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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讓易懷謙生活在這個糟糕的,末日一般的世界里。如今她就快要解脫,易懷謙呢?他一個人,從今以后又要如何在這里生活下去?或許,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死。 思緒慢慢停滯,眼前青年的身影漸漸模糊,一切都重歸虛無。 ——你想重來一次嗎? ——只要你愿意和我做一個交換,你將得到新生。 一片鮮紅的世界里,穿著紅裙的女人笑著朝她攤開手。 …… 溫綏醒來了,她放在床邊的手機正發出嗡嗡的震動,下意識拿起來一看,見到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方肅騏的名字。她一愣,沒有管手機,從床上坐起來四處張望。這熟悉的房間擺設,正是她出來工作后買的一套單身公寓。她又從床上下來,連鞋子也沒穿,大步來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 從這里能看到小區外面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流不息,一派平和自然,完全沒有天災過后的荒廢怪異。 溫綏扶著窗框,忽然笑了出來。 “竟然是真的?!” 也就是說,和紅裙女人夢境一般的交易,確實真切發生過。她回到了一切災難不幸開始之前。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床上的手機不甘寂寞的再度嗡嗡震動起來。溫綏走過去一看,果然還是方肅騏??粗@個名字,她的表情變得冷漠又嘲諷。 方肅騏是她現在的男友,兩人在一個公司工作,算起來方肅騏還是她的學長,兩人相識五年,確定戀人關系兩年,感情一直不錯,雖然少了許多戀人之間的親昵,但他們既是朋友,也是工作上的好伙伴,所以溫綏對這種關系還算滿意,原本再過半年就準備和他訂婚然后結婚——如果沒有接下來那場突如其來的天災和外來物種入侵,她想她后來確實會嫁給方肅騏。 但是現在,自然不可能,就在她醒過來之前,她才剛經歷一場自殺式的復仇,把方肅騏和他那條金大腿以及一些七七八八的混蛋全給送上了西天。上輩子的仇上輩子了,這輩子還要不要結仇,接下去再看情況。但是有一點溫綏很清楚,上輩子的怨報了,恩她還沒報完。 她死前發了誓,要做個好jiejie,好好照顧易懷謙小瞎子。 雖然是這么決定了,但溫綏有些苦惱,說實話她現在并不知道該怎么做,因為她從沒有當過什么好jiejie,也不擅長照顧人,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和易懷謙的關系其實并不怎么好,算算時間,在這個時間點,她大概已經有一年沒有和易懷謙聯系過了,上一次聯系還是對方主動問候,因為過年。 不過會有這種局面,大部分是她單方面的原因。她對易懷謙有解不去的心結——當然這個心結也早在上輩子就被小瞎子解開了。 想這么多似乎沒用,溫綏做事一向干脆又強勢,也不多做思索,在這熟悉的屋里翻找出自己要的東西,拿上錢包換了套衣服,就開車往粹玉湖濱小區去,準備先和易懷謙見一面再說。 粹玉湖濱小區距離她住的地方有些遠,她住的市中心,但粹玉湖濱小區幾乎處于郊區了,人也不多,景色倒是優美,很適合養老調養。因為眼睛的原因,當年溫母擔心易懷謙住在人多的地方不習慣,就搬家到了這里。 算起來,溫綏在這里住了六年,直到大學畢業才搬出去,住到現在那個公寓里。她曾經的家在三樓,一整層都打通了,溫綏從電梯上了三樓,找出鑰匙打開大門,抬腳走了進去。這里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打掃的干凈,家具擺設之類都用防塵罩子罩了起來。 這個家給她帶來的記憶不美好,或者可以說那是她最難過的一段記憶,但時隔多年,甚至是時隔一世再來這里看,溫綏發現自己從前對于母親的怨恨,都和這個舊居一樣蒙上了一層灰,變得不太清晰了。 左邊是她曾經的房間,隔著走廊,另一邊是易懷謙的房間,還有他用來練琴的一個琴房,對面則是溫母的房間。 溫母三年前病死了,她死前明確把這套房子留給了易懷謙,但是易懷謙卻并不要,而是用自己父母留下來的遺產購買了這棟房子的第四層,也就是這里的上面一層作為自己的居所。至于這一套房子易懷謙說要轉給溫綏,但三年前溫綏并沒有接受。她的母親不想給她的東西,她也不想要,更不想住在易懷謙附近。 看了一會兒,溫綏又退了出來。她這次沒有坐電梯,就從樓梯上去了第四層。第四層依舊是打通的一套房,大門關著,溫綏站在門前,拿出了鑰匙。是的,當年易懷謙搬到這里來的時候,給了她鑰匙,她雖然收下了,但根本沒想到自己會用上,好在她還記得鑰匙放在了哪里,到底給翻了出來。 用鑰匙打開門,她走了進去。 易懷謙這套房子比下面沒人住的房子更冷清,家具很少,擺設幾乎沒有,所以看著顯得很空曠。溫綏沒來過這里,她在玄關站了一會兒,從鞋柜里拿出了一雙軟底拖鞋換好,走進了客廳里。 這里沒有電視,只有客廳一角架著一架鋼琴。地板上鋪著毯子,桌椅柜子的角都打磨的圓潤,房子內部構造橫平豎直沒什么花樣。溫綏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易懷謙看不見。 溫綏在房子里轉了一圈,停在了疑似易懷謙的主臥門前,門是緊閉著的。她看了一眼手機,覺得這個時間易懷謙也許在午睡,于是她又來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準備等他醒來。 長出一口氣,她緩緩倒在了沙發上,眼睛盯著頭頂的吊燈。 她和易懷謙的……孽緣應該從哪里說起呢。 大概是十年前,她十六歲的時候,母親忽然帶回來一個雙目失明的十三歲男孩子,說要收養他。 這個叫做易懷謙的男孩是溫母的恩師易陶遺孤,很巧合的,易懷謙故去的母親還是溫母同宗族不同支的一個jiejie,只不過那一支在那位jiejie死去后已經沒有人了。 因為有這個淵源,當時父親也答應了收養易懷謙。溫母說,易懷謙是跟著父親飛去維也納進行鋼琴演奏的,誰知道出了事故,易懷謙的父親易陶去世,易懷謙也雙目失明。他本就失去了母親,現在父親也沒了,并且父母雙方都沒有了親人,無人能收養。 溫綏最開始也是決定與這個身世坎坷的弟弟好好相處的,但是很快就出事了,她性情剛烈的父親不知從哪里知曉了母親其實一直戀慕著老師易陶,到現在還在為了他而傷懷,于是和母親大吵一架。 之后兩人開始三天兩頭的爭吵,父親一怒之下接了工作去非洲進行拍攝,沒想到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對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