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爪子。

    但那些爪子如打不完似的，打完一個來一個，她雖然對疼痛的感知不大，但喉嚨被割卻令她極其不舒服。

    小寶利用她的頭發將那些爪子全釘起來，她翻動鬼火將它們燒成灰，眼看就快支撐不下去了。

    一塊火紅色的鏡面朝跪著的那個歲間的身子投射而去，那個身子狂吼一聲，噼里啪啦地碎成十幾條陰魂，陰魂被乾坤鏡碾碎化成灰，真正的歲間沖了進來，氣惱得喊道，“擦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收起乾坤鏡將她從墻上扶下來，她摸著滿是血的喉嚨，又看了眼歲間的后背，也全是血，可見被抓得不輕，她朝床上的陳奇走去，可惜，什么都晚了，陳奇的胸口被捅開了一個大口，鮮血順著床沿滑下。

    “如果再出一件同樣的死亡，四水市就會更加恐慌，說不定這所大學都會停課?！?/br>
    歲間嘆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頭是青綠草，他道，“不如給他覆上，他已經沒有魂魄了，死了就死了，但……至少不要引起人類的恐慌?！?/br>
    她點頭，抓了一把青綠草，敷在陳奇的胸口，他的臉已經白得幾乎透明了，這是個天才少年，可是他卻已經死了，在他年華十八的時候就死了。

    眼看著他胸口慢慢愈合，她起身，用鬼火將整個房子的血清理干凈，隨后她拎著歲間飛身離去。

    剛出宿舍門口，就看到真正的蕭皓凌回來了，遠遠地，宿舍里爆出一聲哭喊聲，隨后，蕭皓凌抱著陳奇的尸體從宿舍里跑出來，跌跌撞撞地沖向教務處。

    她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如果地府可以相聚，她希望蕭皓凌百年之后跟陳奇在地府再聚。

    回到閣樓，她仰躺著，歲間給她的脖子抹上青綠草，由于她的臉上戴了半生，不能隨意碰青綠草，只能以這樣的方式。

    小寶在她體內嚎叫著，“mama，你放我出來，我找到它，我殺死它?！?/br>
    “這是mama的任務，你乖乖的，別搗亂?！彼矒嵝?，小寶氣惱得很，“mama，它太可惡了，太可惡了，我恨不得將它千刀萬剮?！?/br>
    歲間驚奇地聽著她跟小寶對話，“你體內的這只是一只鬼嗎？”

    她搖頭，“我也不知道，據說是一抹怨氣形成的?！?/br>
    歲間頻頻稱奇，她的喉嚨修復好后，她盤腿坐在閣樓門口，歲間也跟著坐在她身邊。

    她翻看生死本道，“絕對不能再讓它得逞，否則……”

    歲間點頭，“是，若是它再得逞，就怕更接近它的目標，到時人間跟地府都會生靈涂炭?！?/br>
    “嗯?！?/br>
    休息了一會，她便起身，回家，父母今天出門去訪友，家里沒人，她跟歲間到市場去買了菜，回來自己做飯，她切菜，歲間下廚，她從來沒問過歲間的過往，歲間卻親自跟她說。

    “我是孤兒，被領養的，領養我的第二年，那家人就有了孩子，從此我就成了半透明的，我讀完高中后，就不打算再花他們家的錢了，便出門工作，但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僅僅只是半個月，我就差點把自己餓死了，后來……是我師傅把我撿回去的，供我吃穿教我算命的技能，我才開始了算命的生涯?！?/br>
    她切好的菜放在碗碟里，問道，“你之前說你師傅是地府的，你師傅在地府是做什么的？閻王你認識嗎？”

    歲間倒油下鍋，“這個我不能說，至于閻王，我不認識也沒資格去認識他?！?/br>
    “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呢喃道。

    歲間將剁碎的蒜頭扔入鍋里，翻炒了會，將擇好的青菜放入鍋里，道，“他是人？他可不是人，你可以說他是鬼，也可以說他是仙，半仙半鬼，地府百萬年來都是他在支撐，他的能力很強，百年前地府就是一個污濁之地，所有進了地府的鬼魂幾乎都不得善終，但自從他當了閻王以后，有些鬼魂甚至可以修仙，是以沒人比他更適合當閻王?！?/br>
    “聽說他還有個妻子？”已經聞到菜的香味了，她抹了一把口水。

    “這個就不清楚了，婚配的這個需要天界安排，這百年來他光是收拾地府就忙得不可開交了，估計還沒有時間風花雪月?！?/br>
    她偷吃了一塊牛rou，又偷捻了塊青菜放嘴里嚼著。

    歲間見狀，微微一笑，揉了一把她的頭發，“你真是貪吃?！?/br>
    她瞇眼道，“沒想到你手藝這么好，來，你繼續說閻王，對了，這個胡蘿卜炒rou，油是不是要放多一點？”

    歲間點頭，洗鍋再炒，“閻王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啦，但據說……他有個愛好，喜歡在人間行走?！?/br>
    她偷捻牛rou的手一頓，抬眼看著歲間，“喜歡在人間行走？”

    歲間攤手，“這個也不太清楚，只是據說愛好而已，也許是假的，但其實他即使經常在人間行走，他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他只管地府，關于人間的生死，也是天界安排的，他奉命行事而已?！?/br>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如果閻王經常在人間行走，他有尸身嗎？”

    菜已經全部炒好了，歲間嘖笑道，“你真傻，他能在人間行走，自然就有尸身?！?/br>
    “那么……這個尸身是不是就叫長相思？或者容器？”

    歲間低頭看著她，半響道，“你是想到你自己了？對吧？”

    她端著菜出去，歲間跟在她身后，她把菜放桌子上道，“看來閻王對他未來的妻子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br>
    歲間嘆氣道，“你也別想太多了?！?/br>
    她笑道，“我沒有，吃飯吧?！?/br>
    歲間看著她，點頭，坐了下來，她本已經坐下了，后又站起身，轉身到廚房里拿出一個保溫盒出來。

    歲間問道，“你干嘛呢？”

    “裝一些給楊簡吃，下午我要去看他?！?/br>
    “你對他可真好?！睔q間語氣酸溜。

    她低下頭，沒再說話，她知她沒有愛人的能力，把渾濁抓了以后她還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但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好好對一個男人，好好地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去愛他吧。

    吃過飯后，她去洗碗，歲間跟在她身后，這看看那看看，她把手擦干，轉頭問道，“你干嘛呢？”

    歲間笑瞇瞇，“你去看楊簡，也把我帶上怎么樣？”

    她一愣，這難得的相處時光，帶上歲間去當電燈泡嗎？她搖頭，“不行，我有事要跟他談?！?/br>
    “什么事??？”歲間好奇地問道。

    她才不告訴他。

    ☆、第六十三章 面具之命

    臨出門前，她問歲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