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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和一個階下囚做交易?” 顧丹心答道:“憑我手里可讓林家灰飛煙滅的東西?!?/br> 趙朔目光一凜,并未說話,趙熙城適時接道:“顧先生莫不是記錯了?可我記得,就是將軍府與林家聯手才逼得顧家從極盛到衰敗最后不得不滾出帝都的?!?/br> 顧丹心昂首,朗聲道:“血海深仇,丹心永世不忘?!?/br> 趙熙城饒有興趣地問道:“既然沒齒難忘,那如今又想和將軍府合作,豈不是玩笑?” 顧丹心道:“本來我也沒想和將軍合作,只是有個人曾經告訴在下,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br> 見趙朔與趙熙城都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只好繼續說道:“顧家之仇林氏首當其沖,能報此仇我已心滿意足。更何況,根本就沒有人能撼動將軍,我也不再癡心妄想?!?/br> 趙朔與趙熙城對視一眼,便下了決定:“我如何信你?今日你的出現,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那些不安分的顧家余黨怕是該斬草除根了?!蹦抗鈷呦蝾櫟ば?,頗戲謔地問,“或許,包括任婉?” 聽得任婉的名字,顧丹心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神色如常,淡淡道:“將軍是說那個棄婦?既然大公子都不要了,如今她在那種地方不干不凈的,將軍若瞧不慣則請將軍自便,但是將軍可莫要發善心讓那種女人也入了顧家祖墳才是?!?/br> 趙朔目中的懷疑之色果然有所收斂:“顧先生說笑了,任大小姐這種尤物,即使老夫年紀大了,但也仍然我見猶憐,怎舍得讓她香消玉殞?” 顧丹心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將軍必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既然如此,丹心也算是對得起舊主了?!闭f完低聲道,“將軍要的東西,在城東泰香樓二樓靠窗處的盆栽下邊?!?/br> 趙朔一笑:“先生可真是會藏東西?!边呎f邊示意趙熙城安排人手去取,自己在書房前開始看群臣的奏折。 趙熙城回來,果然呈上厚厚的一本冊子,趙朔只略微過目之后,就淡淡頷首:“先生這東西真是讓趙某領教了,不知先生如何得到這么多如此機密的信息?” 顧丹心平靜答道:“將軍知道,林家一直是顧家的死敵,當年老侯爺就一直在搜集這些消息,只可惜沒來得及下手,就被大公子逼著奪了權,老侯爺心灰意冷,這些東西便一直由我保管著。后來大公子行事實在魯莽冒進,所以一直也沒有再轉交給大公子。再后來的事,將軍再清楚不過,也不用我再說了?!?/br> 趙朔一驚,“都說顧巖退得實在太突然,原來是家變。真是看不出來,既然都可不孝,后來休妻也就不那么出人意料了?!彪S后頷首,“先生的心愿,趙某必當盡力完成,畢竟利人利己,但我要看到先生的誠意?!?/br> 顧丹心一笑:“那是自然。行刺將軍可不是小事,在下今日來便沒有想過要再回去?!闭f完身子突然就倒了下去,趙朔與趙熙城卻并不奇怪,想來是口中含了□□,一切都不過意料當中。 九月初五,星云館中。琉璃青花瓶之中隨意斜插著幾支素白單瓣木槿,枝影橫斜,頗有意境,任婉伸手撫了撫花瓣,淡淡開口:“你說,趙朔居然沒有趁機把林家收歸己有?” 令儀低首答道:“是。今日傳來消息,據說是皇上親自下旨判的。只判了林家現在勢頭正盛的二房一脈,二房判的死刑,三族之內全部收監,三日之后執行?!?/br> 任婉低首沉吟,“好個趙朔,果然老狐貍,不愧能在君側常伴左右。這樣一來,林家起碼十年之內不能再恢復元氣,三大望族,顧家已滅,林家勢微,只剩一個不敢反抗的魏家。但在皇上眼中看來,趙朔從未動過魏家,林家又尚在,趙朔尚不至于只手遮天。果然厲害,不愧是老狐貍?!?/br> 令儀不明,問道:“不是說皇上早就不理政事了嗎?” 任婉笑道:“皇上的確昏庸,以致近年民不聊生。但你哪一個皇帝能夠真正做到被臣子奪了一切還不起戒心呢?趙朔心思縝密,還真是難得?!?/br> 說罷,似想起了什么,又問道:“之前查過的那個劉濱是哪房的親戚來著?” 令儀答道:“是林二少夫人的親哥哥?!?/br> 任婉不由嘴角上揚,“這樣也好?!闭f罷揮手示意令儀下去。 令儀這一次卻沒有聽從吩咐,反而“撲通”一聲跪下,眼淚不自覺地留下:“姑娘,您就只關心這些嗎?其他人是死是活您就從來都沒考慮過嗎?” 任婉回頭看向早已淚眼婆娑的令儀,詫異道:“什么意思?” 令儀啜泣不止,道:“姑娘只關心林家倒沒倒,劉濱死沒死,那顧先生呢?” 任婉目光掃向令儀,目光凌厲道:“你是說,顧先生怎么了?” 令儀答道:“顧先生是拼死才見到趙朔的,尸首就被扔在城外的亂葬崗中?!?/br> 任婉看向令儀,眼里滿是不可置信,手卻不聽使喚,花瓣最飽滿的一朵木槿順勢而落,無力地摔在地上,卻連一絲聲響也未激起。 許久,才回過神,問道:“說吧,將軍府的探子傳來什么消息?” 聽令儀細細說完打聽到的情況,彎腰拾起地上的木槿花,輕輕吹了吹,將木槿花別在了發間,對著鑒湖,也對著曾經顧宅的方向,閉眼拜了三拜,許久,才睜開雙眼,然而眼里卻沒有一滴眼淚。 只淡淡嘆惋道:“顧先生是忠仆,為顧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不枉當年老侯爺賜他‘丹心’之名?!?/br> 鑒湖的風吹得任婉鬢發微亂,也幾乎掩去了那句低語“本來顧先生不用以這種方式去的,我確實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他這么做的唯一目的只是也只可能是保全我,否則我以何種方式去遞這份冊子給趙朔都會被趙熙城查出蛛絲馬跡的?!?/br> 說罷良久無言,屋內只剩令儀低低的啜泣聲,與任婉發間木槿花花瓣迎風微微擺動。 許久,任婉才吩咐道:“令儀,我暫時不便露面祭拜,你派人悄悄將先生好好安葬了吧,我欠先生也欠顧家一條命?!?/br> 令儀領命退出去,恰好沒有聽到任婉最后那句囈語“加上欠云涯的,我這輩子怕是也還不起顧家的情了?!?/br> 九月初九,正是重陽登高時,任婉早早起身,到了城外的落亭山,山并不高,顧丹心的墓孤零零地佇立在山腰。任婉出門并未帶香燭,只帶了一籃早開的雛菊,輕輕蹲下,將菊花一一擺放整齊。 籃中還剩幾枝雛菊,任婉便將花瓣摘下,邊低語道:“先生救命之恩,任婉永生難忘。任婉知道,先生雖是顧府的管家,卻是從小照料著云涯長大的,把云涯當自己的孩子疼。先生此去,任婉不能再有報恩的機會?!?/br> 任婉從袖中掏出從不離身的短匕,毫不遲疑地向左手中指割去,血滴傾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