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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阿羽如今這樣,可否放他出去?”顧倫沉吟,顧凌羽已搖頭退回墻角:“娘,我還想在這里待著?!睆埵峡薜溃骸澳氵€記著她?”這一個問題就仿佛將那歡笑的溫情褪色?,F實重新冰冷了,殘酷的尖銳。顧凌羽雖克制了,還是不得不泄露那一絲眷戀的溫柔。 “畢竟、畢竟……”他說到一半,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那是自己第一次心動,縱然知道是不行的,然而少年情竇初開,豈能輕易割舍。他能做的,唯有一日又一日,將自己禁錮在這里,只盼有朝一日,能用這懲罰將自己從錯誤中解脫。于是便堅決地搖搖頭,將自己再往黑暗中藏匿?!澳?,是我不好,再給我一些時間罷?!?/br> 張氏臉上帶著恨意:“她若死了,你怎么辦?”雖是知道每日必要說一次那妖女還活著,終究恨她到極點。顧凌羽呆呆愣道:“娘……”一時竟不知說什么,顧倫已按住妻子溫聲道:“他自己明白要如何做,還不夠好?你還要強求什么?走罷,明天再來看他?!被仡^向著兒子,似看不見他的樣子,面色慈愛柔和,淳淳教導,語重心長:“阿羽,爹信你?!?/br> 顧凌羽也便帶著淚笑起來?!暗脖V?,勸著娘別哭壞身體?!?/br> 然第二日顧倫卻沒帶張氏。他開了門面色凝重進來,急急腳步,連衣擺都生風。待到兒子面前,顧凌羽正坐地上,疑惑抬起頭來道:“爹?”不知他為何這樣嚴肅鄭重。顧倫道:“阿羽,六扇門來了人?!鳖櫫栌鹕碜颖阋豢?,顧倫觀察著他面色,慢慢的道:“投貼是子奚的上頭,府城青綬知事?!?/br> 顧凌羽慢慢的點頭不語,須臾低聲道:“他要見我?”聲音有些顫抖。 顧倫道:“為何不見?你失蹤半年,子奚為你奔波,六扇門上下誰不知道?!鳖D了頓道:“你那時被迫吃了藥,只是被帶著走,什么也不知道,是子奚拼死送出了信,要我追去桐湖救你回來……”聲音轉而沉痛?!澳闩c你師兄情深,難過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可在他面前失禮。聽見了,阿羽?” 最后兩個字極重。顧凌羽道:“我知道的,爹?!鳖檪惪此季?,他只是低著頭不愿迎他目光。他方蹲下為他解鐐銬,摸了摸手上瘀痕道:“客人面前不可敷衍,他一個時辰后就到,你先去梳洗。我支了你娘花朝春雨來,讓她們幫你?!鳖櫫栌鸬溃骸拔易约嚎梢??!彼溃骸澳懵犜??!彼悴徽Z。顧倫解了他xue,沖身后道:“帶少莊主去梳洗?!被ǔ河瓯氵M來行個禮,引著顧凌羽出去。兩名婢女是張氏親信,從前顧凌羽在家干了壞事要哄母親高興,沒少為他傳遞消息禮物,此時見他終于得出囫圇,高興得不得了?;ǔ贿叿鲋贿叺魷I:“少莊主,你終于好了,夫人一定高興?!?/br> 她今日穿著卻與平時不同,似乎格外艷麗些,還撲了香粉,調了胭脂,發上綴一朵寶石珠花,舉步爍爍熒光。顧凌羽多看一眼,花朝注意到便臉紅:“這是前些日子我十八歲生辰,夫人送給我的?!鳖櫫栌鸩恢欠袷且驗閻哿私c,他不能忍受別的女子這樣親昵,她要來解他衣服,他輕輕推開了道:“出去,我自己洗?!?/br> “少莊主……”花朝有些失望,不知為何看了春雨一眼,春雨只顧為顧凌羽調熱水沒有理她,她咬了唇仍堅持道:“莊主要我……”顧凌羽只輕輕再說二個字:“出去?!甭曇襞c面容都平靜,卻似洶涌說不出的波瀾?;ǔ瘒樍艘幌?,只得道:“那、少莊主快些。好了喚我們進來幫你梳頭?!边@才拉著春雨關門出去。 顧凌羽不理她們,自顧自梳洗好了,穿了錦衣戴了冠,他從前雖有時也圖省事要人幫忙穿衣服,不知為何,這時卻覺一定不能。門外有人道:“少莊主,莊主喊你去西邊正廳?!彼麘宦暎骸爸懒?,我就來?!睂︾R看一看,確定沒有問題,這才收拾停當去見父親。走在路上,所遇仆人武師皆是一愣后站住笑道:“少莊主!”他臉上帶笑,一一點頭回應,莊中人喊他更是聲音振奮,面上歡喜。 直到跨入正廳,一名髯須中年便服男子與顧倫正對坐談話。顧倫方面帶了沉痛道:“之前內情,已向大人說過,料想子奚從前追查之事,六扇門內也有耳聞……”見他進來,便住口不語。顧凌羽看一眼那男人,接著目不斜視走到顧倫身邊,抱拳施禮?!暗?,我來了?!?/br> 顧倫便向他介紹:“這是六扇門府城青綬知事,嚴夏嚴大人。大人,這便是犬子?!?/br> 顧凌羽與他施禮:“見過大人?!?/br> 嚴夏擺手要他起來,著重在他虛浮下盤腳步盯了一眼,也不說什么,只道:“令郎英杰?!鳖檪惖溃骸按笕擞惺裁聪胫赖?,盡可詢問犬子?!眹老囊膊豢蜌?。徐子奚從前是他得力下屬,如今要上門關心他命案,他心里也壓著火。只那犯人觸了九回莊逆鱗,如今六扇門抽不出手全力幫忙,倒不好貿然插足人家私仇。便只是例行公事關心一番:“聽聞顧莊主說,顧公子竟不知道抓走自己的賊人是何身份。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你畢竟與兇手相處半年,難道蛛絲馬跡,竟無泄露一絲?” 他貌若閑談,眼神與問題卻都極銳利。原是查慣了案子,一涉及這樣話題就本能地敏感。顧倫微頓,嚴夏發現,便知是自己過了,只不在乎,直直瞧那風神秀麗的小公子像是被他駭了一跳,本能看一眼父親,這才低了頭避開他眼神道:“我不知道,關我那地方沒有光,我看不見他樣貌?!?/br> 嚴夏再蹙眉道:“他們與你說話,刑求于你,你卻不知犯人是男是女,來歷幾何?” 他只覺辦案多年見過的怪事不少,這也能排得上頭幾樁。剛要生些疑慮,只見顧凌羽低了頭道:“我不是不記線索……只是,他們喂我藥,關我在暗室里,看不見東西,也沒有聲音,后來……”后來如何,他說不下去,只是神情不安,聲音顫抖。嚴夏突悟。這等禁閉之事,六扇門內也有。若是要逼問些兇犯,不在乎他性命的,就直接綁起人來不教尋死丟進密室里,過兩三天再撈出來,莫不是瘋瘋癲癲,滿嘴胡言亂語。再沖一沖冷水醒過腦子,九成乖得像只鵪鶉——剩下一成,直接嚇成瘋子。 他便不再在意。九回莊在江湖上赫赫威名,自家少莊主被人捉走上刑,這樣深仇大恨,還不立時剖根究底,刨了人家祖墳復仇!做爹的花一個月都問不出來,何況他區區一個陌生人。倒是真心實意向顧倫贊了顧凌羽一聲?!傲罾珊芎?。這樣關幾個月,不瘋即死者,十之八九?!?/br> 顧倫苦笑,長嘆一聲:“孩子受了這樣的罪,雖說看著沒事,也怕日后有哪里不便?!?/br> 嚴夏聞弦歌知雅意道:“無妨,自己既能醒過來,慢慢也就養好了?,F下有人陪著多說說話,不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