/br> “你聾啦?我已經讓你走了?!惫澞相托?,“赫連瞻北燎第一武將,他的弟弟笨得讓人這么著急?” 赫連驊兩眼犀利,“姓王的居然連這都告訴你了?” 節南搖了搖信封,“賣身契嘛,總要把來歷說說清楚,萬一是罪大惡極的欽命要犯,我可不敢收?!?/br> 赫連驊沒那么傻,“胡扯,這是我為進洛水園才寫下的賣身契,并未說過我的真名,更遑論我兄長的名姓。王泮林不守承諾,向你泄露我身份,我會記著的?!?/br> 節南發現自己周圍還都是小心眼的家伙,難道是物以類聚? 她隨即一笑,不自覺替人澄清,“他只提及你的姓名,我自己聯想到的。北燎也算我半個故國,怎能不知瞻將軍大名?” 赫連驊對“半個故國”十分敏感,“你是燎人?” 節南否認,“不是?!币粩[手,“你不用多問,我當真放你走,只是這份賣身契還要還給九公子,免得將來說不清楚?!?/br> 赫連驊嗤之以鼻,“你何必裝好人,我身中軟筋散,能走哪兒去?” 節南推開窗,沖著小膳房喊小柒。 很快,簾子拋起,柒小柒也不往旁邊看,對著節南就不耐煩吼,“干嘛?干嘛?誰又快不行了?” 節南一招手,“有沒有軟筋散的解藥?!?/br> 柒小柒鼓起腮幫子,“你喊我來就為了軟筋散的解藥?臭小山,你是不是該補補腦子啦?就算軟筋散有千百種,總歸不會要人命,你再拿這種小事煩我,我就熬黃連給你吃!” 來如風,去如風,簾子再拋,柒小柒就不見了。 赫連驊目瞪口呆盯著門簾,用力眨兩下眼皮,覺得自己可能眼花,“大福娃?” 節南好笑,“我jiejie會一點醫術,不過她這會兒沒心情幫你,你要么等她心情好,要么自己到外頭找大夫解。你也聽見了,軟筋散不會要人命的?!?/br> 赫連驊回神,思忖的目光打量著節南,然后沉眼攏眉,“桑兒并非你的全名吧?” “桑節南,家中行六?!惫澞蠄笕?,橫豎都面對面了,哄啊騙啊什么的盡白搭。 “這里就是兔幫總舵?”赫連驊再問。 該死的王九,不知用什么手段把他從洛水園弄出來,醒來就說把他送給兔幫幫主了,要他爭取表現,為兔幫的壯大盡心盡力。他當然不高興,誰知王九給他灌了軟筋散之類的藥,再次醒來時全身乏力,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節南呵然,不語。 赫連驊之前對節南有好感,也許因為她出手就尊重彼此,也許因為她言辭相當睿容,剛才卻由于王泮林而遷怒于她,所以這會兒就冷靜了下來。 他想,落在這姑娘手里,要比落在王泮林手里好。 “那你上回說自己是幫今人打雜的?”赫連驊又想起,王泮林說過,兔幫幫主或能幫他一把。 “上回真是幫人打雜,兔幫算是自己的營生——”撲哧笑出,節南知道自己用詞不當,但覺得好玩,也就不改口了。 赫連驊可笑不出來,“兔幫有多少幫眾,堂口幾處,可有自成一派的內外家功夫,還是如鹽幫船幫長白幫這些,統領一個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