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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繡帕子。 帕子是灰藍色的細棉布,右下角用嫩黃色的絲線繡了彎明月,明月旁邊是一顆星子。 圖案簡潔大方,而且非常容易繡,才剛一天工夫,就做出六條帕子。 第二天,嚴清怡將直綴并帕子一并包好交給辛姑姑,“請劉五受累跑一趟,送給七爺,就說我最近在讀范參政的詩?!?/br> 辛姑姑答應聲,提著包裹去了外院。 不到半個時辰,那只包裹就放在了和安軒的太師桌上,而七爺卻不在。 他正在坤寧宮陪萬皇后說話。 天氣暖了,柳枝吐了新綠,地上草芽發出嫩黃,這勃勃生機讓人精神振奮。 萬皇后心情愉悅地說:“這已經三月了,再過三個月你就要成親了。前兩天我還跟圣上提起過,幾位殿下成親前都去尚寢局挑女官侍候過,你什么時候得空也去挑兩個?!?/br> 尚寢局就是記錄圣上召寢的機構,也備有熟知房事的女官用來教導皇子行周公之禮。 恭王、定王等人年滿十五就已經知曉床笫之事,饒是如此,成親前還特意另選了女官侍候。 而七爺已經弱冠還從不曾與人同寢過。 眼看就要大婚了,理應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找不到去處。 七爺思量片刻,應聲“好”。 萬皇后笑道:“你去挑個順眼的,要是伺候得好以后可以帶著,伺候得不好就另外換人……孩子最好別留,嫡子出生之前先別要庶子,否則容易生是非?!?/br> 七爺一一答應,告辭出門。 回到和安軒,瞧見了太師桌上的包裹。 小鄭子原樣轉述了劉五的話,“嚴姑娘最近讀范參政的詩,又因天氣暖了,用不著再穿棉袍子,所以就做了身直綴,另外繡了六條帕子?!?/br> 七爺先抻開直綴瞧了眼,直綴用的是寶藍色的杭綢,袍襟繡了一枝松枝,細看之下,松枝間另有女蘿草纏繞其上,非常精致。 帕子怕是簡單,不過一星一月。 想起她特意提到的范參政,七爺輕輕“哼”一聲,唇角慢慢勾起個美好的弧度。 片刻,將一條帕子塞進懷里,其余的連同直綴都交給小鄭子,“衣裳我明兒就穿,帕子都收好了,一條都不能少?!比缓蠼猩侠顚殬I,“走,往尚寢局去……” 第157章 御花園里連翹正當時, 成片成片的黃色, 把冬季的沉悶一掃而盡,增添了無窮的新意。 七爺慢慢踱著步子, 突然就想起懷里那方帕子上繡著的星月。 切,還特意告訴他是范成大的詩。 難道他就猜不出來?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既然知道這一句,為什么不繡成滿月? 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想到這一句, 七爺心跳立時停了半拍,急忙加快步伐。 尚寢局的掌印太監聽聞七爺要來,老早就候在門口。 見到七爺,先躬身問了安,又低低道:“現如今, 局里有八位侍寢女官, 都是調~教好的, 其中五位還不曾服侍過人, 都在后頭等著,待會兒就將她們叫過來?!?/br> 七爺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須臾,便聞衣裙窸窣,有馥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女官們魚貫而入, 停在七爺面前。 七爺抬眸, 順次打量過去, 這幾人或清麗或秾艷或纖弱或豐滿, 相貌體態各有不同,卻個頂個都是大美人。 只是她們的神情卻都一般無二,恭順且拘謹,又隱隱透著些渴望。 七爺淡淡道:“你們當中伺候過人的留下,其余的退了吧?!?/br> 有三人往前邁了一小步,另外五人屈膝行個禮,悄無聲息地退下。 七爺緩了聲音道:“我只問幾個問題,你們如實答來……你們頭一次侍寢,怕嗎?” 三位女官彼此對看兩眼,俱都點頭,“怕?!?/br> “怕什么?” 有一人答,“怕疼?!?/br> 另外兩人道:“疼的話,閉上眼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就是怕伺候不好,惹得貴人發怒?!?/br> 七爺再問:“可有緩解疼痛的法子?” 女官們面面相覷,不敢回答。 掌印太監斥道:“磨蹭什么,趕緊說?!?/br> 其中怕疼的那位低聲道:“就是動作收著些,別,別太心急?!?/br> 另兩位則支支吾吾地答:“要是貴人能多加憐惜,會好一些?!?/br> 七爺似懂非懂,卻已不打算再問,揮手讓她們退下。 掌印太監賠笑道:“女子頭一次承寵免不了的,七爺體恤她們,愿意多問兩句,有些爺根本不管不顧……七爺要是怕受不住,事前用些助興的藥,可略解疼痛,再就多使些手段,等磨得興致上來,那點子疼也就不算什么了?!?/br> 七爺點點頭,思量半天,問道:“你這里可有那個,那個畫冊子?” “有,有,”掌印太監忙不迭地答應,“什么樣的都有?!贝蜷_書柜,拿出來好幾本,翻給七爺看,“都是請善工筆的匠人畫的,清楚細致?!?/br> 七爺瞟過一眼,心頭頓時“怦怦”跳得厲害,強做鎮靜道:“就這本吧?!?/br> 掌印太監雙手呈給七爺,恭敬地問:“七爺選定了哪個,等夜來給七爺送過去?!?/br> “不用”,七爺淡淡拒絕,起身接過那本畫冊傲然離開。 初春的風像個頑皮的孩童,呼啦啦地翻動著書頁,露出里面或坐或立的男女。 七爺頓時感覺手里像是攥了塊燃燒著的火炭,一把塞給李寶業,“你拿著”。 李寶業比小鄭子還小一歲,才剛十六,瞧見書頁,更是羞窘。 因七爺身體弱,萬皇后下過嚴令,一切勾得七爺傷身的東西都不準帶進和安軒,和安軒也不讓宮女伺候,直到前兩年才來了兩個,卻也不曾貼身服侍過七爺。 和安軒從上到下,對生兒育女這檔子事都懵懂無知。 主仆兩人就跟做賊似的,遮遮掩掩地回到和安軒。 李寶業將畫冊往七爺的書案上一放,如釋重負般退了出去。 七爺故作冷靜地翻開畫冊。 上面不但有圖,圖旁還有注解,專為初涉情~事之人所作,既清楚又詳細。 七爺只覺得周身血液似是煮沸的水,咕嚕嚕地冒著泡,到處逃竄著尋找可供宣泄的出口。 只看過一頁便不敢再看,急忙塞進抽屜里,另外尋得一本,默默讀過兩遍,這才按捺下心中激蕩。 等終于平靜下來,七爺研過一池墨,打算給嚴清怡寫個回話,可提起筆,心里既是酸又是澀,想她想得緊,又恨她恨得牙癢癢。 他愿意等她容她,可更想與她唇齒相依赤誠相待。 索性不去理她,等她幾時想通了再說。 如果成親時她還沒想好,那就把畫冊送給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