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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般安矜端凝的他,方才卻在她身上有那樣一番輕狂姿態。她看得紅了臉,低下頭去,裹緊了自己被他留得滿是痕跡的身體。 他突然停筆道:“你先歇,本座趕完這些公文便來,不必等我?!?。 顧柔原本還在抹心口的一個小紅淤,想要擦除它,聽他說話,驚慌害羞地抬起頭來望他,見他笑意清雅,聲音柔和,心頭暖暖的。 她披著薄毯下床來,把上衣披在他肩頭,他按住了她的手,摟過來深吻。 他松開她,親昵地哄她去睡:“本座當真要忙了,不然明日兩河治淤的方案不能及時得到御批,你便要成禍國殃民的小狐貍精了?!?/br> 顧柔大驚失色,被這個夸大一半的恐嚇給徹底嚇到,連連搖頭,不成,她可不是什么妖精,她也不想禍國殃民,她只想幫他。連忙從他懷里脫出來:“大宗師你忙,我不吵你?!?/br> 他輕笑,還真信了。她給他沏了一杯茶,躡手躡腳地從他身邊走開,他繼續低頭審閱公文。 顧柔縮回被窩里,大雨一下,半夜的天驟然轉涼了些,她又扯了一床薄毯子搭在身上,剛剛她被他“狐貍精”三個字打擊得不輕,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她真苦惱極了,她要怎么樣才能做到一個賢內助那樣呢? 像大夫人孫氏那樣,仁義穩重,端莊得體……她想都不敢想,差著天與地的距離。就拿表姑娘孫郁清來說,她也是真正的淑女賢媛,食不言寢不語,低眉垂首,溫柔得體。她又是拍馬也趕不上。就連寶珠姐,自個和她一比,好像都少兩份溫和大氣。 顧柔越想越懊惱,咚地一聲把腦袋掉在枕頭里,用被子蒙住頭,使勁蹬了兩下腿,發泄悶氣。 也就只有她這樣不成器的,才會喜歡讀這種艷俗故事吧……她從枕頭底下摸出錢鵬月的手稿,心里想著不大應該,手上還是很老實地翻到方才看到的那處,繼續往下看。 看著看著,她發現,錢鵬月的筆下,有一個天馬行空、恣意飛揚的世界。 錢鵬月在故事里居然很大膽地,甚至是很大逆不道地,設置了一個儒家為尊的未來天下,其聲勢之大,可與道家爭鋒;那故事里的書生一心崇尚儒學,赴京趕考時和道門的忠實擁簇發生了學術上的激烈沖突,他巧言激辯,大展儒術雄威,用這次辯論擴大了儒學在京城的影響,甚至驚動了天聽,受到了宮廷貴族的重視??墒?,也因此得罪了道派的權貴,道門勾連民間殺手組織,派出殺手行刺書生,書生不幸遇害;那小狐妖知曉了,便舍命拿出百年的內丹來搭救他,自己卻元神耗盡,煙消云散了…… 顧柔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國師驚動了,他剛好忙完公文的事,整理了書簡準備就寢,聽見小姑娘嗚嗚的啜泣聲,忙過來掀了帳子來瞧。 顧柔抹著眼淚,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這故事……也太凄慘了……” “沒事沒事,狐貍沒死透,后來神仙把她救了,”國師把她抱起來,跟哄小孩兒似的在懷里哄著,“此乃上卷,還有下卷?!?/br> 顧柔沒哭了,一臉懵:“啊,真的?”拿過來一看,果然寫著的封題旁邊,還有兩個不起眼的娟秀小字:上卷。 “……”顧柔傻眼,說不出什么感覺,而且被國師劇透得猝不及防,有點懵,“我想看下卷?!?/br> 他親親她的小臉,不準:“這么晚了,明日再看?!薄翱墒俏也豢此恢薄八恢灿袆e的事情可以做?!彼麚ё∷?,咬著她的小耳朵,單手放下了帳子。 …… 后半夜。 他側身躺在大床外側,單手支撐著頭,一只手卷起她一簇漆黑的秀發,隨意地在指間把弄。他盯著她的臉,試圖從她臉上那甜蜜又悲傷的神情里,去窺測她的夢境。 她已經精疲力盡沉沉睡去,和野獸和平共存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他會以溫柔和狡猾偽裝,但不知靨足的本性卻難改,她又上當了。就在兩個時辰以前,他擁著她,用討好又溫柔的口吻道:“就最后一次?!彼饝?。結果兩個時辰內,他把這句話說了三遍。 大宗師大騙子。 她應該生氣的……可是她生不起氣來,她忘不了他那句貼耳傾吐“只屬于你一人”的話語;也拒絕不了他渴望又癡纏的眼神;他當真如他所說那樣,把住她,像一個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仆人,手把手地輔佐起他青澀的小主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來來回回陪她在情海里載浮載沉。 最后一回,實是精疲力盡卻又受用至極,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想起那上卷未完故事里的小狐仙,如果有一日要她奉獻所有去拯救他,她愿意么……一定的,她理解那種感情,把身體放平,把胸膛剖開,捧出火熱的心臟,好似一場靈魂的獻祭。 也許她這輩子做不了端莊可人的淑女,只能做小狐仙。 …… 一夜過去。 顧柔雖是累極,卻也準時地醒了,在兵營里剛剛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她睜開眼睛,看見他緊實挺括的胸膛;她把頭往上仰,他睡著,羽睫低垂,雙眸緊閉,原來睡著的他是這番模樣。 外頭響著清脆的蟲鳴鳥唱聲,她坐起來,隔著他,輕手輕腳地撩起一角帳子,窗外面天還沒完全亮,但夏天天亮得都快,能看見日光一點點漸漸明媚起來的影子,早晨很清涼。 她悄悄穿好衣裳,自個梳了頭發,推門出屋,劉青早就在月臺上恭候,見她出來行禮,問她想吃什么過早。她倒是隨便,只是想洗個澡潔凈身子,劉青早就命人在幽篁園的湯池屋里備好了換洗衣衫,此刻吩咐人去落閘下熱水,派了個嫗服侍她去洗。 顧柔洗罷換好衣衫,回到他屋里時,他也換好了衣裳,兩人一同去前廳用朝食。 國師府朝食有嚴格規定,一道熱菜,一道涼菜佐餐,配以五谷制作的面食或粥蛋奶流食,每日變化式樣,周期更替,其他不作靡費;因為顧柔來了,劉青便自作主張加了一道熱菜,乃是將那腌菜剁碎之后伴著大豆,以油爆炒,佐以少許干辣椒,成為一道佐菜。顧柔對這道小配菜尤其喜歡,過粥喝很是下飯,加上昨夜體力消耗甚巨,不覺多添了一碗。 國師并不吃辣,他見了,知曉劉青是專為顧柔所備,神情甚是滿意,劉青得了國師這個眼神上的褒獎,心花怒放地退下,覺得自個真是祖宗庇佑生了顆聰明絕頂的腦袋,所謂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誰說不是呢?放在大宗師這里,就是抓住他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女人,這路子走對了,以后就能安安心心在這國師府做個穩妥的大管事。他離開廳堂,趕緊去督促下人收拾趕緊湯池屋,同時再派人吩咐后廚補做一道蛋奶羹,備著給顧柔餐后使用,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