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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太唐突了,別人都沒有請你,怎么好隨便進內堂。便道:“那我走了,這些日你要多加留神,能不沾水則不沾水?!?/br> “嗯,”沈硯真微一思忖,忽然道,“不過淘米洗菜,總歸免不了下水?!?/br> 顧柔想了想:“那這樣罷,你若是不嫌棄,這些天一日三餐,我都給你做了送來?!闭f罷有些忐忑,只怕又是太唐突,被她拒絕。 沈硯真應允:“好,多謝你?!?/br> 顧柔心頭一松:“那我不耽擱你休息,我先走了?!?/br> 沈硯真看著顧柔步伐輕快地走出院門,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光線透過天井照在她略顯消瘦的臉龐上,顯得凄清和寂寞。 …… 顧柔去集市上購買明日夏至日的食材,路過她從前擺攤的地方,只見自己和孟嫂的攤位已經被cao著吳音的外地商販所占據,擺攤賣一些竹枕和角梳,她走過去,拿起一把牛角梳在手心把看,仰起頭,瞧著那鋪頭上條幡,心里直嘆物是人非。 那賣角梳的商販吃過午食,正趴在攤子前面打瞌睡,沒招呼顧柔,倒是對面的三斤哥今個生意好,賣完了檔口的豬rou正收拾鋪頭,一眼看見了她,驚訝喚了一聲:“這不是小柔妹子嗎?” 顧柔放下角梳,回過神,笑道:“三斤哥,好久不見啦?!?/br> 錢三斤是的rou檔之所以叫三斤,因為他刀法精準,一刀下去,不必過秤,分毫不差準是三斤。他性格豪爽開朗,常常在檔口一邊賣rou一邊表演他的三斤絕技,加上他的豬rou羊rou都好,生意向來火爆。錢三斤穿一件皂衣,胸前裹著沾血的圍兜,笑呵呵地邊往砧板上潑水沖洗污跡,一邊抹拭,一邊抬著頭問顧柔:“小柔,怎么好久不見你來鋪頭了,不擺攤了???嫁人了?” 顧柔揣著菜籃過來,跟他聊天:“哪有,只是這些家中有事?!?/br> “喜事吧?”錢三斤笑道,“我都聽說了,他說你的郎君是個貴人,錢財多得很,還買了七叔的房舍整修,特地搬到你家隔壁?!?/br> “這……”顧柔想起國師的身份,生怕這等消息風傳出去,影響了他的聲譽,便有些躊躇,不知如何作答?!叭锔?,這些你都是哪兒聽來的?!?/br> 錢三斤笑:“街坊們都傳遍了,害羞不給人知道???你……”這時候,旁邊有人突然插話:“三斤啊,還有蹄髈rou沒,給我來三斤?!比锾ь^一瞧,熟稔的笑:“林伯不好意思,蹄髈rou賣完了?!鳖櫲峄仡^,只見街坊林老伯站在后面,抓了抓頭,滿是遺憾:“哎呀,我家那婆子叫我早點出門,我偏生在街口賭坊耍了兩把,錢是贏著了,rou卻沒買著;我兒媳坐月子,婆子說非得蹄髈催奶,這下回去準得挨罵!” 錢三斤笑:“林伯您兒媳婦生了,男的女的?”林伯滿臉堆笑:“大胖小子!”“恭喜恭喜?!绷植@些日喜事臨頭心情正好,樂得點點頭,忽然看見一旁站著的顧柔,收起笑容,睜大眼睛,拼命直起駝背來看她。 顧柔打招呼:“林伯?!?/br> “這,這不是……小柔嗎?”林伯大為驚訝,“哎呀,真是跟幾十年沒見了似的,我都快忘了這閨女長相了!小柔啊,聽說你要嫁給達官貴人了,真的假的,你發達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老街坊,哎你倒是說說,你許了哪戶人家???” 顧柔趕忙解釋:“林伯,沒有的事?!?/br> “哎呀,你就別瞞了,”林伯又絮絮叨叨地說,“剛剛我侄孫回來,說顧歡今日沒去學堂,我還納悶,說咱們整條葫蘆巷子救數顧歡這小子讀書最用功,怎么會逃課?” 顧柔一聽便愣了,阿歡今天沒去學堂念書?不可能,他從來不逃課的! “我侄孫子就說了,顧歡的阿姐攀上了富貴人家,他以后便是不讀書,也可以穩穩當當地進入太學,所以啊,他就不屑讀這個書了,今個一早來到學堂,就把東西收拾了,拿著一副棋盤便回家了……” 顧柔一聽,心驟然一沉,再也聽不下去,扭頭便走。 “哎,小柔,小柔你哪兒去???”林伯還納悶,他話沒說完呢! 顧柔去了學堂,她怕冤枉了阿弟,先得求證一番。 學堂里全是讀書的學生,她曉得顧歡的座位在哪里,走進堂屋,只見數排桌椅整齊擺放,學生們一個個端坐正在奮力書寫,可是唯獨前面第一排中間有個空缺沒人,桌上的硯臺干涸著,筆架上一支毛筆都沒有。 那正是顧歡的座位。 顧柔等了很久,一堂課終于結束休息,那先生收拾了學生的文章卷子跨出門來,顧柔迎上去:“季先生,我借您一步說話,您看方便嗎?” 顧柔和學堂里教書的季先生很熟,季先生為人和善,學識淵博,因為年輕的時候不肯賄賂考試官,考了好幾年都沒能進入太學,現在他年紀大了心淡了,便在這里開館授徒,他學問做得極好,坊間頗有賢名。季先生素來喜愛聰明用功的顧歡,又知道他家境清苦,只得一個jiejie照顧,所以對這個學生分外優待和看重,顧柔每次出遠門,都會給季先生一些銀錢,把顧歡寄宿在他家,季先生夫婦對顧歡也格外照顧。 季先生一看到顧柔,便道:“姑子,我正有話同你說。顧歡他今日沒來學堂上課?!?/br> 顧柔焦急:“那您知道他上哪兒了嗎?” 季先生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這些日以來,他心思活絡,全不在學問上,我問他,他也不言明。我想你是他的阿姐,望你勸他一句,做學問一定要沉得下心,他天資聰穎,本應成材,倘若為外力所誘惑半途而廢,乃是大大的可惜?!?/br> 顧柔每聽他說一個字,心就沉下去一分:“多謝先生關心和教誨,我會跟他說的?!?/br> …… 顧柔一路疾跑回到家,放下菜籃,就往屋里趕,堂屋里沒人,書屋里沒人,轉了兩圈,闖進顧歡的臥房,只見顧歡躺在床上擁被大睡,發出輕微的鼾聲。 顧柔掀開被子:“阿歡,你起來!” 顧歡睡得正酣實,被猛然叫醒,神思恍惚,揉著眼睛:“阿姐,怎么了?!?/br> “你還問我怎么了,你瞅瞅現在是什么時辰,白日當頭,你不在學堂好好用功,怎么在家里睡覺?”顧柔氣得說不下去,她的阿弟從來絕不是這樣子的,為什么突然就變了! “哦,我今日太累了,就同先生告假一日?!鳖櫄g說完,蒙上被子又要睡。 顧柔一把給他揪住拖起來:“你不準睡,你起來?!?/br> 顧歡郁悶得直想用頭砸墻——他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睡得正香被人叫起,要不是這是他嫡親的阿姐,他就直接罵人了:“你倒底要干什么?” 顧柔強自抑制住憤怒,穩著語氣:“阿歡,今天我見過季先生了,他對你幾多看重,說你是可造之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