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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勾起了何蕾蕾的各種關于美食的幻想。 何蕾蕾的手指是冰冷的,僵硬的,小南瓜卻是溫暖的,冒著熱氣的,瓜皮上的花紋,是她曾經開玩笑似的縫上去的橫向紋路。那個南瓜枕頭也是她第一次嘗試著自己制作布玩偶。 那時候,她很孩子氣地確定了自己的人生志愿,她想成為一名布偶設計師。 她跟爸爸mama說,她想給電視里,那些沒有玩具的孩子做玩偶,到時候,不要錢,就白送給他們。 爸爸mama哥哥們只是看著她笑,他們都很珍惜她這孩子氣的夢想。 后來有很一段時間,她喜歡把那只南瓜放在枕頭邊上,抱著它,靠著它。它陪伴著她渡過了屬于童年的最后時光,記載了她的快樂幸福的記憶。 想嘗嘗,非常想品嘗一下南瓜盅里的熱湯,一股說不出的香甜的味道,不斷地誘惑著何蕾蕾,此時她的胃又開始叫了,提醒著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嘗一下也無所謂吧?無法洗去的罪最終變成了舌尖上的腥。即使,它再怎么誘人,她一定會吃不下去的。轉頭看著爸爸mama擔心的雙眼,何蕾蕾終于還是拿起了湯勺,盛了一小勺湯放進了嘴里。 然后,那裹著香甜的熱湯,帶著軟糯卻又有嚼勁的小顆粒,瞬間就占領了她的舌頭,冰冷血腥的惡心的感覺瞬間就被濃郁的香甜壓了下去。 何蕾蕾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設計制作,曾經陪伴著她渡過了很多個日日夜夜的南瓜。然后,她突然生出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念頭,她的南瓜騎士突然又跑來拯救她了。下一秒,她就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 不知不覺中,她們好像就長大了,再相信小時候喜歡的東西,就該被別人笑話了。 這一刻,何蕾蕾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很多記憶同學的,朋友的,兄長的,爸媽的,都隨著這個小南瓜,或者說是隨著那甘甜的湯汁慢慢復蘇。她干脆扔下了湯勺,捧起小南瓜,用一種近乎粗野的動作,又喝下了一口湯。不管是什么都好,誰都好,快來救救她吧? 然后,何蕾蕾就感覺到甜美濃香的湯汁,順著她的舌頭流進了她的食道里,然后流進她的胃里……她凍僵的身體慢慢地隨著那碗熱湯,一寸一寸變得溫暖了起來,就連她的靈魂都被溫暖了似的。 在那個噩夢的最后,她似乎看見了一縷凌晨的曙光,然后有一顆太陽,照到了她的身上。何蕾蕾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回味著這種舒服的感覺。 而坐在她身邊的何夫人已經激動地捂著嘴,泣不成聲;何先生也是一臉狂喜地看著金先生;所有人都沒發出一點聲響,大家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何蕾蕾慢慢地喝著湯。 何蕾蕾又忍不住看向旁邊的那盤山寨自己的版畫五色沙灘的菜品。盤子里用五種顏色米飯,裝飾的沙灘,有一只用不知名的“小白菜”葉子做的小船,小船上裝著貨物就像是滿載而歸一樣。 何蕾蕾雖然覺得這盤菜仿制得有點不倫不類,可還是在母親的幫助下把一搜小船,弄到了自己的盤子里。 胃是溫暖的,胃袋卻還是空的,有了剛剛的第一次,何蕾蕾干脆就不再猶豫了。輕鮮微苦的小船菜葉,軟糯香甜的玉米粒,再加上酥脆的松仁,還有爽脆的胡蘿卜小丁。這道被折騰成小船的松仁玉米,在何蕾蕾的口中一步步地呈現出自己的本來面貌。 原來吃東西也,也可以是這么有趣的一件事。 很快,何蕾蕾又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用樹葉做成的大公雞貼畫,只不過雞冠子雞尾巴變成了黃瓜片。何蕾蕾忍不住夾了片雞肚子是糯米藕,還熱乎乎的,很是香甜,咬一口似乎有蜜汁滲出來,給舌尖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然后,她又拿起了自己的小黃雞和小金魚,居然是都是蒸餃。 何蕾蕾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吃下了“不少”食物,此時再看向其他盤子里的“rou”菜,她還是忍不住停下了筷子。 雖然,做成一大束鮮花的鍋巴卷蝦仁看上去也很美味,放在小碗里的盆景rou片也很有意思,還有跟菠菜根做成的小鳥放在一起的紅燒rou。 到了現在,何蕾蕾突然就發現這些菜的確都來自于她的作品。做成菜以后,他們已經盡量保持了原有的造型,卻因為食材和料理的方式所限,所以,看上去有些不太像??墒?,實際上,那位廚師憑借著刀工和食雕,以及豐富的廚藝知識,盡可能地還原了“他們”。 何蕾蕾吃菜的時候,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她能強烈地感覺到,那位廚師想要通過這些菜,喚醒她藏在內心深處的溫暖。 正在這時,何先生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袄倮?,今天這桌子菜沒有用到任何葷腥,不信的話你再嘗嘗看?!?/br> 何先生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兒“紅燒rou”放進了何蕾蕾的盤子里,他的眼中是慢慢地期盼。 沒出事前,何先生在女兒前總是盡量保持著父親的尊嚴;出事之后,何先生就和何太太一樣變成了溺愛孩子的父親。 看著父親和母親期盼的眼神,何蕾蕾終于夾了一點“rou食”放進了嘴里,她已經做好了嘔吐的心里準備??墒?,那塊兒rou吃到嘴里之后,口感的確是有點像rou,可是,卻不帶半點rou的腥味。這道“紅燒rou”口味出人意料的鮮,她一嚼又有點脆,就好像這塊兒“rou”做得很勁道似的??蓪嶋H上,這并不是一塊兒rou。 “這個難道是……冬瓜?”何蕾蕾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 “對,爸爸親眼看見那兩位師傅把冬瓜給做成五花rou了?!焙蜗壬f著就笑了起來?!袄倮?,你再嘗嘗這蝦仁是什么?” 何先生又夾了一塊兒鍋巴卷里的“蝦仁”,放在了何蕾蕾的盤子里。 “這個難道是……山藥么?”何蕾蕾咀嚼著鮮嫩軟弱的蝦仁,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個rou呢?” “是豆腐片?!?/br> 父女倆就像玩游戲似的,探索著這一桌子菜里隱藏著的秘密。然后,何蕾蕾摸著肚子忍不住說:“好飽,爸爸,我真的再也吃不下去了!” 何先生聽了他女兒的話,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女兒什么時候吃過飽飯? 何蕾蕾不知所措地看著一向很勇敢,一向很強硬,近乎無所不能,總是為她遮風擋雨的父親,可是,此時此刻,他居然哭得如此狼狽。 撫摸著溫暖的,已經很滿足的胃,伴隨著仍然殘留在唇齒間的甜鮮美味,剎那間,何蕾蕾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忍不住側頭去看他的父親,才突然發現父親早已兩鬢斑白。她長大了,他們卻老了,她卻還在讓他們為了自己的事費盡心思。 何蕾蕾再看向母親,母親這一個多月來,也為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