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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他是怎樣一步一步將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的,以至于在他安頓好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這一次的離別是短暫的分別,誰曾想,這竟然是死離呢? 阿齊茲的話,又讓他回憶起了很多。他和阿齊茲不同,當年被Bck救下的時候,他就是陰溝里的一只惡心的老鼠,那時候他染上了毒癮,又欠了一屁股債,整天東躲西藏,只有晚上才敢出來翻垃圾桶撿一點吃的,那些東西又嗖又臭,吃了容易生病,對身體沒什么好處,除了可以填飽肚子,緩解饑餓,讓他茍且的活著。所以,Bck發現他的時候,他瘦得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奄奄一息躺在老城區迪拜橋下的排水道口,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留給他一瓶水和一袋面包,后來他時常過來,每一次放下水和面包就走,有一天,塔杰終于忍不住,自己叫住他,問他為什么幫他,那時候,Bck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是在幫我自己?!?/br> 后來塔杰自愿跟著Bck,做保鏢也好,干體力活也好,只要能活下去,直到如今,他都十分慶幸,當初的一個決定不僅讓他活下去了,而且活得很好很好。 眼眶被潤的很濕,面前已經一片模糊,他伸手握住阿菲婭的手,眼神熾熱又堅定。 阿齊茲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話是對塔杰說,對劉關張說,對安珩說,也是對自己說,“你知道嗎?五年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老大非要讓我們去學一門技能,那時候我覺得老大這是閑得慌,多此一舉,浪費錢,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老大這是真真切切的對我們好啊,他是擔心有一天他走了,他的這幫兄弟又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所以,他嚴苛的要求我們去學習,只為了能在他離開了,還能靠著一門手藝好好地生活下去?!?/br> 說到最后,阿齊茲已經快說不下去,他抬手捂住臉,頭重重的垂下去。 “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br> 塔杰拍了拍阿齊茲的肩,適時遞過來一張紙。 全程沒有發言的只有兩個人,安珩和劉關張。 安珩緘默著,因為心正在被一塊一塊的撕裂,每一個人都有尊嚴,所以她和Bck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去過問他的過去,他的生活,他的身份,她從始至終在意的不過是他的態度,他對她的態度而已。 她不在乎他做什么工作,也不在乎他有沒有錢,只要是值得她安珩去愛的人,就算是一無所有,他也還有她,因為,她會給他她的全世界。 劉關張沉默著,因為他心中五味陳雜,全場都在緬懷Bck,只有他這個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眼淚快要掉下來,他看著小姑娘一臉的生無可戀,就真想現在沖過去把Bck這個小子揪過來跪搓衣板跪鍵盤認錯,女人就是拿來心疼的,而不是拿來傷害的啊。 劉關張默然,將眼神飄開,越看越于心不忍,心里默默總結出:Bck這小子,覺悟一點也不高。,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愛情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的。 這頓早餐終究是吃得索然無味,聽完阿齊茲的話,她異常平靜,禮貌客氣的跟大家告別,拒絕了劉關張開車送她的要求,自己一個人,沿著新城區寬敞開闊的大道,一步一步,走的極慢。 明明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可是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黑白色,只有她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前行。 外表有多平靜,內心就有多翻涌,就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大海不會驚天變幻,只會有烏云一層一層壓過去,讓人喘不過氣。 大馬路的旁邊是新城區最高的一座寫字大樓,大樓上掛著一塊碩大的LED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早間新聞,主持人正襟危坐,播報著納爾夫親王與今日清晨五點回到棕櫚島的私人會所,稍后將會在帆船酒店召開記者會的消息。 納爾夫親王?安珩扯出一絲冷笑,全世界都在尋找他的時候,有誰找過Bck呢?同樣都是一條人命,為什么人總是喜歡把它分為三六九等呢? 安珩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沒有停留,她低著頭,沿著公路的直線,一直走一直走,似乎這樣走下去就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走到那個人身邊。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馬路的另外一邊,有一個人和她保持著一樣的水平線,跟著她的步子,一步一步,和她走成了相同的頻率。 *** 記者會被安排在帆船酒店的迎賓大堂,這里曾經迎接過無數的各國重要人士,是十分重要的外交場所,有人猜想,納爾夫將記者會的場地設在這里,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 納爾夫雖然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是在現任的國王繼位之后,他便遠離了迪拜,長期定居在阿爾及利亞,從來不過問政事,低調得快要被人忘記,要不是今年國王的六十大壽,納爾夫現在恐怕還在阿爾及利亞度假。 但是誰又會想到,這么一個無心政事的人,回到家鄉不到一周,就遭遇了殺身之禍呢? 距離記者會的召開還有一個小時,記者們卻早早守候在了這里,其實納爾夫已經提前兩個小時到了帆船酒店,現在正在總統套房里休息。 總統套房位于帆船酒店的最高層,里面大到裝修,小到一個螺絲釘都極盡奢華,每一件裝飾物都十分精致,足以見到當初帆船酒店的設計者有多用心來配合迪拜的皇室向世人展示一個“豪”字。 納爾夫靠坐在軟皮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一來一回慢悠悠的搖晃,足以見得他的心情很好很好,并不是外界所說的遭受到了心靈和身體上的雙重驚嚇。 他的對面還站了一個男人,穿精致的黑白西裝,身材健碩高大,是寸頭,頭發一根一根分明,襯托著臉部線條堅硬。 納爾夫細細打量著他,笑道:“不錯,這樣子,我都險些認不出來了?!?/br> 這個男人正是Bck,他剪短了頭發,同時也用藥水洗掉了常年使用的黑膚素,如今的他可以說是“又白又漂亮”,要不是氣質過硬,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小白臉,這幅樣子,不要說阿齊茲他們了,就算是安珩,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來。 納爾夫問他:“你覺得等會我該怎么做?” Bck斂著眉眼,面上平靜極了,“要么別做,維持原樣,要做……就做大的?!?/br> 納爾夫就欣賞Bck這點,敢說,敢做,有野心。 他挑眉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中東60%的石油,夠大嗎?”他說。 石油,工業的血液,誰擁有了它,就相當于掌握了中東經濟的命脈。 納爾夫搖搖頭,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饒有興致地說:“我覺得,太平洋東邊的風該吹一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