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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明知已經失去這些人的心,但是他卻不能殺死這些對朝廷感恩的士兵,以免引起更多的軍心動搖。他只好命令刀祁將這些人給予厚賞,放歸故鄉。 然而此事并未因此了解,反而在軍中不斷發酵。許多剛剛服下鐵衣的士兵見到朝廷軍擁有消除鐵衣毒性的醫治方法,紛紛離開建伶,投奔朝廷軍。一時間,云南方面作戰能力最強的鐵衣部隊軍心浮動,連一個前軍侯都跑去國師那邊投誠了,于是編制大亂,逃跑人數不斷增長。 持久戰一旦開始,最怕的一是糧草供應不及,二便是士氣低落。鐵衣部隊的混亂狀態如同瘟疫一般在云南軍中蔓延開來,引發了不小的恐慌,一時間流言四起。 消息傳到連秋上耳中,他怒火沖天,決意采納國尉刀羅雙的建議,在建伶以外的南部平原迎戰朝廷軍,借著地形優勢先打幾場勝仗,挽回士氣。 而國師率領的朝廷軍隊,也正因為糧草的供給的壓力,尋求迅速開戰。于是雙方在南部平原交鋒了數回合,打了大大小小七場陣地戰。 由于白鳥營斥候營傷員劇增,能夠派上用場的人數銳減,冷山便偶爾會親自上陣督戰。當戰斗打響,朝廷軍作為進攻方,戰陣擺開,他便會在屬于白鳥營的鷹旗下,監督斥候們立表。有一回,他正檢查圭臬的擺放,沈硯真帶著藥箱趕來前線搶救傷兵,兩人撞見了,冷山沖她點點頭。 沈硯真便停下來,同他說話:“顧柔回來了嗎?” 冷山目光一緊,冷峻無話。沈硯真便知道答案了。 這時候,前方的屯騎部隊發動沖鋒,戰旗飄揚,如同遮天蔽日的彩云,隨著馬蹄踩踏的滾滾煙塵而去,雄怒的軍號和呼吼聲山呼海嘯。沈硯真和冷山站在中軍部隊觀戰,她問他: “你會不會有一天感到后悔,后悔沒有爭取過,就失去了她?” 冷山全身都繃得僵硬,他的眼睛盯著前方,兇戾里透著濃郁的哀涼。他想念顧柔,想念那個用亮晶晶的眼神望著他的女孩子。然而如今,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死。 沈硯真輕描淡寫的話語,在此刻聽如同蚊蠅聒噪,是那么的擾人意亂:“心愛之人……如果她死了,你的心恐怕也會痛得死掉吧。不去爭,便永遠也得不到,如今你曉得后悔的滋味了?” 冷山回過頭,怒視她一眼:“此刻正在戰陣之中,你若是無事便撤回后方,休要在此作亂,否則軍法處置!” 沈硯真凄冷微笑,默默地離去。 最終,雙方軍隊戰斗的結果,各有來回,損耗都不小,折損的人數也接近,也沒分出個勝負。 然而,相比云南軍隊,同樣的戰損比例,對于朝廷軍這邊更為不利,仍是因為糧草消耗的壓力。 連秋上那邊,覺得把士氣打回來了,穩住了軍心和防線,于是收兵回城,暫作堅守。 朝廷軍再一次陷入僵局,又陷入了找不到對手打的困獸之境。 這段時期內,國師不斷向朝廷呈遞催發糧草的書信,然而,回訊來得甚是緩慢,反倒是冬至那一日,轅門外的小徑上結著冰花,軍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守衛見到生人靠近,立即刀戟架住,問道:“立住,什么人?” 身著道裝,容貌清艷高冷的婦人聞言,立即滾鞍下馬,拂塵在手腕輕輕一甩,欠了欠身。 正是國師的姨娘姚氏。 姚氏說明來意,士兵通傳,很快便被迎入軍帳。 國師同姚氏詢問那手串的來歷。姚氏卻詳細回答,只是道:“阿情,姨娘是來幫你的,你快將使者令牌交給我,我這便去見寧王,要他立即放人?!?/br> 姚氏心意已決,只說能夠解救顧柔,其他便什么都不肯跟國師交待。國師多問幾句,她便顯出怒色,只道這是她年輕時造出的一段孽,如今要親自前去消解。 國師見她是長輩,便讓著她三分,但始終不肯松口,只道: “姨娘,我三軍駐扎此地,尚未能夠救出小柔,您一人前去又奈他何。我終歸不能令您只身赴險,否則父親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姚氏一聽,一改清淡面容,急聲罵道:“我慕容家活生生的兒媳都要沒了,你還在管個死人干什么?我夫主的脾氣我曉得,你要不放姨娘去,這才要把他氣活!沒爭氣的東西!” 國師一愕,想著這人大抵不是姚姨娘罷,怎地突然言語變得如此粗俗,還沒醒過神,腦袋上便挨了姚氏拂塵狠狠一敲,催促:“快些給我取馬帶路!” 姚氏原本便是天山魔教中人,曾經過了一段快意恩仇的瀟灑生活,雖然后來嫁給慕容修隱藏了滿身江湖氣,但事情臨急了,骨子里的豪爽放肆便頓時凸顯出來。她眼睛一橫,雖是道姑裝扮,眉梢眼角,卻均是妖冶邪肆之氣,宛若傾世的牡丹重新開出國色,一夕回到那濃墨重彩的當年?!翱炜靷漶R!” 國師揉著頭上被敲腫的大包,心中糾結,這是他爹生前最心疼寵愛的女人,當真要讓她冒著生命危險,去搭救自己的女人? 爹若泉下有知,又該大罵他不孝了! 第147章 27 姚氏軟硬兼施, 以長輩身份逼迫國師拿了使者令牌,單槍匹馬地趕赴建伶城下, 指名要見連秋上。 那守城的軍官在城頭張望, 見她一婦人卻穿戎裝, 便出言譏刺道:“晉國無兵可戰,連女流之輩也派遣上陣了么!” 姚氏不理他的羞辱, 只冷冷將一物從手中打出,咻地一聲掠過那守城軍官面頰,釘在他背后的土坯城墻上。那軍官吃了一驚, 始知這婦人武功精絕, 回頭再看, 發現那支被她徒手發出的袖箭上頭,還釘著一封短箋, 上書:連秋上親啟。 “回去告訴你們小王爺, 就說她生母瑤氏來見他了!” 旁邊的年輕守軍們聽不懂,但這守城的軍官卻驀然一愣, 他在建服役二十九個年頭有余,的確曉得當年有個瑤妃在王城內極得老王爺愛寵。而且他那時資歷甚淺, 雖不曾見過真人, 卻也聽得名頭。他將信將疑,卻不敢怠慢, 立即將此事向上稟報。 連秋上見到那短箋上的內容,神色陰郁,立即召見姚氏。 姚氏入了宮苑內廷, 朝那龍座張望去,只見一錦袍青年端坐其上,鳳眼修眉,俊美中透著幾分陰戾,容貌與自己甚為相似,而神態氣度,卻跟當年的寧王連城如出一轍。 這一眼,已令她淚眼昏花,她確信無疑——這一定便是她的親生兒子了! 連秋上也在怔怔望著姚氏,母子之間,早有感應,面對如此相似的容貌,他不能不感到震撼,不由自主地從龍椅上立起來,一步步走下玉階,每一步都極其緩慢、沉重。 他尚且記得,自己從出生以來,便將王妃喚作母親。然而父王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