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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久太久。 “不會,”千铘覆上她的手,“我在這兒,就是為了等你醒來,與你告別?!?/br> “告別?”白清梧眨了下眼,像是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 千铘望著她,沒有說話。 好半天,白清梧點點頭,說:“好?!蓖难劬?,“多久回來呢,這一次?” “不知道,可能五千年,可能幾萬年,也可能……” “總之一定會回來的,是吧?”白清梧打斷他。 “嗯,”千铘摸摸她的頭,“一定回來?!?/br> “那好,我等你?!卑浊逦嗾f,“能問你去哪兒么?” 千铘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向那不遠處平靜的海面:“那里?!?/br> “甘淵么……”白清梧想起那朵巨大的美麗火蓮,似懂非懂。 甘淵之底不同于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作為金烏的棲息之地,自盤古開天辟地起,那里便是無盡的業火深淵。對于真身為火蓮業火的千铘來說,那里的確是修煉的好去處。 “不要難過……你我終于能擺脫過去,該歡喜才是?!?/br> “好,”白清梧努力微笑,“我不難過?!?/br> “我走后,不要留在魔界,回青要山去?!?/br> “好?!?/br> “按時吃飯,多吃蔬菜,不要挑食?!?/br> “好?!?/br> “別總熬夜看話本,早睡早起,每天至少睡四個時辰?!?/br> “好?!?/br> “真乖,”千铘說,“等這一切了結了,我們重新認識一次吧,好不好?” 白清梧望著他,眸底淚光閃爍,好半天,她哽咽著點頭。 “好?!?/br> 千铘握住她的手包在手心,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輕輕一吻。而后,嘴唇下移,吻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臉頰,耳朵,最后,停駐于她的唇。 他極溫柔地吻她,輾轉流連,像是要將千萬年的相思用盡。 告別之吻,干凈得不帶一絲□□,難過得令人心碎。 好多話說不出口,但我知道你都懂,就如我知你怕我難過便故作堅強什么也不問。 阿梧,我的阿梧。 這樣叫著你,怎么都不夠。 藍小獵曾經問我,數萬年如一日地面對同一個人,難道不會厭煩么? 我的回答是,不會。 當然不會。 怎么可能會? 與我的阿梧一起,我只怕時間過得太快,又如何會感到厭煩? 阿梧,我的阿梧。 這樣叫著你,怎么都不夠。 …… 他以額間一吻做結,松開她,微笑:“去吧,不要回頭?!?/br> 白清梧起身,說:“好?!?/br> 轉過身,卻淚流滿面。 千铘凝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胸口也越來越空。 白清梧突然停下,他的心也隨之停了一瞬。 她沒有回頭,說:“我只等五千年,時間一過,我就改嫁!” “所以,一定要回來聽見沒!” 她說罷不再停留,捏了個決乘風而去。 千铘微微垂眸,輕聲應答。 “好?!?/br> 東極的風亙古不息,從遠古吹拂至今。蜿蜒的海岸,高大的扶桑,數萬年如一日沉默面對。 這世間,究竟何為永恒? 是那天上的金烏,是這地上的扶桑,還是那無邊的海,那海上的風? 不,都不是。 金烏五千年一輪回,扶桑有枯死之日,海水有竭時,風有停息日,萬物皆有交替輪回。 那么,究竟何為永恒? 千铘起身,朝那無垠的甘淵一步步走去。 這世間唯一的永恒,是那顆想愛以及被愛的心。 只要活著,都有想守護的不是么? 即便是那山間的野獸——兇殘的老虎會為了保護妻兒與入侵者斗得遍體鱗傷也不退縮,狡猾的狐貍會將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偷來的雞獻給心儀的狐貍還生怕她不要,雀鳥會將自己千辛萬苦捉來的蟲子喂給雛兒哪怕自己饑腸轆轆——即便是它們,也有想要守護的不是么? 雪白的浪潮來來回回,遼闊的海面一望無際。 高大的扶桑沉默站立,樹下的男女沒了蹤跡。 ——想要守護、不怕付出、無需回應,那顆毫無保留地愛的心,便是這世間唯一的永恒。 但凡有生命存在,它便世代相傳。 第61章 等千年 "小梧!我聽他們說,是你把魔君封印進甘淵的?!"重明鳥一股風沖進來,帶著那門來來回回開開合合。 白清梧坐在窗邊發呆,沒有任何反應。白恒瞧著更加心疼,瞪向重明鳥,冷聲斥道:"一天到晚風風火火的像什么話!都是做將軍的人了,也不曉得穩重點!" 重明鳥捂住嘴,甚是靦腆地挪到白清梧身邊,手伸到她眼前晃晃,沒反應。再晃晃,還是沒反應。正準備再晃…… 白恒一把拎住他的領子提到一邊:"別處玩兒去!" "不是,主人,現在大荒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小梧……" "閉嘴!" "……我是真的很擔心小梧??!"重明鳥無限委屈。 "我沒事,出去吧,讓我靜靜。"白清梧淡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白恒不禁老淚縱橫,回家這么些日子,四兒可算是開口說話了! 他推著重明鳥往外走:"聽見沒有,叫你出去吶!趕緊的,走走走!" "三哥也是。" 白恒愣了一下,不甘不愿:"行吧,我晚點再來看你……"將要跨出屋子時又停了一下,"那些人胡說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千……妹夫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四兒,好好的。" 沒有回應,白恒嘆了一口氣,走出屋子,關上門。 白清梧望著院子里姹紫嫣紅一派繁榮的春日景象,干涸的眼里沒有一滴淚。 風吹過,拂起一地落紅,數瓣神吟花迎面而過,濃烈的大紅讓她想起他鐘愛的花朵,想起臨別時他衣袍的顏色。 這才過去一年…… 她還要等四千九百九十九個年頭…… 甚至更久…… 白清梧閉上眼,輕輕呼出一口氣,起身離開。 …… "不好了不好了?。?!小梧不見了?。?!"重明鳥奪門而入,屋子里眾人俱是一愣。 白恒聞言就要沖出去,被白耀叫住。 "她去甘淵了。" 白恒的表情一瞬停滯,望向白耀。 "她心里不好受,離他近點興許還能好些,你們就莫要去打擾了。" 白恒靜了一下,應了聲"是"。 甘淵。 白清梧抱膝坐在扶桑樹下,看著海潮來來回回,等著她的心上人。海風咸濕,拂過她清麗的眉眼,撩起她耳畔的發,帶著濕潤的相思吹向遠方。 我只等五千年,她說。 可是,一個五千年過去了…… 又一個五千年過去了…… 春去春來,潮起潮落,扶桑樹上的海鳥換了一批又一批。 那個人,他始終沒有回來。 第一個五千年過去的時候,重明鳥帶了酒來,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相擁著哭得稀里嘩啦。 他問她要等到什么時候。她說,等到他回來為止。 他問要是他一直不回來呢。她說,那她就一直等。 他說,那好,我也等。 一回頭發現她已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