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逗得佳瑤展顏一笑，她聽他這樣說，明白他是真的沒有介意，這才放下心來。

    她四處一望，只有他們兩人，就挽住他的胳膊，對他說，“其實媽那里倒不用多慮。她一定會滿意你。最難辦的就是加恩。我真擔心她壞事?！弊匡L華笑道：“你會不會想的太嚴重？”佳瑤煩惱搖頭，“你不知道，她這個人……”她沒有說下去，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解釋清楚，神態間顯出及其復雜的情愫。卓風華既沒有開口詢問，更沒有出聲催促，只靜靜等待她自己梳理。

    過了一會兒，佳瑤說：“我跟加恩不是親姐妹，你應該曉得了?！弊匡L華頷首：“曾聽你提及過?！奔熏幗又f：“我們成為一家人到現在，中間經歷許多事。我們……”她好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講述，就停在了那里。卓風華輕輕握住她的手。

    佳瑤抬頭看他關切的看著自己，突然感到內疚。她怎么能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向他訴苦抱怨？于是松開輕皺的眉頭，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拉著他超前走：“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的瑣碎罷了。先不說這些了，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到處看看?！?/br>
    他們牽著手在春日的陽光下漫步。從正門到花園，再到后面的小庭院，一路上青草盈盈，高大的梧桐樹枝葉繁茂，樹干上偶爾可見爬行的螞蟻，南歸的燕雀開始銜枝筑新巢，稠鳴兩聲，又匆匆而去?；▓@里萬紫千紅，鮮艷的花朵在枝頭迎風招搖，沁人心鼻的芳香引來蜂蝶盤旋。園子中央一個圓形噴泉池，池底散落些許鵝卵石。不遠處是一個網球場，白色的球網上兩只蝴蝶輕輕煽動翅膀。另一端幾排綠植蔥蔥郁郁，其中兩棵樹干上架著一座秋千，微微漾動。

    佳瑤引著卓風華看這里，又看那里。走了半響，兩人都覺得有些熱了，就到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來。佳瑤說：“應該帶點水出來的。這里住著什么都好，就是太大了，來回一趟累人的很?！弊匡L華聽了，不禁笑起來，對她說：“你這話叫有些人聽見，恐怕要招罵，公主大人?！奔熏庱R上會意，就對他解釋：“風華，我沒有炫耀的意思?！?/br>
    卓風華當然知道她并無炫耀之意，他對她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家境優渥，不過親眼見到她真正的生活環境，還是難免有一點吃驚。卓風華四下里一望，偌大的宅院里只要他們兩人，風景優美無二，但未免空蕩寂靜了些。這樣一來，就不由想起從踏足喬家，所見之人除了蓮姨，加恩，再無其他人影。

    于是問佳瑤：“你們家的傭人呢？你不要告訴我這么大的宅邸，只有你們幾人居住與打理?！奔熏巺s點點頭：“現在只有我們四個住著。你看見的這些美麗鮮花，都是我們自己養起來的。家里的事宜，也基本都是我們自己打理?！彼醋匡L華露出驚訝之色，就笑道：“其實也不全是我們自己做。鐘點工和園丁固定半個月來一次。要不然這草坪怕早就荒蕪了?！?/br>
    卓風華說：“還是應該雇些人，就你們幾個人，諸多不方便，也冷清了些?！奔熏幷f道：“以前倒有雇，后來……媽嫌太吵了，就全部辭退了。至于冷清么，偶爾會覺得。不過大多數時候我們覺得現況還不錯。畢竟這么大的地方，有許多事需要我們忙碌?！彼钢亲锴?，“比如它，每個月我們都要檢修一次，以免某天從上面摔下來——我小時候摔過一次，有了心理陰影?！彼蝗徽酒饋?，拉起卓風華：“”走，我們去蕩蕩秋千?！?/br>
    卓風華就隨她過去，一起坐上那架秋千。秋千的繩索看得出來是新換的，粗壯結實，椅架卻已有些年月了，盡管刷了新漆，外表看起來簇新如故，但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卻無疑泄露了它斑駁的年歲。這個秋千的長度，比較適合兩個孩童攀坐。對于兩個成年人來說，委實有些逼仄。佳瑤卻好似完全不覺得，她輕輕依偎著桌風華，長裙的一角在空中微微飄蕩著。卓風華覺得她好像有點異樣，她平日里就給人溫柔文靜的感覺，現在這個姿態卻格外柔和，帶著點依戀的意味。他不禁伸出手臂擁住她的肩膀。

    就在這一動的瞬間，他卻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他抬眸四望，四周卻并無人影。誰在偷窺？也許是錯覺。佳瑤問他：“怎么了?！弊匡L華搖搖頭，“沒什么?！睆倪@里的角度看出去，那池噴泉正在視野中，他就問道：“怎么沒有放水？這個天氣，噴泉會很漂亮?！奔熏幰部催^去，說：“有個地方壞了?！弊匡L華問道：“沒叫人來修理？”佳瑤回道：“修過幾次，但不知為何它總出問題，就由它去了?！弊匡L華便站起來，“我曾修過機械工程的課程，湊巧可以看看?！?/br>
    他挽起衣袖走到噴泉里去。走近了才發現，那池壁上許多地方都覆蓋住一層青草板子，顏色近黑色，鵝卵石也十分干燥，自然都是因為長久沒有流水潤澤的緣故。

    卓風華找到供水系統的一個外置小設備，打開一看，外殼上早銹跡斑斑。他笑道，“我猜，它們至少已罷工三年了？”佳瑤站在池邊回答，“五年了?！彼腴_一句玩笑，卻聽佳瑤幽幽的說，“從爸爸走后，它就失靈了?！弊匡L華斂了笑容，對她說，“對不起?！奔蝇巺s望著剛剛兩人依偎過的秋千，對他說，“那把椅子，還有這個噴泉，都是爸爸親手設計與安置。他工作之余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我們在秋千上和池水邊玩耍?！彼挥勺灾鲬浧鹜裟承┟篮玫漠嬅?。

    卓風華便問她，“你想他了？”佳瑤點頭，“我一直都想他?！彼D一頓，又說，“我們都想他。他在的時候，這里就是一個樂園，充滿歡笑與樂趣。他走了，這里便成為一個死潭?！彼袀沫h顧，“真正讓我覺得冷清的時候，便是這里看起來好像一切如故，但他卻已不在，并永遠不會再回來?！彼院髞砭头湃嗡鼔牡?。

    卓風華不由道：“他一定是個好父親?！奔熏廃c頭，“當然?！彼驹诔剡?，柔和的看著他，“他工作時十分冷峻，私底下卻非常溫和。仔細想想，你們有些相像，尤其你剛剛檢查設備的樣子，讓我情不自禁想起他。他那時候還對我說，等我長大，將來找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就可以替代他做這種體力活。他還說，我的丈夫一定要經過他挑選，決不能隨隨便便讓一個混小子拐走我?！彼蛔杂X的微笑，卓風華也笑起來，“不知道在你爸爸眼里，我算不算合格?！?/br>
    這句話觸動了佳瑤的神經，她甚至有些激動，對卓風華伸出手，“你上來，我帶你去見爸爸?！弊匡L華不免覺得有些突然，“現在？”佳瑤答道，“爸爸的牌位就放在書房里，我帶你去見見他。我曾答應他，一旦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一定要盡快告訴他，讓他過目。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