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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夜,他卻莫名覺得空蕩蕩的房間有點冷了。 第二日照舊從噩夢中醒來,花顧白特意起了個早,恨春驚訝于貪睡的鳳君怎么忽然改了習慣,但還是細心給他整理了衣服。 花顧白去大廳用早膳,果然看到一夜未出現的李袖春正背對著自己吃著早點。想了想,花顧白故意站了一會兒,終于被眼尖的秦叔秦嬸發現,兩人立馬招呼他坐在李袖春旁邊用餐。 李袖春沒像以往那樣笑呵呵回頭,等到花顧白神情自然地坐在了她旁邊,她也是埋頭吃著,仿佛碗里有什么寶貝一樣,頭也不抬。 大廳里秦嬸正說著趣事,逗得秦叔和側夫哈哈大笑,他們兩這邊倒顯得有些過于安靜了?;櫚灼沉搜鄣褪椎睦钚浯?,抿唇夾了個炸面團丟入李袖春的碗中。 李袖春驚詫地呆住了,看到這一幕的秦嬸忍不住笑話道:“瞧,大清早就這么恩愛?!倍旱美钚浯呼[了個大紅臉,她把那炸團子一口吞下,落了碗,也不看花顧白,拉著馮封道了聲急著上工就走了。 這下花顧白是徹底確定了……這人很明顯,生了自己氣。 可是……為什么?他私自動她筆墨畫畫所以她生氣?可是他那三張畫足以賣出好價錢,她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花顧白工于心計的大腦,卻沒法判斷出李袖春的想法。他之所以不懂,是因為他還不能立刻理解和分辨出,第一次真心實意被人珍惜是什么滋味。 39.千金難買有情郎 把抄錄好的本子交給書院, 除去昨日下午給花顧白的那三十文, 李袖春總算攢下了一百多文。馮封去學堂上工了,她拿到今日需要抄錄的書稿后, 又不想立刻回家, 只能在街上游蕩。 想起昨日花顧白給自己的那三張畫,一時就有種挫敗感。她知道他以前錦衣玉食, 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現在抄抄書賺來的小破錢。但是……她真的是認真想給他好生活,讓他無憂無慮的。 她每次一想起他決然赴死的樣子, 就后怕。如果她當時再晚一步,他可能就不在了。她想讓他體會到,這世上自己愿意陪著他,不管發生什么, 她不會讓他受苦。 可是總是事與愿違,李袖春低落極了, 邊走邊踢著路邊的石子。以前租的院子,至少需要每月一兩銀子,她這樣抄書, 何時才能賺夠一兩銀子? 只能讓他跟著自己寄人籬下, 委實也算不上什么提供給他好生活。 李袖春沒注意前方的路, 轉角與一人正面撞了過去。那人被李袖春撞得暈暈乎乎,手上捧著的藥也撒了一地。李袖春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醫館的小藥童。 連連道歉,把藥童扶起來。小藥童長得水靈靈的,就是人有點呆。本是扎著雙丫髻,因為她謙讓地搖頭表明沒事,導致用粉色的布包起來的兩股頭發此時都已經散亂開了。 幫她把地上的藥草拾起來,李袖春摸了摸她的頭發,覺得這孩子摔了也不哭,而且第一時間就爬起來撿藥,真是太乖了。 語氣不由帶上了一絲愛憐,開了個玩笑,“大黃、當歸、赤芍,還有紅花……這傷藥做出來未免太苦了些?!?/br> 小藥童瞪大眼睛看著李袖春,癟了癟嘴巴,李袖春本來以為她要說什么,彎腰去聽。沒想小藥童最后只是點了點頭,飛快扭頭跑回了醫館。 ……這是被嫌棄了?李袖春暗惱,莫非剛剛的行為太失禮,別人把她當成了拐賣兒童的怪阿姨? 李袖春在原地頓了頓,還是決定去醫館給道個歉,撞了別人的小藥童不說,還嚇到了別人,重點是,她也想問問花顧白的事。 進了醫館,沒看到那小藥童,倒是看到閑著的女郎中。她翹著腿,似乎在看醫書。李袖春輕輕咳嗽了一聲,吸引到她的視線后,把來意說了。 “你家夫郎胃脾虛弱,不能長時間吃雜糧,否則會腹瀉。至于你問的不孕一事,虎狼之藥用的劑量如果不大,其實長期調養還是有辦法的?!崩芍姓f到這里,上下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頁醫書,漫不經心道:“可都需要貴養,耗財耗力。很多藥草我這里也不全,還需要你上遼山自己采。怕是難治??!” 她見多了這種女子了,把男子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漠不關心……出了事才知道著急。不過,一旦扯到出錢出力,這些女子就退縮了,寧愿換個夫郎也不愿去治。說白了,男子的地位注定可憐的多,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看妻主有多寵愛自己了。 李袖春聽罷,遼山之前參加狩獵她還算熟,采藥草也不算難事。她兩眼一亮拉住郎中的手,唬了郎中一跳,手中的書掉到了地上也沒察覺?!澳抢芍心懿荒芰⒖涕_個藥方?我每日都來取?!?/br> 郎中詫異地瞟了她一眼,李袖春忙告訴她自己還有一百文,能否換一天的劑量? 這下郎中才坐正了身子,收了她一半的銀錢,叫了后面偷偷探腦袋觀望很久的藥童過來,開了一副藥劑。叮囑她,每日服用不可間斷,根據療程再說以后上山采藥的事。 李袖春感激地對她鞠了一躬,拿好藥方后再度對撞到藥童的事表示歉意,才離開。留下郎中和小藥童面面相覷。 “原來你剛剛瞎比劃說撞了你的,有行醫天分的小jiejie就是她?”沉默許久,郎中開了口。 小藥童連忙點點頭,露出甜甜的笑意來。 郎中撿起地上的醫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人是不錯,不過這行醫天分,我還看不出來?!?/br> * 李袖春趕回了家,便縮在柴房里,跟恨春學煎藥。一旁看熱鬧的蕭雅好奇問:“阿姐你生病了?” 手下對著藥壺煽動著蒲扇,李袖春顧不上搭理她,嫌她礙事便趕她出去。 蕭雅一臉不高興,嘟著嘴找神仙娘娘抱怨去了。連帶著比劃,蕭雅杵著下巴不忘感嘆般加一句:“娘娘,你說阿姐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病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來花顧白剛聽李袖春回來了卻沒如往常一樣第一時間來找自己,心里有點不舒服。想他今早上討好的給她夾菜,她居然也不領情,本不想再理會她的事。這么一聽,又動搖了。 也怪她傻,自己的三張畫一出手,何愁每日每夜趕工抄錄?雖然沒有了身份的便利,但是遇到識貨的,賣個幾百文或者幾錢也沒問題。 “哎,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