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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尸體。女子們攥著衣裳緊張不已,臉色惶然,然眼里卻絲毫沒有驚懼。原來這是一出安排好的戲。 我不知作何感想。此番,死的人,恰是我最大的仇家之一。他這是在收買我。 我聽見他們在說話,估摸了個大概。張子喬死得莫名其妙,身上無任何傷勢。眾人疑他中毒而亡,卻將那酒菜反復試探,皆無毒。有人試嘗,也無中毒跡象。 風波一起,浪水難平。雖則死得不明不白,但總得找個道理。 張家如今也早沒落了。兩個少爺接連身亡,已無后人。剩下的姐妹都遠嫁他鄉,不甚來往。張家老父也已垂危,重病在床。他的死,并不值錢。 武林武林,便是弱rou強食之地。張子喬現今,只是借著沒落的張家名號茍活罷了。人如螻蟻,其實兩指一捏,即粉身碎骨。 最終,趙辛尤以張子喬飲酒過度為由,給了眾人一個解釋。鴻門宴之語,不言自明,莫須有也是常事,只為息事寧人。武林眾客皆是了然,一一附和。 趙辛尤笑了笑,安撫眾客,說著此日良辰美景,佳人傾國,何不暢快繼續享樂之事。眾人皆是附和,把劍收回劍鞘。樓里又開始歡聲笑語,絲竹之樂渺渺。 飲酒,此時眾人已然完全放松。今日甕中捉鱉,這鱉已經捉住,此時便是最后的消遣了,當然得及時行樂。武林風雨,廝殺也有斯文的時候。比如今日的不動聲色。 只是,眾人不太明白的是,趙家乃武林大家,為何突然對陌路上的張家出手。百花樓之宴這么大,只為殺這么一個小人物?有人猜測,估計是早年結下了什么梁子,現在秋后算賬罷了云云。如此而已,不足掛齒。 此事便這么過去了。 我看著人群中有熟悉的蘇家,低聲冷嗤了聲,隨即離去。 江沛之在廟中等我,依然烤著野雞,香噴噴。 “餓了吧?快吃吧?!边f給我。 他見我回來,第一句便是這個。他沒問我其他,我也沒說話。 我啃著雞腿,細細嚼著雞rou,喝著酒,默默。柴木在火堆里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火光搖曳,我心里如鐵。 趙辛尤此番作為,是在向我展示著他的實力。他曾說,蘇家能給我的,他也一樣能給我,而且更多。此時,我算是有點兒相信了。只是,他大概不知道我最終想要什么罷。 我去找了趙辛尤。 當時他正在和一人商談要事,聽說我來了,便辭了那人,宣我進來。真是受寵若驚。 他見我后,笑著問道:“一大早,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坐下了,端起那茶杯抿了口。好茶。也不著急,只盯著他看了兩眼。 他見我看他,有些不解,也回望我,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勁嗎?” 我搖了搖頭,垂眸笑了笑,抬頭道:“我今日,是想來問一件事?!?/br> 他眼里浮起一絲驚訝,亦放下手中的茶杯,頗有興趣問道:“哦?是什么事?” 我看著茶杯中沉沉浮浮的茶葉,道:“你,到底對我了解多少?” 他頓了頓,笑著,好似不經意般,抽出扇子扇了扇,道:“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弊詈笠痪浜苤?,他也用那高深莫測的眼看著我,一字一頓。 我的手僵了僵,輕輕哼了聲,道:“那你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 他拿眼覷我,意味深長道:“比如……” “比如?”我聽他話里有話,心里有些些緊張。 “比如,你真名叫顧行杳?!彼従彽?。 ☆、療傷 毫無征兆,突如其來。 我一瞬間猛地抬頭看他,目光如炬。 他見我瞪他,滿是防備的模樣,笑著擺了擺手,道:“莫方,這事只我一人知曉,再無其他?!?/br> 聽到這里,稍稍有些安心。然終不踏實。 我道:“你這是想威脅我?” 他卻含糊其辭,晃了晃扇子,道:“是,也不是?!?/br> 我厲聲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嘆了口氣,安撫我道:“唉,別生氣。我又沒說要把你怎么樣?!?/br> “那你算盤打得真好?!蔽依浜咭宦?,斜視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想讓自己鎮靜下來。 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已驚濤駭浪。這個十幾年的秘密,怎么就這么落在了他人手里?若只他一人知情倒也還好些,怕只怕多了,那便要亡我。 他見我緊張兮兮的模樣,又道:“我不想借此大做文章。當然,知道這個真相,也有利于我們合作,不是嗎?”說著這話,又拿眼看我。 我半天沒回答,只低頭攥著茶杯,手心滿是汗。 他輕輕笑了聲,道:“在聽聞你的名聲之前,我曾遇到個老伯。他臥病在床,性命垂危。臨終前將一物托于我,說請我幫忙找找顧家的六小姐。我當時很疑惑,便問,顧家不是在九年前便被滿門抄斬了么?他回答我說,是,只不過還有個庶出的小姐,因遠寄他鄉而避開了這個災難。之后便說了說這小姐的事?!?/br> “我當時聽了,也并未在意。自然,那信物也丟了。不過是塊女子的錦帕,帶在身上總是不太合適。后來聽聞蘇家有個厲害的弟子,還是蘇有策的養女。習得一手高超武藝,殺人無數,從未失手?!?/br> “后來一查,才知這養女九年前,主動投靠蘇家。蘇有策見她可憐,便收入門下,將畢生心法交付與她。那時也還尚未感知什么,直到見到你那天,竟發現你眼角有顆不大的痣。這與老伯所描述的相貌很相似,加上這時間,未免有些巧合……” 我忽地將茶杯重重放下,猛地打斷他道:“別說了!” 他微微一愣,住了口。許是沒見過我如此暴躁,扭頭看了我半天。 或許吧,一向冷靜的人,發狂起來也有歇斯底里的時候。只不過,我不是那樣的人。 很快,我便壓住了心底那股氣,平靜道:“既然你早知這一切,那還說什么?!?/br> 他嘆道:“我這是在幫你?!?/br> 我反唇相譏道:“我有求過你嗎?” 一時無言。 “你也不必太過傷心。聽聞那滅門之時,有一人逃了出來,是你二哥?;蛟S他還尚存人世……”他補充道,想緩解當下尷尬的氣氛。 “他三年前就死了?!蔽以俅纬谅暣驍嗨?,聲音依舊冰冷。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話說到這,也沒什么好聊了。我起身欲走。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壁w辛尤起身對我喊道。 我沒理他,轉身出了門。 臨走前我聽見端茶的丫鬟進屋,喊了句:“公子,這……” 趙辛尤長嘆一口氣,將扇子一收,道:“她是個可憐的姑娘?!?/br> 可憐?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