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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天天跟著他?上學放學同進同出,然后就能……就能成為好朋友了?!?/br> 周拆拆想了想,一揮手:“接著打?!?/br> 旁邊小胖子的拳頭還沒落下,地上挨打的小男孩又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公園路口立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的。 “有人來了!”“走走走!”拆哥的小弟立刻作鳥獸散。 流歌轉頭一看,一個男人急匆匆地朝這邊跑了過來,邊跑邊罵,大概是地上的孩子的家長。她趕緊把周拆拆的衣領一提,像拎麻袋一樣把他丟上小毛驢,插了鑰匙擰了油門,“突突突”地逃離現場。 第48章 少女,你今天見過托托嗎 流歌騎著小毛驢七拐八拐地溜進一條僻靜小巷, 轉頭看看身后沒有什么追兵,于是在小巷另一頭的拐角把車停了下來。 周拆拆默默地跳下車,目光貼著地面滑來滑去。 “大恩不言謝, 我走了?!辈鸶缯f。 流歌立馬伸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領:“你最近怎么不來了呀?” 周拆拆站在原地,不回頭不轉身, 盯著腳下的小石頭:“……嗯,栗子餅挺好吃的?!?/br> 小小年紀就學會那些男人的答非所問了, 流歌忍不住就抬手彈了一下他的后腦勺。 “你干嘛!”周拆拆憤怒地猛一回頭, 然后又飛快地轉了回去,迅雷不及掩耳。 “好吃吧?你來店里呀,讓阿瀟做熱的給你吃?!?/br> 周拆拆微微朝后撇了一下腦袋,停了停,小聲地說:“我還能去嗎……” “為什么不能?” 周拆拆的腦袋晃了一下。他轉過身,視線一點一點向上抬, 一觸到流歌的眼神又慌忙撇開, 丟到旁邊的電線桿上:“……我爸他……你們不生氣嗎……” “那不是多虧了你嗎?要不是你來了, 我們還不知道怎么辦呢?!?/br> “……說的也是,”周拆拆咧嘴笑了一下, “你這家伙雖然平時傻乎乎的, 倒是很懂規矩嘛……話說我看了你們那個綜藝, 表現不錯啊?!?/br> 流歌也“嘿嘿”笑了:“我都搞不清狀況,只能給他打打下手?!?/br> “沒錯,你沒添亂已經是最大的幫忙了?!笨礃幼又懿鸩鹨呀浕謴蜕駳饬?。 流歌扁扁嘴,調轉車頭, 又聊了幾句之后,跟拆哥道了個別,準備繼續送外賣。 她一抬頭看到馬路對面有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淺黃色小棉衣,綴著絨球的羊角辮,書包上還印著一個小花仙。 “……托托怎么在那兒,”流歌有些奇怪,轉過頭對周拆拆說,“說起來,那天我問她——” 她身邊一個人都不見了,只有小巷那頭閃過一個倉皇逃跑的人影。 ……為什么要跑呢?流歌又不太懂了。她回過頭,正好看到托托跟一個高個女人上了一輛黑色的車;車子兩邊的車窗都貼著黑色的遮光紙,車門一關上,什么都看不見了。 流歌望著車子絕塵而去,她猜想那個女人或許是托托的親戚。 * 汪澤給最后一位顧客結了賬,走出前廳,往大門上掛了“停止營業”的牌子,然后插著腰站在門口,抬頭望望門上的招牌——“快樂王國糕餅屋”,“樂”字和“屋”字都黑乎乎了,看來得挑個好天氣的日子,拆下來洗刷一下。 汪澤看了一會兒,又轉身看看馬路對面。這幾天門神換人了,守在那里的是幾張生面孔,他都沒見過。 見他盯著這邊看,那幾個陌生大漢立刻瞪了眼睛豎起眉毛,看起來很兇的樣子。 汪澤撇嘴笑笑:“辛苦辛苦?!北人麄儍吹枚嗟乃家娺^了,這幾個顯然對業務還不太熟練。 債主那兒沒再來過電話,或許是接受了他說的,月底前全款還清的條件。托那兩位店員的福,這一次大概是真的能徹底擺脫欠款了。 如果貸款能批下來的話。 汪澤摸了根煙,伸向打火機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他叼著煙走進店里,關上大門,視線像雨刷一樣把小店掃了一遍。 架子沒擦,盤子沒洗,鍋子沒刷,剛剛客人留下的杯盤碗盞還在桌上,明天要用的蛋糕坯也沒烤;但是他現在根本提不起干活的勁。 不知道托托有沒有把昨天的事告訴她mama。汪澤咬著煙嘴呼了一口氣。 廚房的門開了,穿著制服的點心師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個冒熱氣的馬克杯??諝饫锘_咖啡的烘香味。 “雖然不知道你在煩什么,不過光煩也沒用啊,”阿瀟說,“要喝咖啡嗎,手磨?!?/br> 汪澤有些意外,撓撓腦袋笑了一下:“說的也是——話說還真是難得啊,你給我磨咖啡,那就——” “要喝就自己去磨吧,”阿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這是我的?!?/br> 汪澤進去磨咖啡了。 剛開店的時候太太總是說他,他也就能在磨咖啡的時候出點力氣——還是蠢力氣。仔細想想,在阿瀟來之前,算賬也好烘焙也好接待也好,店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太太在管,他確實只賣了點蠢力氣,刷刷鍋子掃掃地——也就是現在流歌干的那點事。 與其說是老板,他倒更像是拿年薪的打工仔。 多虧了他太太,這家小店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開了五年,雖然規模一直不大,但家里的存款確實像砌墻一樣逐年往上壘。 然而打工仔嫌慢,他打起了一夜暴富的主意。 汪澤把放好咖啡粉的壺架到燃氣爐上,開火煮。 如果能夠穿越,他想穿回到賭馬前夜,把自己當時的腦袋也丟進鍋里煮一煮。 那一次他就是瞞著太太買的馬,這一次又瞞著太太把店抵押給了銀行——雖然有點相似,但并不是歷史重演,不是的。 要是太太知道……要是太太知道,一定也能理解的。 拿年薪的打工仔不太堅定地相信著。 他把自家鋪子抵押出去,也是確信不會真的走到那一步;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了……還可以再想辦法嘛,只要人在,去哪兒開店不是開店。 再說了,貸款還不一定能批下來呢。 放肆的打工仔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他的手機響了,未知號碼。 汪澤看了一眼火,把爐子關小了一些,然后接起電話。那一頭是和號碼一樣陌生的聲音。 “汪老板?”甚至聽不清男女。 “是我,哪位?” 話筒里一直有亂糟糟的雜音,好像打電話的是個會說話的吸塵器。汪澤把手機稍微拿遠了一些,聽到一句他不是很懂的話。 “你女兒在我們這里玩,她說她不想回家了?!?/br> 汪澤后知后覺地“???”了一聲。 “明天凌晨三點,S區小公園,東南邊的路燈,帶上一千萬舊鈔來接她——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