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生日歌唱完后，張陸讓再度啟了唇。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包間里回蕩著，尾音稍揚，帶了點溫柔繾綣的意味。

    是蘇在在最近單曲循環的一首歌。

    ……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

    蘇在在是張陸讓的寶貝。

    心上的無價之寶。

    第四十八章

    她不在, 沒人逗我開心。

    ——張陸讓

    天空像是被濃墨涂抹過, 仿佛那無邊無際的黑海。

    外頭的樹葉被寒風吹的沙沙作響, 地上的枯葉隨著風卷成一團。

    偶爾天空上會炸出幾束煙花，慶祝明天除夕夜的來臨。

    蘇在在洗漱完后,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她一骨碌爬到床上, 整個人埋在被窩里，給張陸讓打電話。

    張陸讓很快就接了起來。

    因為被窩里不透氣, 蘇在在的聲音被捂得有些悶：“讓讓?！?/br>
    他的聲音因為咳嗽有些沙啞, 帶了點鼻音，比平時軟了不少。

    “怎么了?！?/br>
    “明天除夕你怎么過呀？”

    張陸讓那頭頓了下, 似乎在思考, 很快就答道：“跟我舅舅一起過，他今年不回B市?！?/br>
    “噢?！碧K在在將被子掀開來, 表情有些躊躇，“我明天要去爺爺奶奶家，每年都是這樣的……”

    “嗯?！?/br>
    “不過吃完年夜飯我就回來了, 雖然會有點晚?！?/br>
    張陸讓這才聽出她話里的話，他垂著眸, 無聲的笑：“在在?！?/br>
    聲音透過電流傳了過來，莫名帶了點繾綣的意味。

    難得聽他這樣叫自己, 蘇在在有些受寵若驚。

    她忍不住卷著被子, 在床上滾了一圈。

    動靜不小，讓電話那頭的人一直能聽到這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陸讓不免有些臉熱，他舔了舔唇, 輕聲道：“等你回來給你新年禮物?！?/br>
    “什么禮物？”蘇在在激動道。

    聞言，張陸讓猶豫了下，問：“你想要什么？”

    蘇在在毫不猶豫：“你的rou體?！?/br>
    “……”

    “說實話，高一的時候我就開始想了?！?/br>
    “……”

    “你讓我素了三年?！?/br>
    張陸讓保持沉默。

    下一秒，蘇在在突然改了口：“其實應該要素十年吧?！?/br>
    “……”

    “十年是不是還算低估你了?！彼魫灥?。

    張陸讓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么，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的指尖敲了敲軟塌塌的棉被，似乎有些燥。

    半晌后，蘇在在突然厚著臉皮冒出來一句：“你夢到過嗎？”

    這話來的有些突然，讓張陸讓一時沒反應過來。

    很快他就想通了，呼吸瞬間一滯。

    他的喉結滾了滾，有些手忙腳亂的開口道：“我睡了?！?/br>
    蘇在在把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下時間。

    十點半了。

    張陸讓的作息向來準時，蘇在在也沒再煩著他。

    她伸手將床頭柜上的臺燈關掉，笑嘻嘻道：“成，你睡吧，晚安哈?！?/br>
    聽到她的話，張陸讓忍著心中的悸動，教訓道：“你也趕緊睡，別老刷微博刷那么晚?！?/br>
    “知道啦?！?/br>
    掛了電話后，蘇在在打消了刷微博的念頭，很聽話的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將窗簾關上，蓋上被子便睡了過去。

    另外一邊。

    平時這個時間早就入睡的張陸讓反常般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個人看上莫名有些焦灼。

    十分鐘后，他坐了起來。

    摸了摸有些出汗的額頭，起身，走到浴室里。

    很快，嘩啦嘩啦的水聲傳來。

    聲音在此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

    除夕夜晚。

    只有兩人的飯桌上一片安靜，偶爾傳來餐具碰撞的聲音。

    林茂將口中的飯咽了下去，說：“你去把電視打開?！?/br>
    張陸讓下意識的將筷子放下，正想照做，就聽到林茂繼續道：“有點聲音是不是感覺就沒那么慘了?！?/br>
    “……”

    “唉，小孩子家家的，話也不多說幾句?！?/br>
    張陸讓想了想，認真道：“不知道跟你說什么?！?/br>
    林茂被這話一噎：“你是說跟我有代溝？”

    張陸讓沒說話，垂頭繼續吃飯，像是在默認。

    他冰冷的面容稍稍柔和些，繃直的嘴角也偷著彎起。

    林茂挑了挑眉，也沒大介意。

    過了一會兒。

    林茂突然想起件事情：“你這學期都沒跟你爸媽聯系過？”

    提起這個，張陸讓的好心情瞬間塌了下來：“嗯?！?/br>
    “你不接他們電話？”

    “……”

    “你不回去過年，你媽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來罵我?！?/br>
    聞言，張陸讓忍不住了：“罵你干什么？”

    “啊，我也沒仔細聽?！?/br>
    “……”

    “大致說我太縱著你吧，說我管得太多？”

    說完這話之后，林茂突然懂了些什么：“怪不得你不接她電話?！?/br>
    張陸讓默默的吃飯，沒說話。

    林茂忽然嘆了口氣，沒再開玩笑。

    “一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br>
    張陸讓手中的筷子一頓，表情有些不情愿。

    他看著林茂的表情，最后還是妥了協，點了點頭：“知道了?！?/br>
    吃完飯，張陸讓回到房間里。

    手機鈴聲恰好響起，是阿禮打來的。

    張陸讓伸手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接通，將手機放到耳邊。

    張陸禮明朗的聲音從里頭傳來：“哥！新年快樂??！”

    被他的聲音感染，張陸讓勾了勾唇：“新年快樂?！?/br>
    說完之后，雙方同時陷入了沉默。

    很快，張陸禮有些怯懦的開口道：“你新年真的不回來嗎？”

    “嗯?！?/br>
    “最近爸媽總是吵架……”

    “我覺得，新年過了之后，媽可能會去Z市找你?！?/br>
    “你要不給她打個電話吧，今天年夜飯我看她都沒吃多少……”

    “哥，你也別太……”張陸禮似乎說不下去了，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悶悶的，“你也不能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啊……”

    張陸讓盯著自己手掌上的紋路，失了神：“我知道了?！?/br>
    掛電話之前，他聽到張陸禮再度開了口，聲音帶了點小心翼翼。

    “哥，我想考Z大的研究生……”

    張陸讓沒多大在意，淡淡道：“你自己決定就好?！?/br>
    ******

    張陸讓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撥通了張母的電話。

    只響了一聲，那頭就接了起來，沒有立刻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