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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單打獨斗安全得多;更不用說我們的品牌在國際上——” “店名可以繼續叫‘快樂王國’嗎?”汪澤打斷了他的話。 段悅逢一愣,“噗”地笑出聲:“別開玩笑了,這是很正經的商務洽談?!?/br> “我很認真的啊,”汪澤說,“不行那就算了,我還是繼續賣我的面包吧?!?/br> 段悅逢眉頭一皺:“為什么?” 這句為什么是發自真心。他覺得這家店里的每個人——老板,服務員,點心師——想法都有些奇怪,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 簡直是一窩怪胎湊一起了。 “我不喜歡你們的名字啊,”汪澤說,“我女兒也說,明明吉祥物這么可愛,名字卻冷冰冰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br> “……快樂王國這種蠢貨名字就有人情味嗎?”段悅逢被氣笑了。 “怎么了,這是我女兒取的啊,”汪澤瞪大眼睛說,“不管別人怎么想,我一看到這個名字,就想到她,想到她啃著筆頭寫店名——那時候她才五歲,想了半天才想出來,又寫了三遍才寫對。這可比什么理性什么零度的有趣多了。她一只手握著鉛筆,一只手捏著一塊橡皮,在紙上擦擦寫寫……哎呀那個樣子,現在想起來我都想笑——” “行了,不廢話了,”段悅逢打斷了這個蠢爸爸的回憶,“大致情況我已經說完,資料我也帶來了,你回去考慮一下。我想這件事,你應該是最大受益方?!?/br> “不用不用,”汪澤說,“我欠了債是因為犯了錯,現在我想把這個錯改正,繼續走我原來的路——但是沒想從這條路走到那條路啊?!?/br> 段悅逢瞇起了眼睛,他沒料到這個三十多歲的大叔突然開始跟他拽偶像劇臺詞。 “那你想走的是什么路?”段悅逢壓著脾氣問。 汪澤“哈哈”一笑:“我不是什么厲害角色,也沒什么大志向,只想和老婆孩子開家自己的小店,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行了——錢不多不要緊,但是生意得做得開心?!?/br> 段悅逢皺了皺眉頭,然后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 “我懂了,”他說,“那這件事就這樣吧,我們也不強買強賣?!?/br> “哪里,也算不上強買強賣,沒那么嚴重?!?/br> “不過你可能得另外找個點心師了?!倍螑偡暾f。 汪澤一愣:“你什么意思?” 段悅逢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手機。汪澤雖然沒明白,但是直覺地拿起自己的手機,往店里打了個電話。 沒有人接。 他出門的時候,已經囑咐了阿瀟看店。 汪澤有些緊張了,好像有只鉤子戳穿皮rou,勾住了他的后頸骨往回拉。他掛了電話,又打一遍——還是沒有人接。 面前的段悅逢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 汪澤第三次撥打電話,“嘟嘟”的忙音持續了很久,他慢慢地把手機拿到面前,遲疑著點向掛斷鍵。 電話接通了。 “……你好……快樂王國……糕餅屋……”是流歌的聲音,邊說邊喘,上氣不接下氣。 “……你回來了?”汪澤有些驚訝。 “啊老板!對……我剛回來……就聽到電話響……”她大概是一路跑著來的。 “阿瀟在嗎?話說你剛才去哪兒了?” “不在啊,這里就我一個人……我到的時候前后門都開著……老板你也出門了?” 汪澤把電話掛了。 “你綁架了我們的點心師?”他問對面的人。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段悅逢又笑出聲了,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比他想象得還逗。 “那他怎么會不在,”汪澤說,“他上班時間從來不亂溜達?!?/br> “也許是他不想在你店里干了呢?”段悅逢又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一片漆黑,沒有信息,沒有來電。 段悅逢微微皺了皺眉頭。 第28章 少女,一言不合就過肩摔 流歌還沒來得及說自己去哪兒了, 電話就被掛斷;她想也許老板也遇上了意料外的情況。 “也”的意思是,她已經意料外了一次。 她剛剛二話不說跑出門去,并不是頭腦發熱的結果。就算知道這樣十分莽撞, 她還是覺得,“當面對質”也許是最適合自己這樣的蠢貨的解決方式。 她要找到那個板寸頭, 揪著他的衣領轉上幾圈大風車,然后把他掛在墻上問問是不是他在搞鬼。 然而她跑了個空。 流歌又急急忙忙回到店里, 發現前后門大開, 穿堂風“呼呼”地吹著,誰也不在。 電話卻一聲接一聲地吵個不停,好像一個被從午睡中驚醒的嬰兒。 流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過去曾有人說她的直覺是“野獸般的第六感”,然而卻從未出錯。掛了電話之后,她這種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腳步聲從后門響起,然后是門軸轉動的聲音, 門扇合上的聲音。 “……你回來了?”意外的點心師。 “你去哪兒了?”意外的打工妹。 阿瀟沒有回答, 往里走了兩步, 皺了眉頭:“你去哪兒了?” 不容拒絕的反問。 “我去……找段悅逢,”流歌說, “我要問清楚, 他為什么要針對我們——雖然還沒有證據, 不過……反正肯定是他!” 點心師不說話了,眼睛微微瞇起,像一只在太陽下的貓。 流歌抿了嘴低了頭,做好被他責罵的準備。 不管他說什么她都認了, 本來就是她的錯。從蒼蠅開始,每一件事都因為自己的愚蠢引發。她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她在過去的那一世也沒有經歷過,她只是感覺,事情似乎并沒有朝好的方向轉變。 甚至今天一早她還犯了個新鮮熱乎的大蠢。 夏末的陽光依然刺眼灼熱,但流歌卻覺得店里好冷,又暗又冷,像她老家的小房子。 她看到腳下的地磚上映出了自己的臉。 過了一會兒,阿瀟開口了。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br> ——? 流歌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她抬起頭,看到點心師還是那副表情,皺著眉垂著眼,視線落在自己上方,飄忽不定,像雷雨前的蜻蜓。 流歌反應過來阿瀟的意思了,剛才的自責全都燒成羞惱,“呼”的一聲把臉燒得紅紅的:“……什么我要找的人,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提前告訴你,”點心師說,“省得你浪費時間,浪費感情?!?/br> “不管他說什么她都認了”——這句話,收回。 流歌只覺得自己腦子里躥起一把火,被戳中心事的羞惱,被嘲諷的憤怒,簡直炸開滿天煙花。她朝前大跨一步,站到點心師跟前,仰起脖子:“那你也不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