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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圖無盡的唱頌。然而她從沒深想,不過同別人一樣,感傷于這位天之驕子突如其來的故去,理所應當地忘卻了那三年的空白。 “是,死者已矣,我勸小山姑娘早點放下對死者的敬慕之情,讓我可憐的七哥好好輪回去吧?!蓖蹉衷谝蛔萸罢径?,用力推開一扇石門。 節南沒反駁,默默收了傘。 敬慕就敬慕,她就是敬慕王七郎又怎么了?而且自己放不放下都不關他王泮林的事!七公子不會輪回的,升仙才是! 走進去,但見這座石屋就像雕銜莊的其他建筑,又大又高,還特別長,完全用巨大崗巖砌出來的。然而,讓節南驚訝的,不是屋子本身,而是屋子里的東西。 到處是木頭,到處是工具,而且多數物件她已看得太眼熟。 節南對不遠處靠墻的巨大弓床看了又看,差點說出—— 追月弓! “像不像追月弓?”王泮林自如穿行在雜亂無章中,最后坐到一張長桌前,“小山姑娘過來幫我瞧瞧?!?/br> 節南站在門口,沉著雙眼。 她學劍,也學造弓。雖說造弓的心思不純,只為幫師父坐鎮神弓門中的器胄司,但亦用足十成努力。 追月弓不是她所創,卻是器胄司眾匠所創的北燎名弓,容易cao作,專用齒車搖拉弓弦,發力更強,射程更遠,一次可發射十二支大鋼箭。 問題在于,她知道自己學弓造弓,王泮林卻從哪兒知道的?也許,他只是試探自己? “我怎么瞧得明白?”節南沒動。 “你若瞧不明白,誰能瞧得明白?大今所向披靡的浮屠戰甲正是柒珍一生的最高杰作,追月弓箭的箭頭用得是和浮屠戰甲一樣的密煉鐵,偏偏小山姑娘又是柒大師的關門弟子?!蓖蹉执寡垆侀_一筒紙卷,嘴角噙著淡笑。 節南心里暗暗叫苦,真不知道王泮林怎么知道這些事的,神情一板,“你!” “我說過,我有個朋友在北燎做官,神弓門如今投靠了大今,對北燎而言就是叛徒,無需再保守秘密。再說,令師是我朋友極為尊重的友人,他的死,你們的敗,我朋友深感痛心。若神弓門主讓你師父當了,北燎或許不會退至西原,落得和南頌一樣,丟掉半邊江山的下場?!蓖蹉址藕眉堟?,抬頭看住節南,好整以暇等她過去。 節南腦中靈光一閃,“你說得朋友莫非是韓唐大人?” 王泮林沒有否認。 韓唐就是節南十三歲那年說服的不得志官員,經由她,前往北燎做官,現官居一品,深受皇帝器重的要臣。 “韓唐大人已年逾五十?!睍c他這種眼睛長腦袋上的人有交情? “忘年之交?!蓖蹉痔谷淮鸬?,“否則怎好意思在他府上白吃白住?!?/br> 每每聽他說話,條條不著調的歪道理。同時,節南想到鳳來縣里初見王泮林,他也是一副賴在林先生家不肯走的模樣。 “敢情九公子的忘年之交都是蹭好處用的?!彼靶λ?。 “待我到那般年紀,自然也會招待小友?!彼z毫不臉紅,“小山姑娘為何如此防備王某?我若想對你不利,你早已蹲大牢去了?!?/br> 節南嗤了一聲,“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利用我么?” “這倒是?!蓖蹉执蠓匠姓J,“所以人還是要有真才實學?!?/br> “即便你抬得出韓唐來,我卻不必給他面子。師父為他鋪好錦繡前程,他卻沒為我師父做過任何事,痛心諸如此類的空話實在虛偽之極?!惫澞喜辉傧敫蹉州^口舌之勁,姍姍走到桌前,但只看一眼紙卷,神情就變了。 要仿像追月弓的弓形并不難,但要把握每部分的精確設計,包括特殊材質用料和制作秘方,才能發揮出真正追月之力。 這張追月弓的精造圖紙,卻幾乎與神弓門保存的造圖一模一樣。 王泮林瞧得分明,眼角瞇如柳葉尾梢,“如何?” “不如何?!钡澞喜徽\實。 王泮林沒多問,將圖紙卷起,“果然還是造圖有問題?!?/br> 他這般坦然,讓節南自覺小心眼,再想到神弓門如何對待自己,不由就xiele密,“制弦之法錯了,要是九公子為我磨墨,我就給你寫下來?!?。) 第167引 弓與火銃 王泮林二話不說,磨墨鋪紙,連筆都給節南蘸好了,遞到她手邊,“多謝小山姑娘指正?!?/br> 這要求雖然是節南自己提的,但看王泮林這么麻利,忍不住哈哈樂笑,“以為九公子高傲,其實卻是市儈,平時連條擦手帕子都要人遞,一有好處卻巴結得快?!?/br> “做人本該見機行事?!蓖蹉终f得刁滑,聲音卻冷極,眼中甚至有一抹厲色,只是眨眼之間就剩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節南沒能察覺,說話算數,將弓弦的制法寫給他,這才想起來問,“朝廷規定不得私造兵器,九公子如此以身犯險,不怕連累整個家族,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么?” “小山姑娘以為呢?”王泮林反問。 節南挑眉,隨即恍然大悟,“我真是多問了。九公子聰明人,借文心閣的地方來造弓,想來禁令對此地無用?!?/br> “文心閣是官府承認的一處兵器設造所,不過不能隨意泄露官樣造法,也不可進行兵器買賣?!蓖蹉滞葜械囊簧乳T走去。 節南又問,“九公子怎會對造弓感興趣呢?” 王泮林答道,“小山姑娘這話好不奇怪,我何時說對造弓感興趣?” 剎那,節南就想拍得他“一佛出世”。 她咬牙謙笑,“你沒興趣,讓我指正作甚么?”耍她很好玩? “北燎追月弓,大今鐵浮屠,南頌神臂弓,各有優勢,我想親眼瞧瞧它們的優勢,才能造出遠勝過它們的兵器來?!边@才是他的目的。 “且不說鐵浮屠的造法我都不知道,你造勝過它們的兵器卻是為何?” 不是很奇怪嗎?南頌重文輕武,更何況王泮林是士大夫之子,他那些兄弟就算不走文質彬彬的仕途,也是朝著才子先生為目標上進的,他造兵器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恐怕會讓王家成一鍋沸水。 節南突然發現,自己算不算掌握了他的把柄? 她正想得意笑一笑—— “因為無聊啊?!?/br> 節南讓王泮林這聲長嘆噎住,笑不出來了。 “戴上?!蓖蹉质掷镒兂鲆恢煌米用婢?,粉澈澈可愛。 節南聽到門那邊有人說話,知道王泮林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真面目。她戴上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