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桌上的三個痕跡一個比一個深,因為她越寫越用力,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宋昌愿看著那三個字,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么,少頃,她恍然大悟。 她在寫字的時候運轉了三千弱水決! 宋昌愿看著那三個字,深深地,深深地吹了口氣,一陣風拂過,木桌一側出現了一扇木粉,而原來的地方,留著三個一個比一個深的——“宋”。 宋昌愿:“……” 墨殊:“……” 日子在修煉鍛煉與識字中飛速流逝。三日后,車隊出現在晉國邊界,安黎遞了身份文牒和路引之后,車隊便在城門外等候著。 宋昌愿踮起腳直著身子趴在車窗上,悄悄掀開一角往外看。 窗外楊柳青青,景色相宜,行人擁擠——擁擠的原因嘛,自然是為了看看這些從齊國來的車與人。 晉國人在看齊國人,齊國人卻并沒有在看晉國人。 安黎帶領著疾火衛的士兵們,軍姿齊整,背脊筆直,目不斜視,瞧著便威風凜凜,不可冒犯。 路虎身為一國公子的貼身侍衛,自然不能丟了他家公子的臉。于是也坐姿端正,面容凝肅。 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就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圈子。圈子里是齊國的軍隊,氣氛威嚴,冷肅非常,圈子外是晉國的平民,人聲攘攘,熱火朝天。 唯一算得上是半個齊國貓的宋昌愿卻無人關注,宋昌愿躲在車窗一角,仗著貓小臉小看戲看得津津有味,驀地她忽然想起車里還有個人,于是轉頭看去。 公子殊此時倚在車壁上,雙目微闔,睡得正香。 宋昌愿:“……” 半個時辰后,城門終于有了動靜,朱門大開,一道洪亮的男聲遠遠傳來。 學齊國話學了一個月多小有所成的宋昌愿身體一僵,捂著臉欲哭無淚。 蒼天??!她的齊國話都還沒學會呢!怎么又來了個晉國話?! ☆、章二四 鋒芒畢露 身著金甲的晉國士兵蜂擁而出前頭開路,威風凜凜列成兩隊分立兩旁之后,楊縣的駐守將軍縣令縣丞令史等大官小官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行出。 楊縣的縣令是個粗壯的中年人,身量不高,四肢短小,卻聲音渾厚,嗓門極大,還未走近便聽他朗聲笑道,“不知公子殊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安黎亦是騎馬在前,一聽這話登時就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兩國來往,使團未至書信先至,車隊還在止行鄉的時候他便已派人快馬加鞭趕去晉國,更別提剛到楊縣之時就先送上去的身份文牒與路引了。 分明就是有意怠慢,如今卻來講這些場面話,唬弄誰呢? 安黎不過才及弱冠,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楊縣縣令話音剛落,他便把那些話罵了出來,一邊說著,表情生動,眉眼嘲弄,將心中的不屑表現得淋漓盡致。 縣令用的是晉國語言,他卻故意說的齊國話。 旁人給楊縣縣令翻譯了之后,縣令當即便冷了臉,卻一言未發,只沖身旁的小令官使了眼色。令官立時站出,罵道,“你是什么東西?我們縣令大人面前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安家是將門世家,安黎的祖父與父親皆是戰功赫赫,他雖剛去軍中歷練沒幾年,軍銜不高。不過真要算起來,比之楊縣縣令,卻是綽綽有余的了。 安黎輕蔑地斜了那令官一眼,神態高傲,轉過了臉。 這是不屑與他說話的意思了,那令官一瞧,立刻漲紅了臉。 縣令面色更黑,看向馬車,“貴國公子便是這樣馭下的?” 馬車里安安靜靜,無一絲響動。 縣令沉著怒氣,把話又說了一遍。馬車里還是毫無動靜??h令更怒,嗓門喊得震天響。 這一聲傳出之后,馬車里才傳出一個哈欠聲,場上驟然安靜。 秋風輕輕地撫過人的臉龐,帶來一陣清涼,城外的楊樹綠意盎然,枝葉摩擦出低低的沙沙聲。樸素的馬車里,傳出一個慵懶低沉帶著nongnong睡意的齊國語言。 說話人的聲音很好聽,似有暖風微雨在青綠的竹葉竹枝間演奏,奏出一曲自然動人的曲子。那句話傳出之后,有說話聲嗡嗡響過,而后,更加安靜了。 那句話是,“到哪里了?” 宋昌愿捂著嘴,笑得滿地打滾,那貨分明早就醒了…… 眾人只聽到一陣吱吱吱吱的悶悶的奇怪笑聲,接著馬車里有人嘆了嘆氣,語氣溫柔寵溺,“別鬧?!?/br> 宋昌愿的笑聲戛然而止。 路虎掀起車簾一角,裝模作樣地給墨殊匯報。良久之后,馬車里才傳出一聲長長的恍然大悟般的,“哦~” 低沉清朗的男聲終于說起了晉國話,一開口便訓道,“安黎,俗話說入鄉隨俗,既到了晉國,便用晉國語言,善于體貼他人才是君子所為,這般言辭無狀,若是讓人誤解了可怎生是好?安黎,你,可知罪?” 安黎先是一怔,而后反應過來,忍笑道,“公子教訓得是,安黎知錯,下次定不再犯?!闭f著朝著馬車深深一作揖。 墨殊不但沒怪罪安黎,反而倒打一耙,說起縣令這個主人的不是了。 縣令面色黑如鍋底,冷聲道,“這樣藏頭露尾的人豈是君子?說是娘娘還差不多吧!” 墨殊姿態悠閑,“對什么樣的人便行什么樣的禮節,若有君子前來,本殿自然掃榻相迎,縱使那是街頭乞丐,本殿也歡迎之至?!?/br> 他頓了頓,少頃才悠悠地道,“若是對某些禮數不周又身份不夠的人么……”他輕笑了聲,話音頓止,個中嘲諷不言而喻。 縣令氣得滿臉黑紅,剛欲開口,墨殊又道,“還有啊,縣令大人,什么‘說是娘娘還差不多’的這種話可不是你能說的,”他挑著眉,望著夕陽打在車簾上的身影,斜睨了眼道,“像大人這般體形、這般身高、這般官職、這般禮數,可不像是個能見到娘娘的人……啊我知道了!”將縣令從里到外都嫌棄了一遍之后,他忽然恍然般驚道,“定是你在家中藏了什么娘娘!” “你!滿嘴胡言!” 騎馬在旁的安靜的晉國縣尉忽然開口,“公子這般鋒芒畢露,就不怕日后在晉國路難行嗎?” 隔著厚厚的車簾,墨殊淺灰色的眼睛里忽然風起云涌,雨霧濛濛,他望著車簾外晉國國都的方向,目光深邃,語氣幽幽地道,“難道本殿鋒芒收斂,日后晉國之路便易行了么?” 馬車外,驀然沉默。 ☆、章二五 晉國 楊縣的縣令到底不敢多為難墨殊,幾番口舌爭辯不占上風后便將車隊請去了驛館,休息了一夜后,迅速地連人跟車帶馬一起送了出去。 車隊在晉國邊界的小縣街道上行走,宋昌愿這半個月來跟著車隊跑習慣了,也不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