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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卻被千铘捉住了手,“你不能和他在一起?!?/br> 清影微微蹙眉,卻還是停了下來,看著千铘認真道:“金……千铘,你幾次救我,我自是感激不盡??筛星橹?,不該強求。你身為魔族君上,想必來妖界是另有要事吧?那么請你去做該做的事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br> 千铘抿著唇,半晌,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誰都可以,祁燁,不行?!?/br> “為什么?” “為什么?讓本殿來告訴你。因為啊,” 一個挺拔的身影漸漸從海里顯現,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被沾濕,三千銀絲如瀑,傾瀉而下,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仍是那副風流佳公子的完美形象。銀縷在清影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聲音戲謔帶了幾絲嘲諷,“他是你親爹呢,我的好meimei?!?/br> 清影只覺得好笑:“銀縷你至少找個好點的理由,我爹娘早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唔,那只夜鳶是這么跟你說的嗎?還真是用心良苦呢?!便y縷頓了頓,嘴角嘲意愈重,“你既不信我,那回去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真是荒謬!”清影怒道,直接化出翅膀沖上云霄。 千铘站在原地,望著那漸漸成為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的身影,輕輕吸了一口氣。 阿梧,這個因你而生的劫,能否圓滿,便全在你了。 第11章 夜鳶(修) 清影站在鳶大娘家門前,隔著青竹籬笆望那院子里灼灼盛開的桃花,一瞬間有些失神。 自她有記憶起,這院子里的桃花便不曾謝過,即便是在寒冬臘月也依然開得如火如荼。也曾問過大娘為何這般喜愛桃花,可每次大娘都只是用無言回答。那個時候,慣常潑辣利落的鳶大娘總是沉默得可怕,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悲傷籠罩著,讓她再不敢追問。 這滿院的桃花,如同鳶大娘的一個執念,一個不可言說的執念。 “清兒?” 清影從回憶中回過神,抬眸看去,院子里,拿著一把蔥的鳶大娘正望著她,眸中難掩驚喜。 “傻站著干嘛?還要我請你進來不成?”鳶大娘故意沉下臉。 清影應了聲“誒”,笑意從嘴角漸漸漫開,最后蔓延至眸底。她奔進院子,緊緊抱住鳶大娘,喚了聲“大娘”,一整天沒有著落的心終于定了下來。 夜鳶摸摸清影的頭發,眼神溫柔,輕聲罵了句“傻孩子”,又道,“外面風大,走,進屋說?!?/br> 在軟軟的墊子上盤腿坐下,手里抱著鳶大娘剛熬好的桂圓蓮子羹,喝上一大口,胃暖暖的,心也暖暖的??粗逵昂韧暌煌?,鳶大娘一邊接碗一邊說:“怎么像剛從禁獄里放出來的似的?是幾千年沒吃過東西了?” “大娘做的東西,一日不吃都心癢癢?!鼻逵罢f著拉住鳶大娘,“我飽了,大娘陪我說會兒話嘛?!?/br> “這丫頭,還學會撒嬌了!”鳶大娘瞪了她一眼,把碗擱在一邊,在清影身邊坐下,“想說什么?”說著注意到清影的紅色喜服,臉色一變,拉過清影的右手,一邊為她挽起袖子一邊說,“若我記得不錯,你昨日才與他成親吧?這么快回來,蠱毒可解了?”說著看到清影光潔完好的手腕,愣了一瞬,終于松了一口氣。 清影收回手,放下袖子,看向鳶大娘,有些遲疑。 鳶大娘說:“想說什么便說!幾時變得這般吞吞吐吐了?” 清影輕輕吸了口氣,終于還是決定開口:“大娘,您先前為何那般反對我嫁與王上?”頓了一下,微微垂眸,“是不是若我未曾中這惡靈蠱,您到最后也不會同意?” “這丫頭,說什么……”觸到清影認真的眼神,鳶大娘嘴角的笑意凝固,頓了一下,斂容正色道,“是,我不愿你嫁他?!?/br> “為什么?” “清兒,你讀過不少書,也該明白,不論多簡單的事一旦參雜到王室,就會變得復雜起來。你性子單純,平素最不喜那些爭風吃醋爾虞我詐,王宮,不適合你?!?/br> “這果真便是全部原因了么?” “不然呢?大娘還會哄你不成?”鳶大娘虎著臉,看似有些不悅。 清影拉住鳶大娘的手,倚在她身上:“好,大娘說是什么,我便信什么?!?/br> 鳶大娘嘴角上揚,笑罵道:“瞧你這副邋遢樣!快去洗洗,然后好好睡一覺,別的事都明日再說!” “好?!鼻逵伴]上眼,輕聲回道。 夜鳶洗完碗,收拾好白日里用的東西,走到清影的房間前,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推門進去。她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給清影掖了掖被角,看著清影微蹙的眉頭,眼里滿是疼惜。突地,清影眉頭皺緊,嘴里發出零碎的夢囈。 “娘……娘……疼……” 鳶大娘身軀一震,眼淚從細紋密布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無聲滴下。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如開了閘似的越流越多。 “祁……祁燁……祁……燁?!?/br> 夜鳶猛地瞪大眼睛,逃也似的轉身跑開,步履卻踉踉蹌蹌,幾乎摔倒。 清影醒來的時候已是皓月當空。她渴得厲害,閉著眼掙扎了一會兒,還是穿好外裳和鞋子,走出房去找水喝。 灌下一大壺涼白開,總算是解了渴意。清影擦擦嘴角的水漬,心滿意足地走出廚房。路過鳶大娘房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大娘床前,蹲下身子,不由一愣。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流轉在床席之上,那青竹席卻冷冰冷冰,空無一人。 沒來由的,清影的心突地狂跳了幾拍,冥冥中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她不經意輕輕吸了口氣,起身走出門外。 轉過拐角,是一條不長的走廊。翠綠的鴛鴦藤從屋頂垂下,擋住了廊前的月光,走廊有些黑。清影走到走廊中央,扶住木梯旁的柱子,正準備喊大娘,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馬上躲到了柱子后面。 只見溶溶月光下,滿院桃花輕舞飛揚簌簌落下,如同在下著一場旖旎的桃花雨。而庭院的中央,一身形窈窕女子著百蝶穿花粉霓裳,黑發如瀑,發絲飛揚,足尖輕點翩翩而舞。映著那漫天的花瓣,嫵媚非常。 折腰、斂袖,煙蛾斂略不勝態。旋轉、舞袖,風袖低昂如有情。衣袂飄飄似仙,裙帶翻飛如畫。衣裙翻飛間,偶爾露出一對白皙玉足和纖纖腳踝,恰似那溪頭最后一抹春雪,千嬌百媚卻又靈動婉約。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里。 一曲舞畢,那人站在樹下,手拈一枝桃花,垂首輕嗅。月華傾灑在她的肩頭,流轉裙邊,寸寸皆溫柔。桃花停駐在她的發間,輕旋足尖,瓣瓣皆柔情。 清影扶著廊前的柱子,眼里滿是震驚,怎么會?那是……鳶大娘?!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動,廊前的清影、庭下的夜鳶無聲站立,宛若一張靜止的畫卷。直到某一個瞬間,恰似突如其來一陣微風吹皺了一池春水,靜止的咒語被打破,畫面起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