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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無息地死掉。她也知道,胡松柏的“師門”眾人,其實多半是洪德廉的走狗。她還知道,胡松柏一直在搜集洪德廉的“罪證”。 這一點洪德廉其實也知道,只不過他并不在乎,他告訴慈飛“胡松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此時做什么事情是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洪德廉有時候會顯得很自負,但這種自負往往會在最后被證明是對的。 慈飛突然覺得做一個“聰明人”真是可憐極了。 不如,讓她來做這個 “笨人”吧…… 慈飛深吸一口氣,緩緩朝著胡松柏走過去,恍恍惚惚地,她覺得自己仿佛是一腳腳踩在洪德廉那張惡心的臉上。 …… 計笑之在逼仄的柜子里面待了半晌,險些要睡著了,才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趕緊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下一期的稿子已經準備好了?!毕乳_口的是個公鴨嗓的年輕人:“一共是三份,都在這里,請您過目?!?/br> “嗯?!焙榈铝行┹p慢地哼了一聲:“你先放在這里,我回頭看。先跟我講講你們這次的思路?!?/br> “呃……洪先生,您知道的,熱點事件也是有時限性的……我們已經接連幾期報道蔡的事情,大眾看久了也會產生審美疲勞……甚至適得其反?!蹦贻p人在洪德廉冰冷目光的注視下,硬著頭皮繼續道:“所以我們開會討論的結果是……先讓這件事情淡出視線,然后再給一個轉折,咬實蔡雪緣的‘臟’,再……” “淡淡淡……哼,我看你是在跟我扯淡!”洪德廉不耐地一拍桌子:“我要的是速戰速決!”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管你什么審美疲勞!不管你們怎么給我胡編亂造,我只要蔡雪緣最快地臭掉!”洪德廉說到最后直接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年輕人,伸手就把桌上那三份稿子扔進垃圾桶:“給我轉告你們總編,我養你們報社不是為了讓你們一天到晚吃干飯的,要是不能如我意,找另一家報社并不是一件難事?!?/br> “滾吧?!?/br> 年輕人滿心惶恐,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一聲,就告了辭。他心神恍惚地走到門口,正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年輕人冷不丁撞上去,趕緊后退一步連連道歉。 來者是慈飛,她被一撞,很快收拾好情緒,不動聲色地瞥了那年輕人一眼,而后不在意地笑著點點頭。 年輕人走后,慈飛順手關上門,一轉身臉上已經帶上柔柔的微笑:“怎么了,別總是火氣這么大,多傷身體?!?/br> “哼,你們一個個不老實的?!焙榈铝干AR槐:“當我是沒脾氣的嗎?” “哪能呢?!贝蕊w笑著走上前去,給他按摩起肩膀,輕言慢語,不著痕跡地拍起了馬屁,直到洪德廉漸漸消下氣去,再岔開話題,和他談了些工作上的事。 下午五點的時候,洪德廉和慈飛約好去樓下吃晚飯。 在柜子里昏昏欲睡的計笑之終于松了一口氣,她豎起耳朵聽著門再度被關上的聲音,又等了五分鐘,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柜子門,走了出去。 計笑之先是做了個深呼吸,以減輕長期待在狹小空間里的不適感。然后,她的目光投向桌底下的垃圾桶,毫不猶豫地走過去,彎下腰,鉆了進去。 她要去拿洪德廉扔掉的三份稿子。 計笑之才將將鉆進去,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門竟然又被打開了。 她肩膀下意識一顫,身體已經一個猛竄,縮進了有擋板隔著的地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原來洪德廉是忘記帶錢包,所以回來拿的。慈飛跟在他的后面,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門外聽見的只言片語,心神一轉,也打起了那三份稿子的主意。 她已經把洪德廉打的主意賣給了胡松柏,又用“到時候我有辦法讓你不死”的條件換到了胡松柏手里的資料,現在自然想找到更多的有力罪證。 在洪德廉手下這么久,慈飛別的沒學到,倒是學了不少如何利用人的辦法。 “正好下樓的時候把垃圾袋換了?!彼隣钏茻o意地提起。 洪德廉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不在意地點點頭。 慈飛于是向他一笑,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辦公桌后面。 她優雅地彎下腰,然后對上了桌底的計笑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一章結束~ 晉江啊晉江,你永遠不知道哪個詞會被屏蔽掉_(:_」∠)_ ☆、陰差陽錯的“兄弟”(完) 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計笑之知道眼前這位顯見著是認出自己來了。 慈飛的視線在她臉上輕輕一掠,隨即就像是沒看見她一樣,自然而然地把垃圾袋拎起來,打了個結,微微顫抖著的手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計笑之雖然不明白慈飛為什么要替自己遮掩,但還是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洪德廉突然走了過來。 他離計笑之越來越近了,慈飛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她突然再度低下頭,夸張地對計笑之比了個“走”的口型,然后飛快地上前一步,攔在了洪德廉的面前。 辦公室的門開在西南角,辦公桌在辦公室的北面,洪德廉剛剛從辦公桌對面的沙發站起來,面朝東北方向。慈飛突然攔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就看向她。 慈飛一時沒想好臺詞,洪德廉先張口問:“怎么了?!?/br> 也許是神經的過度緊繃使得慈飛有點失神地看向他那張半張的嘴,常年吸煙又黑又黃的牙齒,惡心滑膩的舌頭……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記憶在慈飛的腦海中爭先恐后地涌現出來。 就好像是魔怔了一樣,慈飛那一巴掌甩上去的時候,清脆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地放大,最終震耳欲聾。 洪德廉的雙眼頓時變得猩紅。 計笑之一貓腰,屏住呼吸,矮著身輕捷地跑向了門口,成功地在慈飛拉滿了洪德廉的仇恨值后,逃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匆匆跑遠的計笑之沒能聽得分明。 …… 慈飛是在那天晚上敲響蔡雪緣家的門的,彼時計笑之正把自己的稿子從頭到尾審視一遍。 那是一篇非常刺激眼球的稿子,從題目到內容,都充滿了隱蔽的罪惡和曖昧。主角是玩弄大眾的報社,cao縱人心的經紀人,孔家村的真相,還有一個被塑造成小白花的蔡雪緣。 計笑之在成為一名攝影記者之前,先做的是文字記者。她那個時代,互聯網.上.信.息泛濫,想要奪人眼球,吸引流量,玩弄文字的功夫自然很強。 洪德廉玩的這一套,都是計笑之一早玩爛了的。 如果說洪德廉引起了大眾的恐懼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