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也沒有必要了。 那本記事本還攤開在桌面上。段悅逢掃了一眼上面的字——如果那姑娘的智齡未成年,那她的字跡大概還是學齡前。 段悅逢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從上滾到下,選中一個號碼,撥打。 “嘟——”了一會兒之后,電話接通了。 “關于你上次問我的那件事,我有個很合適的人選要推薦給你,”段悅逢對著電話說,“當然我只管推薦,能不能談成得看你們的,”他笑了笑,又補充道,“不過,我會祝你成功?!?/br> 第23章 少女,競食大賽這種事情…… 流歌竭盡全力地朝前奔跑, 頭發在風里筆直地揚起,呼吸聲又鈍又長,比腳步更重。她似乎忘了是怎么開始跑, 從哪兒開始跑的。好像回過神來,自己就已經在夜色里狂奔, 每一步都要飛起來。 她身后并沒有跟著殘暴的山賊,吃人的兇獸, 嗜血的魔物……或是被偷了瓜的鄰居阿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離什么。 好像有個聲音在對她說, 不能留下來,不能停下來,不要看,不要想。然后她的記憶斷片,從這倉皇的逃亡中開始接續。 斷片前一秒的畫面里,有一雙含笑的黑眼睛。 ——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奇怪又失禮的事。 流歌猛地停下腳步。 希望……希望那個人不要因此討厭自己才好。 飯都沒吃完就奪門而出什么的, 換成自己是坐在對面的人, 也會覺得相當過分。然而當時她完全是順著本能做出這樣的反應——坐在那里讓她覺得不舒服, 難受,想逃。 所以現在她逃到哪兒了? 流歌四下望望, 完全陌生的街道和人群——這沒什么, 對她來說, 這個世界走到哪兒都是陌生的。 只是她現在有點餓。肚子里咕嚕嚕的聲音快要蓋過擂鼓似的心跳。 馬路的那一邊傳來嘈雜的音樂聲,有很多人圍在那里,大屏幕上不斷變幻著色彩斑斕的畫面。穿著醒目的舞臺服裝的主持人站在臺上,對著麥克風大聲喊著極富煽動力的話。 “還有沒有人要報名參加?現在已經有11位選手了!錯過這次, 下一次得在三個月后!‘金牌披薩王’的競食大賽,隨便吃隨便喝,第一名不要錢還有獎金!距離報名截止還有不到三分鐘了!還有沒有路過的勇士要來參加?” 隨便吃隨便喝的競食大賽? * “說起來,我們的新品呢?” 晚上七點,流歌離開后的點心店,店長的質問。 “夏天都要過去了,趕緊準備秋季新品啊,還有個中秋節呢?!蓖魸捎旨恿艘痪?。 然而半天沒有等到回答,好像這屋子里已經沒有別人了似的。汪澤忍不住走過去,朝廚房里望了一眼。 點心師站在烤爐前,托著下巴,低垂眼簾,安靜得好像被關掉電源的電視機。 “我說,新品……” “對,快要到秋天了,”阿瀟突然點點頭,眼神一亮,電源接通,“要抓緊時間?!?/br> “對啊,所以新品……” 點心師轉身打開冰箱,打開柜子,打開倉庫的門,來來去去搬出一堆東西,挽了袖子“噼里啪啦”地就開始干活。汪澤有種這家伙其實并沒有和自己身處同一個時空的感覺。 要不然怎么他說什么,他都好像沒聽見呢。 汪澤嘆口氣,叼了煙,打開店里的電視機,信手按過幾個頻道,準備消磨掉這生意寥寥的夜晚。 “歡迎關注第16屆‘金牌披薩王’競食大賽,這里是‘接頭暗號吃吃吃’的特別節目,我們正在現場為您發來報導!” 汪澤停下了按遙控器的手。 這么快就是16屆了,真是時光飛逝啊,38歲的胡渣大叔搓了搓下巴。年輕的時候——大概兩年前,他也曾經參加過這個比賽,仗著自己的體格和飯量,想搏個前三玩玩,然而一不小心就拿了冠軍,被太太取笑了很久。 鏡頭從長餐桌前依次掃過,冠軍前輩看著參賽選手們胡吃海塞的樣子,搖搖頭:不行,這一屆不行,飲料喝這么多,還選的可樂這種帶氣泡的,哪有肚子裝披薩啊,真是的,一點都不懂。 汪澤看著看著就要把頻道按過去了,突然一愣,嘴里的煙掉了下來——還好是沒點著的。 “我說……阿瀟,阿瀟!別管新品了!快快快,快來看電視!” * 第16屆“金牌披薩王”競食大賽一共有13名參賽選手,經過半小時的角逐后,一半選手落敗放棄,只剩下6人還在吃個不停。 “現在還在繼續奮戰的有2號,5號,8號,9號,12號和13號!”主持人對著攝像機大聲喊道,“其中5號選手的進食速度已經慢下來了,他已經兩次停下來喝水,要在這里放棄了嗎!” 話音剛落,5號的大塊頭打了個飽嗝,神情痛苦,然后他放下手里的盤子,舉手認輸。 剩下的五人里,2號和9號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但還在努力地往嘴里塞。8號是上屆冠軍,本地著名廣場舞領舞大媽,她已經一口不停地吃了六張10寸披薩,此刻表情游刃有余,古井不波。 然而當前最受矚目的選手,還是距離報名截止最后3分鐘時,從人群中殺出的12號和13號。 “12號選手又舉手要披薩了!這已經是第六張了!真是看不出來,小小年紀這么能吃……眼看就快要趕上8號的記錄,后生可畏!”主持人說完,又飛快地轉向旁邊,“然后我們來看看這邊,13號目前的成績是——” 主持人愣了一下,又把旁邊禮儀小姐手里的空盤子數了一遍。禮儀小姐沖他點點頭,表示他并沒有看錯。 “13號選手目前的成績是……”主持人吸了一口氣,“15張!12寸!” 人群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后“嗤啦”一下炸開了鍋。各種鏡頭齊刷刷地對準了穿著紫色小裙子,扎著雙馬尾的13號。 流歌不懂他們在吵什么,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朝旁邊的禮儀小姐一笑,小聲說:“再一份?!?/br> 又一張披薩被端上來。流歌用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拈起一塊,另一只手小心地墊著,慢慢放進嘴里。 這些發燙的面餅嘗起來,并不比棉花更好吃。 食物被牙齒切斷,撕碎,磨爛,然后順著食道滑入胃袋。流歌唯一能感覺到的是它們的溫度。她機械地重復著這些動作,心情也在一次次咀嚼中慢慢平靜下來。 果然,一開始吃東西,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她安靜地吃著,好像今天那個奇怪又反常的自己也被包進餅里,一口一口吃掉。 自己不是那樣的人,以后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黏黏糊糊畏畏縮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