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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梧扛起包袱走出門外,忽覺不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重明鳥:“你怎么還跟著我?” “我自然是要跟著小梧的啊?!?/br> 白清梧摸摸重明鳥的腦袋,說了聲“乖”,又正色道:“小明啊,不是jiejie不帶你,主要是你還有別的任務在身!” “別的任務?” “嗯!”白清梧神色鄭重,“小明你看,師父閉關修煉去了,若你我二人都離開,這月神宮便空無一人了。那要是我三哥他們來了,誰來招(ying)待(fu)他們呢?嗯?” “主人會來?” “嗯嗯,”白清梧連連點頭,“他們若來了,你就告訴他們我去南荒了,記住了嗎?” “小梧你要去南荒?” “嗯嗯,南荒!”白清梧特意又強調了一次,然后努力擠出兩滴假惺惺的眼淚,抱住重明鳥,“小明你一個人一定要保重啊,我會想你的!” “嗚嗚,小梧你也要保重??!等主人他們走了,我就去找你!”重明鳥一邊擦眼淚一邊認真地說。 唔,演過頭了! 白清梧頓時有些良心不安,又摸了摸重明鳥的頭發,轉身離開,再不回頭。直到走出很遠,她依稀還能聽到重明鳥的聲音。 “小梧,我會想你的!” 白清梧默默地想——小明啊,jiejie這可都是為了你好,江湖險惡,你這么天真無邪可不行!三哥若是曉得了,也會感謝我的。(白恒:不,我會揍你的。) 第3章 那個男人 白清梧在東之極尋了個山頭住下,小日子平淡不驚地過著,眨眼便是一百年。 此時,整個大荒都已經知道了她與魔君的婚約,可青要山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白清梧向來是個閑不住的,這一百年過得她真是憋屈至極,可謂度日如年。 她琢磨著,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指不定大哥早知道了,就等著成親前幾天抓她回去,還方便。 與其如此,倒不如瀟瀟灑灑過這幾年,沒準兒在哪遇著個中意的,直接撲倒,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看他們還如何逼她。 然而,就在她決定離開的那一天,百年來風平浪靜的小山頭,竟遇到了激起千層浪的那顆石子。 這天一早,白清梧半睜著惺忪的眸子,準備去溪邊打些水洗漱,拉開門的剎那,眼前卻驀地一黑。她下意識用手去擋,卻觸到一抹溫暖的柔軟,登時睡意全無——是人! 她抱住那陰影物,費勁地抬起他的臉——是個容貌俊美的男人。 他雙目緊閉,黑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濃黑的長眉深鎖著,面色是紙一樣的蒼白。架著他腰的手上一片溫熱黏膩,白清梧心頭一緊,一低頭——果然,滿手的血。 白清梧再不敢多想,抱起男人便往床那頭行去。 小心地把男人在床上放好,她俯身去察看他身上的傷口。 男人一身黑衣,乍一看似乎沒什么大礙。她小心地為他翻過身子,一道從右肩處斜著劃下一直到腰間的刀傷便猙獰地映入她的眼簾。 白清梧微微蹙眉,小心撕開他的衣服,不由一愣。只見那刀傷深可見骨,皮rou翻卷著,骨rou之間隱隱有黑色狹長的線狀物游走,帶出細細的嘩嘩聲,直令人雞皮疙瘩都要炸開。 白清梧自以為在大荒闖蕩多年也算得上見多識廣,可她竟認不出這般陰毒的刀法出自誰手,也看不出那些細長的蟲子般的東西究竟是何物。但當下顯然不是多想的時候,她迅速地為他設了一個簡單的療傷術法,便去打水、燒水、找干凈的紗布以及之前在山里采的藥草。 利落地為他清洗完傷口,白清梧拿出匕首用火烤了消了毒,將要下手的時候卻有些猶豫——雖說看上去應該要把那些“蟲子”挖出來,但她畢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萬一挖出來情況更糟呢? 不是沒有那種惡心的東西存在,三哥就曾在南荒那片沼澤惡潭遇到過。 那是一種叫“祛”的蟲子,會從人的傷口處鉆進rou里,不挖傷口發黑化膿,挖了卻致人死命。 白清梧猶豫了一瞬,很快便有了決定——賭一把! 她盯著傷口處一條蠕動的線狀物,手上動作快如閃電,匕首迅速地一劃、一挑,再收回手時,匕首尖上已經多了一條蠕動著的、黑色的蚯蚓狀的東西。 嫌惡地把那東西扔進火盆,輕微的噼啪rou體爆破聲后,一股惡臭伴隨著一縷黑煙從火盆中慢慢騰起。 白清梧臉色一變,立馬捂住鼻子???,果真惡毒,連死了都還不忘禍害人一把! 往火盆里扔了一把能凈化的香屑,白清梧俯下身子觀察男人。 嗯,似乎沒有什么惡化的跡象——她贏了。 白清梧頓時來了干勁,又把匕首消了毒,“蹭蹭”幾下,但見幾道刀光閃過,數條黑色的線狀東西接連落入火盆,發出噼啪的爆破聲。 “漂亮!”白清梧微微瞇眼,看著已經恢復正常顏色的傷口,得意地吹了個口哨。 隨意地把匕首扔一邊,白清梧湊到傷口前,伸出手指蘸了點血,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后便拿過手巾擦干凈。對男人施了一個愈合的術法,又抹了藥,再用紗布將那傷口細細包扎好,白清梧端起已被染紅的水往外行去。 看這樣子,一時之間怕是走不了了。 之后,白清梧每天除了修行便是為男人療傷、換藥,心情好時還會給他講講故事唱唱歌——雖然是單方面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男人背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然而人卻是半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白清梧百思不得其解——不應該呀,難道那東西毒性竟烈至如此?余毒未清? ……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卻也不好就這么放下他不管,只好依舊耐著性子照料。 白駒過隙,光陰留影,轉眼便是三個寒暑。 這一日,向來風和日麗的東極山突然下起了暴雨。 大雨伴隨著閃電呈傾盆之勢嘩嘩落下,轟隆雷聲接踵而至,直震得人雙耳嗡鳴。 白清梧抱著膝蓋坐在窗邊,憂心忡忡地望著不遠處一棵被雷劈得焦黑、在雨中冒著輕煙的千年老杉樹,心里默默祈禱:千萬千萬不要劈過來啊。 當是時,一道電光閃過,炸雷聲在耳畔響起,白清梧一個猝不及防,往后一倒,卻沒有如想象中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正當她愣神之際,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 “小心?!?/br> 白清梧立馬清醒過來,正要反抗,突然想起什么,于是松了力,只掰開他摟著她的胳膊,回了頭——果然,那個男人已經醒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臉上已無半點病態。 白清梧舒了一口氣,回身跳下窗臺,抬頭望著男人笑瞇瞇地說:“醒啦,你這一覺睡挺久,來,活動活動筋骨?!闭f著握住男人的肩膀,手上用力一捏,電光閃過,骨頭碎裂的聲音被吞沒在震天的轟隆聲里。白清梧臉色一變,松開手,面有赧色,“怎么不躲開?” 男人神色不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