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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靳安已經落入追兵手中了,但其實是詐降,為的是等言晏自投羅網。 這場戲涉及到武打部分,而導演王景平幾部成名之作便是武俠劇,所以對此頗有經驗,忙完手頭的事就急急趕來了。 武指和替身也都到齊了,正圍著幾匹馬站在一起和副導演聊接下來的分工問題。 帳篷里面略有些狹窄逼仄,攝像師等擺好機器調好角度時道具組也埋好了木樁,然后將靳安雙手背后用鐵鏈捆在了木樁上。 “小靳啊,你這場戲就是守株待兔,表面不動聲色,但言晏上鉤后你心里還是要有幾分激動和喜悅的。畢竟你此次的使命就是把她帶回去,但是第一次太莽撞了導致任務失敗,所以后來留了心眼,故意被追兵抓到。當然,他們并不知道你是想借他們的手找到逃走的朝華公主?!备睂а萏咸喜唤^的講述著。 導演王景平走了進來,大家忙轉過頭打招呼。 “王導,言晏那邊準備好了?”副導演上前問道。 王景平點了點頭,背負雙手巡視了一番,“開始吧!” 然后他走到監視器后的椅子上坐下,副導演匆匆出去了。 言晏在外面,試探了一番后悄悄掀開簾子彎著腰進來了。 劇本里設定的是此時帳篷中黑乎乎的并未點燈,所以她需要做出看不清的樣子四處摸索。 “孫大哥,孫定,你在哪里?”她壓低聲音問道,然后把手探進懷里做出摸火折子的動作,晃亮后緩緩直起腰來,看清了帳中被捆縛在木樁上的人。 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免不了吃了一驚,但是認出那人時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笑了一下熄滅了火,走過去低聲道:“原來是你啊,可真巧!” 靳安淡淡道:“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有人告訴我,這里關著我的同黨,所以我就來了,結果誰想到是你呢?你不是很厲害的嗎?”言晏幸災樂禍的說。 …… 王景平皺著眉,直到他們對完詞這才起身走了過來,眼中流露出不滿,“小靳,你這語氣不對,哪兒來的一股子幽怨?你現在并不是真的受制于人,而是處于隨時都可以離開的狀態。當然,你留下來就是為了等言晏,但你并不確定她會不會找來。所以你對她是沒有期待的,怎么會有幽怨和失望?” 靳安活動了一下僵麻的手腕,暗自琢磨了一下,“我的情緒應該還停留在初次見面那天,河邊一醒來就被她點了xue,這才落入追兵手中的。所以此刻看到她,應該還是有怨氣的吧?” 王景平說,“你理解的沒錯,可這情緒是很微妙的,不僅有怨,還有竊喜和得意,你得把握好度?!?/br> 然后他才轉向言晏說,“雖說朝華死的那場戲還沒拍,但作為演員就得有隨時切換身份的本能。對他來說你是同一個人,但這回跟上回不一樣了。因為你已經經歷過人生一個最大的轉折,就是那個轉折徹底改變了你的人生軌跡甚至處事風格。你雖然還是朝容,但已經是朝容2.0了,以后還會逐步升級為3.0、4.0,這些層次該怎么界定,你心里有數沒?” 言晏認真的聽著,有些愧疚的搖了搖頭。 王景平又轉向靳安,“以你的視角來看,這次的小言和方才河邊的是同一個人的感覺嗎?” 靳安這下子有些犯難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導演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依舊是不慍不火的樣子,“還有兩三個鐘頭天才黑,我去外面安排群演的戲,你們能琢磨好就開拍,琢磨不好就繼續?!?/br> 由于棚里悶熱,所以導演一離開便都走光了,就剩他倆像犯錯了的小學生般相對面壁。 言晏的助理朱穎一陣風般跑了進來,有些擔心的問,“言姐,我看王導黑著個臉出去了,怎么你又忘詞了嗎?” “哪有啊,”言晏有些窘迫,“你當著紀錄片這么問我,太丟人了吧?” 朱穎側頭望了眼攝像頭,很是不好意思,“好了,好了,我說錯話了?!?/br> 言晏將她打發了出去,重新轉過來跟靳安商討。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管他們怎么努力,這場戲就是過不了。 甚至到后來副導演已經把外面男主劫走女主騎馬逃走的替身戲都拍完了,他們這邊還是找不到感覺。 這種事強求不得,只有提前收工。 第5章 Chapter 04 啟示 雖然八點多了,但太陽還在西邊半懸著。 言晏不著急回去,拎了個小馬扎夾著劇本晃晃悠悠沿河谷往前面的胡楊林走去。 落日的余暉給林子籠罩了一層燦爛的金色光輝,言晏仰起頭,瞇著眼睛去看遼遠的天空,湛藍如洗,萬里無云。耳畔的風縈繞著她的秀發,絲絲浮動著。 她在林子外的空地上坐下,靜靜的感受著遼闊天地間大自然的魅力。 大漠、孤城、長河、落日、荒林,這片大地上,除了人類,其他都是古老的。 胡楊樹常生長在沙漠中,耐寒、耐旱、耐鹽堿、抗風沙,有很強的生命力。人常說胡楊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爛。 她見過瑰麗如夢幻的銀杏,葉落時滿地如鋪滿了金燦燦的地毯。那種美是纖細的帶著詩意的,好像只存在與照片中。 但是落日下的胡楊林卻是一種粗獷的、野性的、強悍的,與周圍的大漠長河融為一體的壯美。 自打她第一次來到這里,便覺得胸中郁結仿佛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天地那么浩大,而她那么渺小,有什么傷心和委屈是不能隨風飄散的呢? 她將自己從現實中抽離,開始思索戲中人物的轉變。 傾盡全力去做一件事,但是失敗了,想要營救的人也死了,這個時候該是萬念俱灰吧? 那么恢復之后該是怎樣的狀態?在情感表達方面,文字有時候也是有局限性的。 所以從劇本中找不出詮釋感情的方法,她只能在心里暗自琢磨。如果按照導演說的,朝容1.0是角色本來的性格,2.0是初次遭受挫敗之后,這兩者的區別是微妙的。那種感覺是捉摸不定的,你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 她坐了半個多鐘頭,估摸著那邊收的差不多了,便拎起馬扎往回走。 此處河面廣闊,水流平緩,正值夕陽西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晚霞,比加了濾鏡調了色的攝影大片還要好看的多。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看到看到水邊站著一個人,衣袂飄飄,身姿挺拔,正是靳安。 天地遼闊,霞光絢爛,長河悠悠,一片靜寂中唯有晚風輕輕拂過。那個身影彷如立在畫卷中,但是不遠處隱約傳來說笑聲、吆喝聲還有汽車發動等聲音,忽然就打破了這原本該有的靜謐。 靳安聽到了腳步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