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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楊素和刀羅雙都怔住了,面面相覷。連秋上采納的是楊素的建議,但選擇隨行帶著的大臣卻是刀羅雙,這般看起來,雙方仿佛都沒有贏家。 連秋上不滿:“怎么,刀愛卿?”刀羅雙急忙回答:“是,老臣遵旨!” 既然連秋上主意已定,這滿朝文武,都再沒有反對異議,但唯有一人憂心忡忡。散朝下來,楊皓立即追著親兄長楊素下了丹犀,一路急急建議道: “阿兄,你再試著勸諫勸諫王爺,請他休要出城!在城中安然無虞,一旦出城,禍福難測??!” 楊素正在因為方才朝堂上王爺沒有帶上他的事情而心煩,此時聽見“禍福難測”四個不吉利的字眼,立即站定腳步,回頭狠瞪他一眼:“你知曉什么!鐵衣的重要,你又知道多少?王爺明擺著鐵了心要拿這件東西,誰能阻撓?你能,我能?” “鐵衣固然重要,難道王爺的安危不重要么?那顧柔絕非善意投誠之輩,千萬不要中了她的詭計……”“好了你不要再說了?!睏钏夭荒蜔┑負]動袍袖——即使那小女子有詐又如何,一個人再怎么耍詐,她孤立無援,還不是落在王爺的勢力掌控之中?“此事王爺已定,非你我能夠左右,回去吧!” 看著楊素走在前面,匆匆離去的腳步,仿佛每一步都踏著怒氣沖沖的火焰。楊皓心中頓感絕望——他雖然回到了云南,但在這勢力盤根錯節的朝堂之上,他沒有絲毫的話語權可言,甚至連他的親生兄長,也不相信他的忠言勸告。 楊皓心中充滿不安,他雖然不知顧柔能夠和國師相互傳遞信息,但以他對顧柔的了解,他認定顧柔主動提出和連秋上交易的這件事,必然藏著更深的變數。并且寧王連秋上剛愎自用的態度,令他對云南的未來充滿了憂懼。 無奈又悲哀之下,他不由得仰天嘆道:“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其奈公何!” 兩日后,顧柔依照同連秋上的約定,已經交出了鐵衣的絕大部分配方,寫的皮紙足以裝訂成厚厚一冊,旦唯獨缺少最后一篇。 顧柔要連秋上的人帶好筆墨紙硯,備好快馬,帶她前往西山山腳的湖畔,她要現場寫。 第154章 文學28 顧柔隨著云南方面的騎兵隊出了城,朝西山趕去。 群山環抱,峰巒秀麗,滇池臥于其側,宛如一塊澄清的翡翠。顧柔一路隨行,一路在心中默默記住道路地勢,悄悄告知國師。 連秋上親自率領軍隊,坐著車輿進入山區,他左側立著國尉刀羅雙以為護駕,右側挾持姚氏,用以要挾顧柔,前后帶著一支八百輕騎部隊,朝西山內部開進。 又往前行了一段,只覺地勢一路升高,漸漸也看不到滇池的湖水了,視野內被道路兩旁茂密的森林所取代,鳥鳴啾啾,瀑聲潺潺,像是進了山林深處。 軍隊走到一個谷口,停了下來。 連秋上下了車,來到顧柔所乘的馬匹之下,對她道:“穿過前面的山谷,便可離開建伶地界,再往東走百里,便靠近牂牁境內?!?/br> 顧柔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前方有一條狹窄的棧道,蜿蜒通向山谷深處,尖銳的山峰宛如倒刺,遮天蔽日地環裹著這一條獨木般的險路。 她再向四周環視,見那周遭地勢高拔,想要從這盆地下面向上攀行難如登天,看來只能走這條棧道。 連秋上抱臂仰頭,問道:“這一線天棧道我大軍難進,你進了這山谷,便如魚入大海,加上你輕功高超,我的人便拿你無法,如何?現在可以放心地離開?” 顧柔不語,思索著,回頭朝姚氏的方向望去。姚氏眼神凝重,沖她輕微地點一點頭。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后,顧柔回頭,答復連秋上道:“好,我就走這條道?!?/br> “且慢,”顧柔剛調整馬頭,連秋上伸手一欄,擋住她去路,“配方呢?” 顧柔指著那谷口道:“我去哪里寫給你?!?/br> 她所指向的位置在百步,剛好在弓箭的最大射程之內,意在使連秋上放心,表示自己決不會背信。 連秋上點了點頭,他根本不真正擔心這個,就在這棧道的出口處,還埋伏著他的兩百弓弩手,顧柔不可能走出這條棧道。于是,他故作猶疑狀,沉吟半響,道:“好,記得你發過的誓?!?/br> 他身子一轉,讓開道路。他這一讓,他身前以先鋒刀祁為首的數十騎兵,也紛紛讓開道路。 顧柔抖開韁繩,打馬從夾道中穿過,緩步走向棧道口。 她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估摸著差不多已經到了百步,便勒馬停住。 連秋上派來的小兵送上筆墨紙硯,顧柔也不下馬,就著馬背,歪歪斜斜開始寫字。 她一邊寫,一邊以心聲悄悄對國師道:【大宗師,我已經到了西山棧道口,我瞧他選的山谷自成天險,想來他是打算利用地形地勢來賺我……不知你們到哪兒了?】 國師正率領軍隊朝西山趕來,然而大軍出動,聲勢浩大,便已經引起了云南方面的哨探注意,白鳥營已經派出斥候對敵方哨探進行追堵,但仍然難免走脫漏網之魚。 如果連秋上得知消息,便會立即撤退回到建伶城,所以此刻國師須得打這個時間差,盡快通過顧柔所描述的地形,找到連秋上騎兵隊伍所在的位置,將之一舉擒獲。 國師根據顧柔的描述,展開斥候營提供的軍事路觀圖,同謀臣們簡短商討一番,認為該地點很可能在華亭山的山谷谷口。 國師道:【你盡可能拖延時間,我們立刻朝華亭山方向趕?!?/br> 【好?!?/br> 顧柔故意慢慢地寫,一筆一劃,甚至裝作在馬背上寫不順手,索性下了馬,蹲在一塊大石旁邊寫,她時不時地偷看連秋上軍隊的動向,只見刀祁等人十分警備地盯著自己,后面幾個弓兵滿拉弓弦,一刻也不曾放松,她心中隱隱緊張。 顧柔一邊寫,一邊作出深思回憶之狀,盡可能拖延時間,艱難地熬過兩個時辰,天也漸漸熱起來。 國師的部隊由于對地形不甚熟悉,仍在尋找進山的道路。顧柔等得口干舌燥,又兼心中焦急,抬頭一看,只見對面的云南兵也顯出焦躁之色,有些人已經下了馬,正在取水囊喝水。顧柔靈機一動,沖對面喊道:“我渴了,能不能給些水喝?” 連秋上坐在車輿上冷眼相看。那刀祁卻拈弓搭箭,一箭射來,擦著顧柔頭側飛過,釘在她身后的山壁上。刀祁沖她大吼:“休要?;ㄕ型涎訒r辰,快快寫來,若日過正中還交不出鐵衣,這一箭便射穿你的頭顱!” 顧柔后心一涼,趕緊抬頭,只見太陽已經靠近頭頂,光線十分刺眼,離正午不遠了。她不由得額頭冒汗,趕緊埋頭加快運筆速度。 終于,顧柔憋著一口氣揮毫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