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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丫頭這么說話,真是憑空惹得人多想。 她吃完早膳,洗漱過了,又躺在炕上休息了大半響,迷迷糊糊合眼睡了一覺,夢里都是那男人。就這么含糊著醒來了,再睡不著,于是吩咐荼白,從柜子里取來幾本書,都是一些詩詞韻律的書籍,如今不過閑看著解悶罷了。 看了片刻,正巧荼白過來,卻是在收拾昨日蕭正峰換洗下的衣袍打算拿去漿洗,恰好看到里面的緞面軟布手帕,就是那個繡了牡丹的。荼白笑著拿過來: “這個被將軍放在衣袍里藏著呢,我如今拿去洗了?” 這個是昔日阿煙無事時繡的,不曾想當時隨手一拿,竟然是用了這個包的,當下便道:“你拿過來,我瞧著這個花樣子好,回頭描下來做幾個肚兜給小侄女吧?!?/br> 誰知道剛一拿到手里,忽而便覺得不對勁,里面竟有些許脂粉子味兒,并不濃烈,可是阿煙的嗅覺是極為靈敏的,是以能聞到.而這種味道,阿煙如果沒猜錯,應該是西越女人最愛用的燕支粉的味道. 按說這個帕子只有自己和幾個丫鬟經手過,沒道理如今給了蕭正峰不過半日,就添上了這種味道,除非是有個西越的女人曾經碰過這個。 阿煙想起蕭正峰昨日匆匆離去,不就是為了錦江城外的一個村子被西越人給屠殺搶劫的事兒嗎,怎么蕭正峰竟然和西越人有瓜葛?還是個女人呢。 一時心里到底是有些犯疑惑,她聞著那股子燕支粉的味道也不覺得不喜,并不是什么好脂粉,就是普通家用的粗糙香粉,有些濃烈。 當下便命荼白拿過去:“忽然便覺得這個花樣也就一般,你先拿去洗洗吧?!?/br> 荼白不疑有它,當下就拿下去洗了。 這天后半響的時候,還沒到傍晚呢,蕭正峰就已經回來了,看上去心情不錯,坐在那里笑著捏了捏阿煙的臉頰: “一群土匪藏在萬寒山里,被我們把老窩端了,那群被搶的女人也都救回來了?!?/br> 其實是昨日他就帶著納達爾一起直奔萬寒山,在那里恰好遇到勘察情況的孟聆鳳,孟聆鳳也實在是個能干的,已經搞清楚這個山中藏了一伙土匪,正背著大刀打算偷偷地潛伏進去呢。 那個時候天都快黑了,蕭正峰干脆自己和納達爾往山里去,卻讓孟聆鳳出去找援兵。等到孟聆鳳那邊援兵到了,蕭正峰和納達爾已經將那群土匪全都一窩端,抓了個干凈。 昨夜他命孟聆鳳和馮如師帶著土匪返回軍中押了起來,今天呢,起了個大早請了知軍大人一起審理此案,總算是弄了個水落石出。 這件事一出,錦江城算是轟動了,都知道這位將軍大人只花了一個日夜的功夫就破了一樁村莊洗劫案,并救出了身陷賊窟的村民,一個個都不由得拍手叫好,只說這位將軍大人倒是個干實事的。 知軍大人到了此刻,可真是心服口服,對著蕭正峰拜了幾拜,只說以后萬事都要依賴將軍大人了。這次蕭正峰破了案子抓獲了土匪,雖然是蕭正峰的功勞,可是在寫奏折的時候,用一下春秋筆法,他也多少能沾光的。 蕭正峰心情好,卻并不是只因為這個,還因為這一次和西越人搞好了關系。其實他早已經想過這件事了,地處邊境,大昭和西越也是停戰熄火二十多年了,大昭境內也有由于歷史原因而遺留下的西越人以及逯人。若是雙方真打起來,這都是隱患。他身為守城將軍,是希望引導老百姓解除和西越人的障礙,彼此能夠和睦相處,最好再能互通有無,雙方開放邊境貿易,這樣的話,對雙方都有好處。 本來前些日子,他是有些頭疼這件事是個結,難以打開局面,如今一樁大案告破,大家都知道西越人在破獲這個案件中幫了大忙,且承諾從此后約束西越人,絕對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兒。 如此一來,大家反而對西越人開始有了好感。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開端,如今他既然和西越部落有了交道,以后總是要設法加強雙方的合作。 想到這里,蕭正峰越發眼眸中帶了笑,墨黑的眸子底處此時并沒有灼燙的藍芒,而只是深沉的黑色。 阿煙見此,也是替他高興,便問起了破案的種種,蕭正峰都一一如實說了。唯獨遇到那個叫林姑的姑娘一事,他一來覺得不過是細枝末節,二來也怕告訴了阿煙,倒是讓她多想,于是就瞞了下。 阿煙何等聰穎之人,問來問去,并沒有從他的話語中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便干脆笑問道; “你既說遇到了西越人,那西越的酒可好喝,那里的姑娘好看嗎?” 蕭正峰一聽阿煙問起這個,不免笑了,親昵地摸了摸她如云的秀發: “我忙得很,西越姑娘沒看到一個,哪里知道人家好看不好看呢?!?/br> 阿煙笑呵呵地看他說得如此坦然,也笑呵呵地看著他右邊那只耳朵上上下下又開始動了。 她心里實在想笑,有那么一刻她簡直是恨不得當場戳穿他,看他會如何反應?他那張沉靜淡定的臉上是不是會紅一塊白一塊? 不過阿煙到底抑制了這種沖.動,這是那個男人留在自己手中的一個把柄和線索,這輩子啊,他是休想隱瞞自己半點事情! 這么好的一個漏洞,她怎么舍得就此告訴他呢。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想想吧,這個男人無論隱瞞了他什么事,自己都將無從識破,并被永遠蒙在鼓中。 于是她憋著笑,水潤的眸子就那么安靜地瞅著他,也不說破,也不質疑。 蕭正峰卻是有些詫異,他確實是說了謊的,因為他明白阿煙是個醋壇子,若是讓她知道了西越姑娘林姑的事兒,豈不是橫生枝節,反而不美。 他對自己是明白的,知道除了眼前這小女人,哪個能走進自己心里去呢?若是有,早些年自己也不至于清心寡欲的對任何女人沒興趣了。 是以他瞞下,也是好意,可是現在呢,他的女人安靜地看著他,倒像是他說了謊,倒像是識破了他的行藏。 于是他挑了挑眉,那張誠懇穩重的臉無辜地望著阿煙:“阿煙,怎么了?我該說的都告訴你了?!?/br> 阿煙回過臉去,背對著他,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可是蕭正峰卻發現她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整個細弱的身子都在顫著。 他大驚,忙扶住她肩膀,將她掰過來:“煙兒,你沒事吧?”? ☆、第 146 章 ? 阿煙此時正笑得兩片唇兒合都合不攏,無奈卻被強行掰著肩頭,唯恐蕭正峰發現,干脆一頭栽倒蕭正峰胸膛里,埋在那里笑得顫抖不已。 蕭正峰卻是誤會了,以為她這是哭了。他是被那懷里顫抖得猶如受了驚嚇的綿軟身子給嚇到了,忙伸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柔聲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