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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姑娘受這個罪了吧?!逼鋵?,孟章心里最想說的是——打仗可不是兒戲??!別隨隨便便給他手底下塞人!這句話憋著沒敢吐出來。 國師道:“孟章這句話倒還像句人話,小柔,你想清楚你一旦去了,一切都要按照軍令行事,在軍中本座不會給你半分優待?!?/br> 顧柔想,漢中她都走過來了,那會國師還在審訊她,有什么比那更難熬的呢?她很確定要去。國師道:“好,如今離部隊整兵還有一月時間,本座給你時間進行入營考核的cao練,你自己去完成?!?/br> 孟章在一邊頭疼,只覺得自己接到了一顆燙手山芋。國師的女人,他打不得罵不得,要是放在營里面,那又是一尊祖宗,難不成他要供著?不不不,那可怎么立威,白鳥營不認慫蛋! 孟章又轉念一想,好在,營里新士卒的訓練是由冷山親自管著,他用不著插手,還是安心帶帶老兵就行了,對,有冷山在,還指不定她能不能通過考核呢!就這么干! 孟章拿定主意,臉上堆著笑,答應了國師提的要求,就要告退。 看著孟章要出去,顧柔忽然想起大宗師方才說的那句“等他走了我們繼續”,她一下子心慌意亂起來,雖然心里面愿意順從他,可是對于他方才行為里的侵略性,她還是恐慌得緊,她下意識地站起來叫住孟章,只說想要問問關于入營考核的事情,追著他出去了。 國師沒有介意,他拾了地上那卷書重新拿起來看,心里頭思忖著怎么安排顧柔的事。他率領大軍出征,如果留她一個人在洛陽,反而不甚安全,母親孫氏不會容她,只怕來找麻煩,倒不如放在自己身邊;她心里惶恐不自信,成日閑著只怕胡思亂想又出事,給她一點辛苦的事情做一做也好,作為新卒,也不會接到太兇險的任務上戰場,加上白鳥營有孟章照應,她插翅都難飛。 …… 北軍營地刑房。 安靜的暗室內,不透一絲光,突然“嗤”地一聲,火折子點亮了,蠟燭被引燃,照出一方黯淡的光亮。 石錫的親兵拿著火折子,一盞一盞把刑房四角的燈點亮。屋中間的南墻上,沈硯真戴著重枷,手腳戴鐐,抬起頭來。 她臉色蒼白,剛受了一頓刑,原本就薄弱的身子骨顯得搖搖欲折。 石錫走到她跟前,蹲下一條腿,盯著她:“本將耐心有限,你識相的便老實交代,顧之言倒底在什么地方?他派你來想干什么?你為何接近顧柔?” 沈硯真抬起頭來,很平淡地道:“師父現在云南,他老人家愛女心切,只是想見見女兒?!?/br> 說也奇怪,她看著弱不禁風,可是每次石錫一提到顧之言這三個字,她的眼神中就閃過一絲決絕,好似死水中泛起波瀾。 石錫壓根不信她這套說辭,他深信此女絕對隱瞞了什么內情,否則不會如此湊巧地在這個關頭來到京洛,他朝親兵眼神示意,走了出去。 那親兵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會兒有你受的!”一腳踢翻她面前盛放飲水的破碗,澆了她半頭,水濕漉漉地掛著她頭發淋下來。 沈硯真一動不動,搖曳的燈火里,她像個死人。忽然,她伸出舌頭,用力地舔著流向嘴角的飲水——不管多卑微,她得活著,師父還等著她去救。她既然看懂了顧柔那個眼神,就知道她一定還會回來找自己。 第85章 發16 顧柔自從一心要考白鳥營以后,便在練功上勤快了起來。大晉的兵制沿襲開國以來的兵制,一般朝廷招兵主要有兩個途徑:征兵和募兵。征,就是上對下強征,根據大晉律令,二十歲以上的成年男子不分貴賤,都要按照三年耕一年儲的法令開始服役,直到五十六歲止。這樣強征去的兵,叫做“正卒”;當然,這其中富貴之家官宦子弟可以通過捐重稅來免除這種兵役。 不過如今更為流行的一種招兵方式卻是募兵。 朝廷或地方發布告令,向各地招募兵卒,完全情出自愿。因為在動蕩年代,普通百姓人家的田畝很難得保,即使種上了田還要繳納各種賦稅課征;如果去從軍,士卒的月俸按照等階不同,每月在穩定的六百到一千二百石左右,這比在家耕種要高出許多,高者甚至在供養全家吃飽穿暖之外仍有許多節余;從軍數年,立功受賞還鄉、從此致富者廣而有之,故而許多青壯年男子寧可放棄耕種,而選擇前去從軍。 加上大晉地域形勢并不穩定,邊疆存在藩鎮割據的局面,許多州郡表面對朝廷稱臣,實際上不受節制各自為政,這些州郡的長官們更加注重鞏固自己手頭上的軍事實力,他們通過重金募兵來培植勢力,這樣一來,更多的人會為了生計而去從軍。各州不斷擴大軍備,募兵制度一時成風。 顧柔這次要考的白鳥營,乃是北軍中的一支特殊士卒部隊。北軍乃是朝廷的精英部隊,旗下有八營校尉,此八校的營兵皆由招募而來,從各級普通軍隊中篩選尖子納入。而白鳥營作為特殊部隊,有著不同的遴選方式。 顧柔去投考的那日,北軍駐地的轅門跟前人頭攢動。 今天招兵的有白鳥營和屯騎營,這乃是北軍軍營中兩個大熱之選,屯騎營一直以來都是北軍當中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一個營,比較容易選上;而白鳥營雖然外界對它知之甚少,但是也因為其較為神秘,保持著非精英不入的說法,吸引了不少的有志青年。 顧柔把自個的戶籍簿子呈交給營門口的收納官,然后被營卒帶到了駐地內部的一處大帳門口等候。 白鳥營的營房工事駐扎在北軍駐地的東南部,地勢較高,便于瞭望,數十座雪白棚頂的營帳群后方,有兩座木頭搭建的望樓,樓上飄著角棋,有本營的哨卒立于其上,以為崗哨。此時烈日當頭,只見那望樓上的兩哨卒如同雕像般危立不動,儼然已與望樓融為一體。 顧柔看得出神,邊上有個清脆滑溜的聲音問她:“大嫚兒,你也是來考軍的吶?” 顧柔愣一愣,看向對方,不確定他叫的就是自己。 說話的年輕人個子不高,身材精瘦,撇著兩道八字眉毛,一對明亮的大眼睛,穿著一件十分破舊的薄布衫,頭上的發髻梳得很整齊,扎著士人常用的巾幘,笑笑地正瞅著她。 對方看見顧柔驚訝,他換了一口正宗的官話,解釋道:“在我們老家,就稱呼像你這么年輕水靈的姑娘叫嫚兒,沒冒犯的意思,姑子別介意,我剛排你后面,看你交上去的戶籍冊子上頭好像寫著祖籍東萊,以為你是我老鄉?!?/br> 顧柔搖搖頭:“你看錯了,我是本地人?!?/br> 那瘦瘦的年輕人眨眨眼,笑道:“我姓田,田秀才,你喊我秀才就成?!?/br> 顧柔道:“我叫顧柔?!?/br> 田秀才問:“你也來考白鳥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