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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姆媽這里,他雖然不記得姆媽,但卻感覺她很熟悉很親切。 畢竟出生那幾個月,家里也就那么幾個人,而且后面慢慢長大開始認人后,姆媽經常和言晏一起出現,他也就慢慢有了印象。 “小灰灰,那你知道叫我什么嗎?”姆媽把他抱在膝上,笑瞇瞇的問。 “姥姥呀,mama剛才說了?!彼庵种割^,繞場數了一圈,道:“我有三個姥姥?!比缓笾钢詪尯鸵虌尩溃骸澳莻€、那個,還有你?!?/br> “還有一個大姥姥?!彼滞蜓岳褷斉赃叺难岳牙训?。 他還分不清姥姥和太姥姥姨姥姥有什么區別,就是覺得太姥姥更老一些,所以就習慣了叫她大姥姥。 “這鬼機靈,腦子也太好使了吧!”姆媽轉向言晏道。 然而言晏卻有些神情恍惚的樣子,好像沒聽到她在說什么。 “晏晏,晏晏,你怎么了?”姆媽有些擔心的問。 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苦笑道:“沒事,我沒事,可能酒氣上頭,有點暈乎吧!” 她轉過頭去,看到靳安和言媽還有姥姥聊的正熱絡,而這邊姆媽也逗得小灰灰笑個不停。 偌大的包廂里一片歡聲笑語,頭頂的天花板上,璀璨華麗的水晶吊燈由內向外一層層擴散,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陣。 壁角的紅木柱子上雕著龍鳳呈祥的花紋,好像電視里新婚之夜燃燒的喜燭,墻上的雕花也是喜氣洋洋的并蒂蓮和交頸鴛鴦等。 可是在這樣的滿堂喜慶和歡笑中,她卻忽然感到一種刻骨的悲涼。 有那么一瞬間,淚意忽然洶涌而至,她又生生忍住了,轉過頭去若無其事的和姆媽說話。 可是第二次悲從心生時她便覺得再也忍不住了,忙跟他們說了一聲,輕手輕腳的繞過桌子,推開厚重的大門走出了包廂。 走廊里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踩上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有服務生走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便問了洗手間的方向,然后匆匆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的燈太亮了,她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露裸在外的手臂冷森森的,胃里也有些翻騰。 她加快了腳步,走到洗手間外面時定了定神,分辨出哪個是女士的,然后才舉步走了進去。 里面空空蕩蕩的,偌大的洗手臺擦洗的一塵不染,墻上的青銅掛鉤上掛著一只小巧精致的香爐,裊裊的輕煙絲絲縷縷的溢了出來,暗香在鼻端縈繞,她覺得神思清明了幾分。 洗了手臉又用清水漱了口后,好像終于舒服了一點。但是那種冷森森的感覺依舊如影隨形,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無端的難過。 她轉身走進一個隔間,在馬桶蓋上坐下,從衣袋里拿出手機,給芬妮撥了過去。 “親愛的,今天晚上是不是很開心呀?”電話一通,那邊就傳來歡快的聲音。 “我……”她剛一開口,卻發現喉頭堵的難受,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芬妮隱約聽到哽咽聲,忙問道:“你怎么了?不會吧,就因為我沒去所以想成了這樣?” “你就臭美吧!”她不由得破涕為笑。 “好了,說吧,到底怎么了?靳家的親戚不喜歡你嗎?”她問道。 “沒有了,靳爸靳媽那么聰明的人,會把不喜歡我的人請過來嗎?”她忙解釋道。 “那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對我說的?我可是連你最糟糕的狀態都親眼目睹過哦!”芬妮追問道。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遲疑著緩緩開口,道:“我突然有點怕,今天晚上人很多,也很熱鬧,氣氛又活躍,可是我心里卻很難過,總覺得有些失落。芬妮,你說這樣子是不是又復發了?我以前明明很喜歡熱鬧的場合,也很享受那種親人在一起的感覺,但是現在我感覺不到一點兒快樂……” “別急,別急,慢慢說。每個人都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候,你不要有壓力。這么說吧,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不對勁?今天白天心情怎么樣?昨天呢?”她循循善誘道。 言晏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昨天一切都很好啊,因為今天要領證,所以我們都挺激動的。今天拿到檢查報告兩個人都沒事,也很開心。我是從什么時候覺得不對勁呢?”她仔細回想了一遍,澀聲道:“我明白了,當我得知你們不會來的時候就有點不開心。但是真正開始難過是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你們真的不在,我突然就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可是我的丈夫、我的兒子都在旁邊,我這半輩子以來跟我最親的人也都在,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我明白了,”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收起了嬉笑的樣子,道:“你心里難過,是因為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有些人卻無法出席。真正令你傷心的并不是我和老霍沒有去,而是晨光跟你那個不知名的父親永遠不會看到這一刻。如果你現在不能克服這種負面情緒,那我覺得婚禮上你可能會崩潰的,因為那種氣氛更要命……” 她一直默默的聽著,冰涼的淚水無聲的滑下了面頰。 真的是這樣嗎?從小灰灰數他有幾個姥姥的時候,她心里就忽然騰起一股莫名的凄傷和哀痛。 如果她沒有孩子,她可能會恨她。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即便她拋下她那么多年,甚至從來沒有去探望過,但她卻一點都不會怨恨,反而有點理解。 她不也曾將自己的孩子拋下過兩年多嗎? 她想如果她當年探望過她一次,那一定不會再舍得拋下她不聞不問了吧? 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母親,這個身份并不是天生注定的。 有些人的母性意識沒有喚醒之前,根本沒法體會到那種感情吧? 至少她不曾真正的拋棄她,活著的時候她一直都暗中支付撫養費。 可惜她已經死了,所以她永遠都沒法得知她對自己的態度好想法。 “喂、喂,你還在聽嗎?”電話另一端傳來芬妮一連聲的詢問。 “對不起,我剛才走了個神……” “好了,我去看一下老霍睡了沒,讓他跟你說?!?/br> “啊,你們不住在一起?”她有些奇怪的問道。 “想什么呢?我覺得這輩子怕是升級不到人間煙火的地步咯!”芬妮感慨著,那邊傳來了敲門聲。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熟悉的聲音時,言晏的淚水再一次涌了出來。 “你在哪里呢?”霍威帶著幾分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我在走廊外面!”她自然不好意思說在衛生間。 但他應該也明白了,便沒有繼續講中文,而是用英語說道:“今晚是個喜慶的日子,你也知道,在中國領了證就算是正式結婚了,應該開開心心的。這會兒不跟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