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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夜朗風清,極易起相思的情境,她想起了心中的那個人。喜歡一個人的確不犯法,然而現實中總會有落差,要如何去喜歡一個人,或許是畢生的修行?!靶◆~,喜歡人不犯法,可是,與其去癡纏一個人使他麻煩,倒不如將自己變得更好,你要想一想如何給他更好的?!?/br> 祝小魚聽得云里霧里:“啥是更好的?” “更好的你自己。小魚,你努力一把,在白鳥營呆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他就能瞧見你了;就算他瞧不見,但是那樣的你,自然會有人賞識和珍惜?!?/br> 祝小魚似懂非懂,但是無論顧柔說什么,對她而言都是絕對的正確,“嗯!”她茫然又欣喜地隨著顧柔一同看向夜空,無數的星辰匯聚成銀河,在西方的天幕,夜色融入一片溫馨。 …… 六月底的夏夜,銀河橫跨南北天際,由西向東,日復一日,以微不可見的趨勢緩緩移動,浩瀚之中孕育著暗涌。 同一片星空之下,在云貴高原東部邊陲的牂牁郡,一騎快馬飛出盤山,在地勢逐漸降低的蜿蜒山道上快速馳騁,直朝打鐵關奔去。 馬上的人正是白鳥營的斥候,夏昭。他今夜懷揣一封至關重要的信件,即將送入關內。 突然間,風停,馬止,一聲長嘶,夏昭勒馬疾停,前蹄高高揚起。四下里竄出身穿藤甲,手執鐵棒的蠻族士兵,為首的那人站出來,正是牂牁郡剛剛新上任的部參軍翟世新。 夏昭見到翟世新,眉毛一沉,厲聲大喝:“大膽蠻將,竟敢阻擋朝廷信使去路,還不速速讓開!” 翟世新聽到他所言,不但沒有讓路之意,反而冷冷一笑,眉宇間掠出殺氣:“吾等世代跟隨cao太守征戰南方,只認得cao太守的令箭,只認得連王爺的兵符;從來不認得什么朝廷!你想通關,先請示過太守取得文牒,吾等自當放行!” 夏昭大怒不止:“cao光身為軍司馬,竟以下逆上殺害太守詹士演,將牂牁郡霸住,此等大逆不道之行,又豈能瞞得住朝廷!” “瞞不瞞得住倒不勞閣下cao心了?!钡允佬率歉Scao光多年的部將,cao光如今突然在牂牁郡城中發動兵變,殺死太守詹士演而后自立,正是為了響應建寧郡的寧王連秋上,聯合舉起針對大晉的反旗。翟世新料定夏昭已經難逃生天,不由得想要在他臨死之前挑釁他一番,他折起馬鞭,笑著道:“不瞞你說,cao太守已封鎖牂牁進入云貴高原的通道和關隘,如今只能進不能出,就是你白鳥營的人也插翅難飛,你說朝廷會不會知曉?——待他們真正知曉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 他最后那句“晚了”說得異常狠厲,夏昭聽得不由心中一寒——而牂牁郡作為云南和武陵、零陵相接壤的邊陲重鎮,是水陸交通的交匯點,連著西南邊陲的航運縣的水碼頭,乃是朝廷掌握云南動向,據守聯防云貴高原上的部族軍隊入侵的軍事重鎮。原先牂牁郡的太守詹士演,乃是朝廷指派的官員,放在那個位置正是為了監視云南動向。 如今連秋上命令部將奪取占領牂牁,殺死朝廷命官,這極有可能說明,云南方面要先發制人,要率先對朝廷發動突襲了! 夏昭曾經焦急思考過,下一步該怎么辦?必須將這個消息迅速送出云南境內,傳達到洛陽北軍的冷司馬處,他將信件抄復雙份,派了手下兵分兩路,分頭送出,他讓手下走暗道,自己走最顯眼的那條道路,以引開cao光人馬的視線。 如今,他能夠拖延的時間越久越好,只要他能過多拖住翟世新一刻,搭檔們傳遞消息的機會便多一分……夏昭想到此處,縱聲大笑,心情徹底放松下來,他盯著愈見緊張的翟世新,道:“殺害朝廷命官,瞞而不報,將牂牁郡據為己有,你們想北上偷襲武陵郡對不對?哈哈哈哈……我告訴你們,消息我已經傳出去了!你們沒有機會了!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翟世新勃然大怒,他意識到狡猾多端的白鳥營斥候不可能只有這一招,夏昭必定在別的什么地方還派出了人馬,他沒工夫同他周旋,大手一揮,蠻兵齊射弓弩,箭矢如雨打在夏昭身上,他像一只篩子被打穿,重重跌落馬下。 夏昭倒了下去,可是他睜著不肯合攏的眼睛里,卻閃著急切又熾熱的光芒——他知道那副用生命掩護的信報已經送出去了,只要離開貴山關卡,渡沅水而上,將這封性命交關的信箋送到接線人的手中,那么他此生也無憾了……冷司馬,孟軍侯,昭,雖不能復命,卻不辱使命! 翟世新沒空理會夏昭刺猬般的尸體,他急于去找到夏昭部署的另外一支隊伍,他飛速思考,倘若不從打鐵關走,他們會走哪里呢?最艱難卻也最薄弱的一條道,便是貴山山北了,山高陡峻,非常人能行,他思及此處,大手一揮——“追!” 此時的貴山山北,懸崖高處,烈風呼嘯。 卓夫人一襲胡戎裝甲,和十余名手下們提著刀,站在山峰頂端,他們圍成一圈,刀尖上淌過白鳥營密探的guntang的鮮血,刀鋒卻依然凜冽。 夏昭的搭檔,胡云,最后一個牂牁境內的白鳥營密探,也死于碧海閣的殺手刀下。 卓夫人從胡云尸體上搜得那封密件,抖開,借著月光看完,迎風一揉一撒,那封夏昭和胡云以生命護送的信箋,終是化作無數碎屑,紛紛揚揚吹進了貴山的山澗。 揚揚吹進了貴山的山澗。 第105章 20 武陵郡。 武陵郡隸屬荊州治,位于長江以南, 洞庭以北;作為沅水上流流域占地最大的一個郡, 北托南郡、江夏, 南接交州、云貴高原,乃是拒南蠻的第一道屏障。 牂牁郡位于阮水下游, 牂牁太守詹士演同武陵太守楊琦有一段舊交, 偶爾書信聯系。這日, 治中岑隨匆匆趕來求見楊琦, 問他詹士演最近是否還有書信傳來。楊琦道是沒有。 岑隨皺起八字眉想了半天, 忽然起了疑問, 道了聲:“這不對啊?!睏铉鶈柶渚壒? 岑隨道, 武陵郡下轄的幾個縣最近征收山澤碼頭稅,然而發現一些商船沒有報稅, 細細追問之下, 發現這些商船皆是從武陵郡本地進入牂牁郡之后未能及時得歸,自然就沒有回來繳稅。 這種情況前所未有, 引起了岑隨注意,他心念一轉,忽然有了個危險又趨近真實的猜測,他小心翼翼地問:“使君,莫不是詹太守那邊出事了罷?” 楊琦忍俊不禁,笑著搖頭:“我看你是杞人憂天了,詹博元手握五萬兵防,即使牂牁遭到云南方面的襲擊,那么大一場仗,怎會連點風聲都不傳來?博元的性子我知曉,他是個隨性之人,想起來便有回信,想不起來便隨意,不傳我書信常而有之;加上牂牁之地夏日多雨獠,阮水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