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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梧不禁納悶,這么久了還沒好,千铘得是給她做了多少排骨? 有聲音由遠及近,聽起來有些失控。 ——\"她有權利知道!\"女人的聲音。 ——\"你敢違背魔君的命令?\"男人的聲音。 ——\"老娘管不了那么多!\" ——\"你冷靜一點!\" ——\"魔君都那樣了你叫我冷靜?你非要等他死了才肯說么!\" ——\"橙舞!\" 聲音靜了,腳步也似乎停了下來。 \"回去吧。\"男人說。 白清梧拉開門,平靜地看著兩人。 \"說吧,他怎樣了。沒關系,我受得住。\" 橙舞先前吵吵得厲害,但這下真正面對她了,目光卻有些閃躲了。 白清梧讓到一邊:\"進來說。\" 紫璽說:\"娘娘誤會了,魔君很好,橙舞方才是……\"被白清梧眼風涼涼一掃,紫璽心里驚了一下,嘴邊的話不自覺咽了回去。 \"進來吧。\"她又說了一遍。 橙舞沒有看紫璽,徑自走了進去。紫璽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白清梧的手握著門柄,蒼白纖長的手指顫抖得明顯。 她輕輕吸了口氣,關上門。 \"橙舞,你來說。\" 第59章 天神 “完了完了?。?!” “老大回來非滅了我們?。?!” “啊橙舞你個豬腦子?。?!” “藍小獵,你消停點兒行不?晃得jiejie頭都暈了?!背任韪C在紫璽懷里涂指甲,眼皮都沒抬一下。 藍獵停下來,難以置信地瞪向橙舞。 “臥槽!你沒搞錯吧?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涂指甲?” “哪種時候?” “靠!你他娘的……” “藍獵?!弊檄t的聲音里帶了不悅。 藍獵悶了一下,又看看青錐、赤練等人,說:“你們都不急么?老大交代咱們保密,好嘛橙舞這個大嘴巴轉身就告訴了大嫂!老大說要照顧好嫂子,好嘛現在人都不見了!你們一個個的,竟然還這么淡定!就不怕老大回來削了你們?” “更正,”青錐說,“不是‘你們’,是‘我們’,包括你?!?/br> 藍獵:…… 赤練:“也不能怪橙舞,照這情形,娘娘早晚也會生疑,倒不如索性告訴她了,也省得魔君強撐著,更累?!?/br> 綠決:“是啊,你看那些日子魔君都成什么樣了。他本來元氣大傷,就應該安心修煉,可他還要逞強出來見娘娘,在她面前裝沒事人,我瞧著都心疼!” 紫璽:“再說這一次,就算不說,也瞞不下去了,只怕,魔君撐不住了?!?/br> 黃灤:“唉,所以說為什么要打仗???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搞不懂魔君!”抬眼撞上一堆尖刀似的視線,他咽了咽唾沫,“那什么,我什么也沒說……” “好吧暫且不提告不告訴她這事兒,現在的問題是她不見了!”藍獵抓著頭發,又開始來回走。 “急什么,”橙舞終于涂完指甲,往上輕輕吹了口氣,“我知道她在哪兒?!?/br> “魔君會感謝我的?!彼唤浶牡卣f。 濃稠的藍,深沉如墨色。幽暗的空間中央,一朵巨大火蓮緩慢,緩慢地旋轉著。 蓮分三重,每重八瓣,皆由烈焰生成,跳耀于這暗沉沉的墨藍之中,如同黑夜中無聲綻放的曼珠沙華,美麗而致命。吸引了無數丑陋猙獰的妖怪飛蛾撲火,前仆后繼。 每每一只妖怪觸到那火焰,龐大的軀體便會扭曲變形,于瞬間化作青煙消散。而那紅蓮業火便燒得愈發旺盛,連跳動的火苗都愈發歡喜。 許久之后,似乎終于吸足了力量,那火蓮停止了旋轉,安靜下來。 一眾紅眼睛妖怪也隨之停下來,反應了片刻,靈臺這才終于恢復了清明,慢慢抬頭,望向那火蓮的眼神充滿恐懼。 某一刻,一只妖怪怪叫一聲,帶頭逃竄,其余妖怪隨之作鳥獸狀。 眨眼功夫,這偌大的空間便又只余下中央那朵巨大的,巨大的美麗火蓮。 “這便是你的真身么?” 女子的聲音響在這空曠而壓抑的空間,溫柔如春風拂過。 火蓮上的火焰一滯,而后微微顫抖起來。 女子從濃稠的墨藍中走出,一身素淡青衣,不急不緩地走向火蓮。 感受到女子的靠近,火蓮登時激動起來,熊熊烈火噴薄開,張牙舞爪,將這一方空間燒得血紅,譬如地獄深淵。 女子猶若未覺,仍是不急不緩地走著,面上帶了寵溺的微笑。 “別鬧,”她輕聲叱道,“阿顏,我從來不怕你的?!?/br> 女子在火蓮面前站定,靜靜看他,目光溫柔。 火蓮狂躁無比,萬丈業火綻開,惡狠狠地警告??扇螒{他如何,女子始終站在那里,毫無怯意,像是早已看穿他的虛張聲勢。 火蓮終于平靜下來,收回所有業火,安靜得如同一座石雕。 白清梧夸了聲“真乖”,在火蓮身邊坐下,歪頭看他。 “上一次來這里,是我的飛升劫,當時我是清影?!?/br> “我飛升得太過輕巧,以前一直以為是我僥幸,但現在想來,都是因為有你在,是不是?” “一直都是你在保護我,千萬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這一次,換我保護你,好不好?” 火焰抖動了一下,她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眨眨眼,笑得調皮又狡黠。 “是啊,我都想起來了?!?/br> 火焰劇烈顫動起來。 “不是橙舞。他們不過告訴了我你想做什么?!彼D了一下,“你當真以為你能瞞我一輩子么?!?/br> “你總是什么都不說,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你可明白我的心?” 白清梧抱膝坐著,下巴擱在膝蓋上。 “阿顏,對不起?!?/br> 她的目光移向地面,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千萬年前,天神應劫那一天。 族人們在雷火中四處逃竄,哭聲哀嚎聲綿久不絕。原本高傲矜貴的天神一族,在這天降的浩劫面前狼狽不堪,毫無還手之力。 而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師父,護下了四大家族僅存的血脈,一直挺到了天劫結束,然后,用自己的身體,修補了天劫之后殘破不堪的大地。 她倒在血泊之中,眼睜睜看著師父神元盡散,一點辦法沒有。 淚和血混在一起模糊了視線,身體卻像火堆中的破布爛棉,疼得失去知覺。 她能感覺到,神元正從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里迅速消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如自己的族人般,在這場天降之劫中死去。 神識殘存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有人向她走來。 即便僅僅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也知道那是誰。 …… “我知道你與父君的約定是什么了?!卑浊逦辔⑿χf。 她凝望著火蓮,凝望著火蓮背后那個高傲自負不可一世,卻又溫柔細膩體貼包容的靈魂。 不論是千萬年之前的褚顏,還是此時此地的千铘。 脆弱這個詞,從來與他無關。 即便他為她所傷,心痛難過,他依然不曾示弱。 他始終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