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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素來清高,中意她也定然不會介意她的卑賤出身。打小以來,二表哥他超然無爭,從未見他為什么執著過,難得有一個讓他掛心的人,就算各方面都差了些,但為表哥考慮,還是替他歡喜的,又怎么會挑剔;只要二表哥喜歡,那便比什么都強了?!?/br> 這番話讓孫氏聽來順耳,她點了點頭,目光推遠,望向姚氏。 姚氏知曉女君這是在垂詢于她,輕抖拂塵,頷首而道:“造作意念,毀人不淺,我慕容世家家世清白,女弟也不希望未來小君是一城府機心之人。那姑子雖然跳脫,但招式之間算得上大方磊落?!?/br> 孫氏連聲點頭。 這下,褚嫗終于眉開眼笑,一拍大腿道:“夫人,您從前不是對兩位公子奉道之事頗為憂慮嗎?如今二公子想通了,要成親了,他就不用奉道了!咱們慕容家有后了!” 這話說到孫夫人心窩子里去了,她矜持端莊的面孔上,終于流露出開懷笑意,欣慰點頭:“是啊,我原以為兩個孩兒都要奉道,如此一來斷絕了慕容家的香火,我原為此傷神不已,可是兩個孩兒各有意志,何況這是為了北宗,為了天下的大事,我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橫加阻撓。如今可算蒼天憐憫我,肯為慕容家傳下香火?!?/br> 郎嫗道:“既然如此,便著寶珠前來,將那姑子的家世身份再調查一番;夫人休怪老奴多嘴,雖是多此一舉,也要杜微慎防?!?/br> “說得有理,”孫氏點頭,吩咐殷春道,“你去把寶珠叫到跟前來,我有話問她?!?/br> 第74章 19 國師護送顧柔回家后,錢鵬月派人來找國師過府敘話,國師坐車先行離開。 寶珠原本跟著國師送顧柔,現在一時得了空閑,便放慢腳步,一個人慢慢走回去。 過了銅駝大街,正要進入澎化巷,她突發奇想,想去看看石錫。 想到石錫,她不由得摸出了懷里貼身存放的香囊。 絲繡的石榴形香囊,上面的圖案是她自個想的,繡鴛鴦戲水太唐突,繡斗雞趕兔又太流俗,松竹梅花估計他也不會喜歡,于是她繡了一匹白色駿馬在上面,配上金色的鞍韉。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寶珠第一次見到石錫,是隨國師前去北軍屯營上任那會。那年國師十九歲,這個年紀空降中尉之職,總領全軍統帥,自然會引起軍隊里老人們的不服,那些個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少年出來的硬漢,誰都不容易服誰,何況是對著像國師那般清秀白皙的斯文人,只當他一個無能書呆看待。這其中,鬧得最兇的便是斥候營的副統領孟章和胡騎校尉石錫。 石錫母親是胡人,他生得勇猛健壯,自小就在草原上練就一手絕佳騎射本領;胡人血脈里都流淌著一股野勁兒,自從前任中尉名將鄺漢在樊城戰役中殉國后,石錫就再也沒服過誰,幾個校尉里他瞅著誰都不順眼,更別提新來的頂頭上司國師。 而當時的孟章,雖然個子不高,可是他的斥候營已是功勛累累戰績輝煌,他手握大把軍功,也不覺得這個細皮白rou的官二代國師有甚了得之處。 于是這兩個攪事情的刺頭湊到一起,便出來挑釁國師,向他討教功夫。 石錫穿著黑色戎服,身纏綴銀釘腰帶,背著重三石的強弓,當著國師面兒,舉起一對百斤鐵權,在眾人面前舞得虎虎生風,又放下來,胳膊肘一撞,將那鐵權擊得凹進去一個深窟窿,問國師道:“聽聞中尉大人功法深厚,卻不知硬不硬得過這鐵權?” 國師答道:“你的胳膊比鐵權硬,與其本座去撞那鐵權,不如你來撞本座?!笔a要的就是這個:“那中尉可要小心了!” 一撞,石錫痛得捂住胳膊,竟然瞅著國師的胳膊發呆。 國師道:“你撞來之時,本座稍用了擰勁,與其說是你撞了本座,倒不如說是本座打了你了胳膊。打人發力不是直的,練功不光看力,要看內勁;人不光看形,要看內里?!?/br> 石錫傻了眼。孟章鬼靈精,立馬見風使舵,向新任中尉大人以各種姿勢表示臣服。 那會兒,寶珠覺得石錫這家伙,就是徹頭徹尾一莽夫,除了五官端正,那大個子里一點腦仁兒都沒有。 后來,國師率軍在北方打了幾場戰役,北軍在冀州和并州大獲全勝,成了令西涼鐵騎都聞風喪膽的百勝之師,諸營校尉對國師皆是拜服。后來國師升任國師之位,欲提拔石錫接他的班做中尉,開始遭到太尉云晟的反對,認為石錫有胡人血統,不適此朝廷中央屯軍主帥的職位,又是國師力排眾議,將石錫提了上去。從此,石錫更是忠心耿耿地跟著國師,從此來往愈發密切。也是因為這樣,跟寶珠還起了一次沖突。 那會兒在秋天,北軍陪護御駕在邙山狩獵,寶珠作為國師的家將也赫然在列,她騎著一匹白馬,跑至樹林中途,迎面飛來一箭,幸好她躲得快,沒中箭,可是羽箭擦著她眼前飛過去,把馬匹驚著了,寶珠一下子被摔下馬鞍來。 石錫縱馬經過,跳下來,拾起了寶珠后面的獵物。寶珠氣憤回頭,朝他道:“你射鹿就射鹿,射人做什么?” “這不是沒射著人嗎,你沒事吧?!笔a才看見寶珠,想起這姑娘剛剛折了馬匹,過來攙扶她,被寶珠一把揮開:“什么沒事,我差點被你射瞎眼睛,要是受傷你拿什么賠?” 石錫露出寬和笑容,站在她身邊:“沒那么夸張罷,我方才瞧見你打獵的身手,比男兒都強,許多士兵都不如你,著一支箭你必然輕輕松松就躲過去了?!?/br> 寶珠一聽更為光火:“原來我還在你射箭計劃的路線里???”她看見自己的戰馬墊起一條后腿,關節拉得筆直,已經不能正常抬腿,馬鼻孔里直喘粗氣,她心疼發怒:“我馬傷了,這得要你賠?!?/br> 石錫蹲下身,握住馬蹄,那馬兒一陣躁動緊張,寶珠道:“你嚇著它了!”“這是髕骨脫臼了,沒事?!笔a說著從箭囊口抽出一段束縛的麻繩來,捆住馬受傷那條腿的飛節,松一圈緊一圈地纏好。 寶珠看了一眼他:“這你也能治?”“來搭把手?!笔a咬著繩索的一頭,將之捆綁到系部,讓寶珠把剩余的繩索沿著馬匹下腹、前胸引向頭部,最后,他在籠頭嘴的鐵環下打結固定,使得馬匹盡量低著頭。 寶珠忐忑:“你真的行啊,別再把它弄傷了?!笔a大手一伸:“鞭子?!彼f上自己的馬鞭,石錫接過,狠狠就是一鞭。 寶珠炸了:“石錫!”簡直想要了他命?!皠e多話?!笔a用力地抽打著馬的臀部,強行驅趕它前進,從坡上走到坡下。 那馬起先狂蹦亂跳,可快到坡下之時,只聽“嘎達”一聲脆響,立刻邁步行走如常。 寶珠驚喜:“好了!”復又驚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