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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侯,倒是唬了一跳。 待細看的時候,才見他到底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人而已,并不是后來那個,一時明白過來,這才平靜了心緒。 可是蕭正峰和成輝何等人也,兩個人都是粗中有細的人,都已經察覺這李明悅望著蕭正峰的神色略有不同,不由探究地看向她。 李明悅也是個精明的,當下輕笑一聲,道:“剛才乍看之下,倒是嚇了一跳,還以為家里年畫上的戰神走了下來,有所失態,還望公子見諒?!?/br> 蕭正峰便是心思再為敏銳,成輝便是再怎么精明,這兩個人想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到李明悅的腦中竟有前世之事,是以此時雖然疑惑,不過也勉強信了她的話。 于是蕭正峰便不再看李明悅,只是吩咐那掌柜道:“結賬吧,多少銀子?” 這老掌柜只被吩咐拿出衣袍,卻是沒來得及問到底要不要銀子的,于是忙笑著打哈道:“這個因是別的客人定下的,如今人家因事兒提早離開燕京城,說是不要了。到底是多少銀子,容小的去看看賬簿的?!?/br> 這老掌柜忙鉆進里間去問,阿煙其實從內里,已經看到了那李明悅,心念微動,想著這果然是宿世之緣,便是如今蕭正峰心儀了自己,他們二人也終究要見面的吧。 當下她心間也不知道是何滋味,慶幸甜蜜苦澀失落盡皆涌上,半響之后,抿唇淡道:“掌柜,你出去,只說三十兩銀子吧?!?/br> 于是這蕭正峰和成輝等在那里,見那老掌柜出來,開口就說道:“這袍子統共三十兩銀子?!?/br> 蕭正峰聽了微詫,不曾想竟然這么貴,成輝也是驚了,要知道他們以前身為校尉,不過是一年二十兩的俸祿,外加身為邊關將士每年五兩的額外補貼,滿打滿算到手是二十五兩而已。 就算如今兩個人都升了四品的將軍,那俸祿也不過是每年五十兩。 如今一件衣袍竟然要三十兩,確實貴了。 蕭正峰挑眉問道:“為何如此之貴?” 那掌柜忙上前,笑呵呵地道:“這件衣袍,無論是料子還是做工,那都是一等一的,爺看起來也是富貴人家出身,應當明白,這袍子,貴可是有貴的道理,原不是普通俗物能比的?!?/br> 說著,還指了一旁掛著的那些:“如若不然,公子試試那些?” 蕭正峰自然是不喜的,只好道:“那還是這件吧,不過我如今身上并未帶這些銀兩,可否寫個字據,等改日我親自送過來?!?/br> 掌柜是認識成輝的,猜著這就是城里哪家的爺,況且這又是姑娘親自吩咐的,忙點頭笑道:“自然是可以賒賬的,只是還得爺寫個字據?!?/br> 蕭正峰點頭,于是就去寫了字據,他的字跡蒼冷有力,鋒芒畢現,力透紙背。 掌柜從旁笑呵呵地看著,他眼睛毒辣得很,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人物,想著可憐這人年紀輕呢,這么灑脫的字跡竟然寫欠條。 成輝從旁看著,本來想說這么貴算了吧,可是轉念一想,這蕭正峰一年二十五兩,吃住在軍營,其實并沒什么花銷,他又不需要去養女人孩子的,是以這些年倒是頗積攢了些銀兩吧,這三十兩,倒是能花得起。 李明悅從旁看著蕭正峰為了一件衣袍寫了字據,不免暗暗皺眉,想著這人啊,便是以后飛黃騰達又如何,如今還不是連三十兩銀子都不能拿出。 她從旁小心地望著這個前世的夫婿,想著嫁給他后,隨他去了邊關,吃盡各種苦頭,便覺得膽寒。 人道她的夫婿權傾天下,人道她享盡榮華尊貴無比,可是誰知道她跟著那個男人,曾經經歷了多少苦楚和磨難? 若不是因為那些邊塞苦寒和艱難,她又怎么可能傷了身子,早早地絕了經血,連個自己的孩兒都沒有。 李明悅瞇眸望著這個她上輩子的夫君,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啊,她是再也不想要了。 這邊蕭正峰寫完字據了,便要出去,可是成輝卻覺得這女人有些特別,心中好奇,便笑著和她招呼了聲。 李明悅見此,眸光微閃,想著自己苦于和齊王沒有結交機會,這個成輝倒是一個梯子,于是便也和成輝搭起話來。? ☆、第 36 章 ? 蕭正峰見成輝在那里和李明悅說話,便先行離去,騎了馬,徑自前往顧府去了。 自從那一日阿煙給他說了那番話后,他是心如死灰,如今聽齊王那番話,卻是若有所感,想著到底要再見她一見,問個明白。 若是就這么離去,他是會悔一輩子的。 他穿著這一身嶄新的袍子,騎馬到了顧府門前,一時打馬停下,卻見門房一個小廝,正揣著袖子站在門前。 其實他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多想,如今到了跟前便想自己跑來這里,該如何見阿煙姑娘?總不能就這么跑進去吧?若是借著去拜見顧左相來見他,也是不妥,如今日頭已經西去,哪里有這個時候來拜訪的。 不過他也素來是個有辦法的,當下眉頭微動,便上前朗聲對那門房小廝道:“這日頭西斜了,天冷得厲害,小兄弟怎么還不關了門?” 那小廝見他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又騎著高頭大馬,并不敢得罪,忙恭敬地道:“這不是我家姑娘下了學還不曾到家,只有等著了?!?/br> 蕭正峰得此消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溫聲道:“想來你家姑娘必然很快到家了,稍等片刻就是?!?/br> 小廝也賠笑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可是要求見我家老爺?” 蕭正峰搖頭,淡道:“原本是要求見你家老爺的,不曾想出門晚了,如今日頭西去,卻是明日再來的好?!?/br> 那小廝忙笑道:“既如此,這位公子可以明日再來?!?/br> 一時告別了那小廝,他便打馬到了小翔鳳胡同門口,在這里等著。 阿煙從那成衣鋪子離開后,便徑自歸家來了,其實老遠便看到那里蹲著一個門神,騎著大馬巍然挺立。 她見此,便淡聲吩咐道:“繞路,從后門過去吧?!?/br> 隨行小廝雖有些奇怪,不過當然也就聽從姑娘的吩咐,當下退了出去,繞了半條街,從小翔鳳胡同隔壁的另一條胡同過去,那里是顧府的后門,就此進了家。 而蕭正峰呢,其實正回憶著和阿煙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一日書院后山的驚鴻一見,她抻著身子的婀娜窈窕;在大相國寺湖邊的云霧之中,那個若隱若現的臨水仙子,還有那落在他肩頭的輕盈蝶影,一幕幕都出現在他腦中。 他閉著眸子,品著她曾說過的每一句話,胸臆間便仿佛有什么在澎湃著。 其實也就是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這個女子,已經猶如生了根般,就在他的心口,怎么也去不掉。 可是也因為如此,他就這么錯過了阿煙一閃而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