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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重塑一個她,重塑一個他,她中有他他中有她。 想起將來可能有的生活,七爺忍不住彎起唇角,提筆繼續那副未完成的畫。 趁著七爺作畫的工夫,小鄭子偷偷問青柏,“七爺中午在哪里用的飯,用了什么飯,用了多少,吃的合不合意,要不要再吩咐廚房做點兒?” 一連串的問題。 青柏只知道是在黃米胡同吃的,至于其它,是一問三不知,遂笑道:“七爺都要開府成親了,餓了自會吩咐飯食,冷了也能夠自己加衣,鄭公公不必處處考慮得這般細致?!?/br> “你懂什么?”小鄭子不高興地說,“我跟在七爺身邊快十年了,要不是我這么經心伺候著,七爺還不知多受多少苦?你才來……”轉念間,想起七爺自從習練吐納功夫,身體的確強健許多,也不必天天熬藥了,未出口的話便生生咽了下去。 青柏素知他的脾氣,并不計較,笑道:“咱們是一樣的心思,都巴望七爺好。七爺另外吩咐了我差事,我先走一步?!背∴嵶庸肮笆?,大步離開。 小鄭子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道:“伺候七爺,不經心怎么成?粗人一個!”轉身回屋,往書房里探探頭,見七爺仍在專注地作畫,躡手躡腳地進去,往火盆里加了根炭。 七爺這一畫就是半下午,直到暮色降臨才放下畫筆。 而畫中人,已經穿了雨過天青色的褙子湖綠色羅裙,烏黑的長發也綰成了圓髻,只余下那張讓他心動的面容尚未呈現出來。 今晚好生歇一覺,養足精神,明天趁熱打鐵把嚴清怡的相貌添上去,再略作修飾就可以完工了。 吃過晚飯,七爺由小鄭子陪著在院子里溜達幾圈消了食,隨意地看了兩本書,便上床安置。 誰曾想,夜半時分竟然醒了,而身下黏稠一片,粘在腿上好不難受,可又羞于喚人,只得借著帳外朦朧的燈光,尋到鞋子趿拉著下地去找。 小鄭子警醒得很,聽到內間有動靜,急忙進來察看,正看到七爺在翻騰衣柜,忙挑亮燈燭問道:“七爺找什么,我來?!?/br> 七爺不自在地說:“替我尋條褻褲出來?!?/br> “臨睡前不是剛換過?”小鄭子訝異地問。 七爺愛干凈,便是在這寒冬臘月,每隔兩三天都會泡一次澡換一次衣裳。 今天正好是沐浴的日子。 七爺惱道:“啰嗦!” 小鄭子連忙閉住嘴巴,指著衣柜道:“七爺的外衫都在上層,中衣在下層,襪子在左邊抽屜,腰帶在中間的抽屜,荷包香囊等小物在最右邊的抽屜?!闭f罷,彎身找出條米白色細棉布褻褲,問道:“我先在火盆旁邊烤一烤,等暖和了,七爺再穿?!?/br> “不用,”七爺劈手奪過,進得帳中,悉悉索索地換了,將褪下的褻褲卷好,遞給小鄭子,“與先前的一道送去洗了?!?/br> 小鄭子應一聲,又問:“七爺要不要喝口熱茶?” 七爺沒好氣地說:“不用,不渴,你趕緊出去吧?!?/br> 小鄭子把燈燭復又調暗,又看了看火盆的炭,覺得凡事妥當了才悄沒聲地掩門出去。 七爺輕輕轉過身。 怎么就做了那樣一個夢? 好像是在湯泉里,四周熱氣氤氳,嚴清怡在水里掙扎著喊救命,他忙不迭地跳下去。 她身上只穿件紗衣,紗衣浸過水,完全敷在身上。 他本想牽著她的手往岸上走,她卻張臂抱住他不放,如山巒般起伏的曲線緊貼著他……他腦子“嗡”一聲,就醒了。 七爺悵惘地嘆口氣,如果不醒就好了…… 前半夜七爺睡了個香甜的好覺,而后半夜卻是輾轉許久才合眼。 第二天直到天光大亮還沒醒。 青柏昨天安排好了人手,正打算跟七爺稟報,小鄭子攔住他,“七爺昨夜沒睡好,眼下仍睡著,等醒來還得吃飯,你不如過上半個時辰再來?!?/br> 青柏隨口問道:“怎么沒睡好?” “好端端,突然起來換褲子,以前可從來沒這樣?!?/br> 小鄭子是閹人,又打小跟著七爺,還不曾有過這種情況,青柏卻是一聽就懂,笑呵呵地說:“早知道,就該把婚期定在三月?!?/br> 小鄭子翻著白眼道:“三月哪兒來得及,院子還沒正經收拾呢,依我看,六月里也太早了,而且天氣熱,倒不如過完中秋節,天氣涼快了再成親?!?/br> 兩人正說著閑話,忽見一個小火者進來稟道:“司禮監范公公來了?!?/br> 第151章 小鄭子連忙整整衣衫往外迎, 沒走幾步, 就見范大檔迎面而來。 他穿件灰藍色袍衫,頭戴藍色紗帽, 白凈的面皮上掛著親切的笑容。 見到小鄭子迎出來, 范大檔樂呵呵地道:“有日子沒見鄭公公了,個頭看著躥高不少。春天萬物復蘇,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鄭公公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br> 跟之前一樣, 他說話時眼神明亮真誠, 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身為司禮監的秉筆太監, 怎可能是個老好人? 小鄭子頓時想起七爺的話,什么時候能學得跟范大檔似的喜怒不形于色就可以當管家了, 不由地也掛上三分假笑,“我記下了, 多謝范公公關心……不知公公有何事, 七爺夜里走了困,現下尚未起身,公公先進屋喝口茶?” “不用, ”范大檔笑著擺擺手,“我耽擱不了太久, 就是將作司有兩件事情想請七爺示下。正好我也尋思著給七爺請安, 就兩事并做一件辦了。明兒不是朝廷開印嗎, 匠人們也都回來了。天氣冷, 園子的活計干不了, 想先把屋子里頭修繕好。這頭一件是各處亭臺樓閣的匾額,先前雖然都有了,興許七爺還有更當意的,如果需要更換就擬定名字讓人做出來?!?/br> 小鄭子忙道:“是要更換的,前幾天七爺還擬出好幾個名字請嚴姑娘挑選呢?!?/br> 范大檔笑笑,接著說第二件,“以前靜嫻公主是將西路的集福堂作為正房,現在因為東面擴出去十丈,不如把東路的澹懷堂作正房更妥當,特來問問七爺的意思。就這么兩件事兒,我先回去了,免得圣上使喚,有勞鄭公公代為稟告七爺,也代我給七爺磕頭?!?/br> 小鄭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恭敬地送了范大檔出門。 過得約莫兩刻鐘,七爺終于醒來。 小鄭子不忙說事兒,先伺候著七爺穿戴整齊,又伺候著七爺用過飯,才將范大檔提到的兩件事說了遍。 緊接著,青柏稟報了他的安排。 忠勇伯府現下就云楚青一個主子在家,再增添下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沒打算往云家塞人,卻是安排了兩個人跟云府的車夫套近乎。 畢竟云楚青不管往哪里去,肯定要乘坐馬車,搭上車夫這條線,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