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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睡了。 白英把梅花搬到自己睡覺的屋子里,雖然這屋子也不十分暖和,但比外面總是好得多。 上了床,她還是睡不著,雖然這身體是紅杏的,但生物鐘似乎仍是白英自己的。所以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又不想浪費燈油,只能躺在床上,在黑夜里睜著眼睛發呆。 直到午夜時分,白英才覺得困意漸漸襲來,正想合眼睡去,忽然聽到院子里有動靜,似乎有什么人在。 此時謝家人早就睡了,也不大可能是誰夜里上廁所。古代人的廁所只是簡易的一個坑,外面遮擋一下而已。這種廁所最大的特點就是臭,為了不讓整個院子臭氧熏天,廁所都是建在院外的。 因為廁所在院外,晚上起夜不方便,古代人睡覺的房間里都會準備一個夜壺,這樣起夜就可以在房間里面解決了。 因此如果不是半夜里鬧肚子,一般人不會走出房間上廁所的。尤其是這寒冷的冬夜,出去上個廁所都能把人凍個半死。 所以聽到這動靜白英就有些擔心,是不是有賊進來了?可謝林家這么窮,怎么會被賊惦記上呢? 謝蘭已經熟睡,白英輕手輕腳地披上衣服,下了床。慢慢地摸向院子里,好在今晚夜色很好,視野還算清晰。 輕輕打開門,白英走出房間,一眼就看到院中一個黑影正向她這個方向走來,那黑影走路一瘸一拐的,居然是個瘸子。 白英沒想到一個瘸子都敢跑出來當賊,但見那人身材高大,還是有些緊張,順手抓起墻角的一根棍子。 黑影離白英越來越近,白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在那人走到門前時,借著月光,白英看到了他的臉。 “謝……林?”白英認出了那人。 “咦?是白英啊,你還沒睡?”謝林輕聲道,向白英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兒,別吵醒了他們?!?/br> “你……你腿怎么了?”白英問道,目光移向謝林的腿部,借著月光,她分明看到謝林的腿上血跡斑斑,顯是受了傷。 “小聲……”謝林怕白英吵醒了家人,拉著白英到了院中,這才向她解釋,“跟義父上山抓野豬,沒想到那野豬那么利害,讓它給拱傷了?!?/br> 白英想起謝林一大早就跟鄰居郭老頭兒走了,原來不是去喝酒,而是上山抓野豬了。 想想被野豬拱的場面,白英就覺得疼,便問謝林,“嚴重嗎?” 也等謝林回答,她蹲下身子去看謝林的傷口。謝林的褲子被撕破了好大一塊,露出下面一道長長的血口子,甚是觸目驚心。 “沒事兒,你別聲張,讓爹娘知道了會罵我的……他們不讓我上山打獵?!敝x林道。 白英點頭,又道,“對了,我還有些傷藥,我去給你拿來包扎下傷口!你先去廚房等我,這里太冷?!?/br> 謝林本來就愁自己這傷口如何隱瞞,眼下有白英幫自己就再好不過了。便依白英的話,到廚房等著去了。 白英悄無聲息地進屋拿了傷藥和布條出來,這是她受傷時謝林從郎中那里給她拿的,沒有用完,剩下了一些。 “坐下,我來給你包扎?!卑子⒌?。 “不用了……我……我自己來吧……”謝林慌忙道。 古代禮教甚嚴,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之間不能有任何的肌膚接觸,就算是碰到腿都不行。 白英卻沒有這種觀念,雖然紅杏的記憶里有這些東西,但價值觀念還是由她自己主導的。在現代,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并不受約束,只要不是太出格就沒有什么問題。 “你坐下!”白英不由分說,一把將謝林按倒在他身后的凳子上。謝林腿上有傷,本就使不上勁,居然被她一下子給按倒了。 廚房里有油燈,白英取來點燃,昏暗的燈光照耀下,謝林的傷口顯得更加可怖。 “你的酒還有嗎?”白英問。 “后面的柜子里有?!敝x林道,“不對……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白英走到柜子前,拿起酒葫蘆,“消毒了!” 她雖然不懂醫術,但好歹看過電視劇,知道傷口需要消毒。先前她受傷時謝蘭并沒有給她消毒,只是用熱水幫她洗凈傷口就上藥了,那是因為她的傷口淺。但謝林的傷口看上去很深,若是有細菌在傷口深處,可能會發炎的。 謝林雖然以前也受過傷,但這么深的傷口還是第一次。傷口要消毒什么的他壓根不知道,受點兒輕傷他甚至連藥都不上,就那樣任由傷口自己長好。 “對了,這個咬住……”白英撿了一要樹枝遞給謝林。 “干什么?”謝林更加不解。 “怕你待會兒叫起來吵醒家里人?!卑子⒁膊欢嗾f,將樹枝塞進了謝林嘴里。 然后她蹲下身,慢慢卷起謝林的褲管,露出傷口。 謝林感覺到一只溫暖的小手在自己的小腿上劃過,他第一次和年輕的姑娘有這樣的接觸,只覺得心跳加速。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幾秒種,腿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要不是嘴里咬著木棍,他幾乎就叫出聲來了。 “你……”謝林低頭看向白英,見她正把酒灑在自己的傷口上,“你在干什么?” “不是說了嗎,消毒!”白英道,“放心,痛一下就不會再痛了?!?/br> 給謝林消了毒,白英把傷藥敷在他的傷口處,這才用布條將傷口扎緊。 ? ☆、時鐘花 ? 給人包扎傷口,白英還是頭一次,看到那道可怕的傷口,她就有些暈。費了好大的工夫,她終于把謝林的傷口包扎好。 “謝謝你……”謝林站起身來,“要不是你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不過,千萬別讓我爹娘知道了!” “我知道,你怕他們擔心嘛……”白英點頭,將謝林上下打量一番,指著他的腿道,“可是你這樣子,瞞得了誰???伯父伯母要是問你腿怎么了,你怎么說?” “就說喝醉了,自己摔的!反正傷口裹著呢,也看不到?!被丶业穆飞?,謝林已經想好了借口。 “那……你衣服上的血呢?摔出這么多血來?” 謝林的一條褲腿上破了個大口子,全是鮮血。他也不可能把這條褲子扔掉,畢竟冬天的棉褲對他來說也算是件很貴的衣服。他總共就兩條棉褲,少了一條他就沒換洗的了。 “我……我換下來洗洗?!敝x林想了想,“明天就跟爹娘說是摔倒時劃破的,摔了一身泥所以就給洗了?!?/br> 白英點頭,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作兒女的都不想父母擔心,這一點白英自己也深有體會。在現代她就是這樣,遇到什么煩惱的事情都不會和父母說,自己一個人默默解決,從來只是報喜不報憂。 謝林一瘸一拐地回自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