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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起以前,聲音和緩了些,“生個兒子是對的,也好延續香火?!?/br> 七爺笑著接話,“對,一個不夠,至少得生三五個兒子,家里才熱鬧……皇嫂,我昨天跟皇兄把幾處府邸的圖紙要了來,皇嫂幫我參詳參詳哪處最好?” 萬皇后瞥一眼面前的幾張紙,尋思著七爺是拿定主意要娶那個寒門女子,心里替七爺不值,可又不想跟他生出嫌隙來,嘆一聲,神色淡淡地說:“圣上挑出來的宅子,任哪一處都是好的,你自己做主就是。只有一點我得說在前頭,你大婚的時候,不用來見我,我不想見?!?/br> 七爺低了頭,黯然道:“不見我們就算了,可生了孩子皇嫂一定得給帶。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嫂能帶出我這么出色的人物來?!?/br> 這話有技巧,真正說在萬皇后心坎上。 萬皇后忍俊不禁,臉上顯出幾分笑意,伸手拿起圖紙,一張張翻看著。 頭一座位于積水潭東北邊,是仁宗皇帝時候賞賜給靜嫻公主的府邸。仁宗皇帝最疼這個幺女,里面亭臺樓閣一草一木都是請園林大家參詳過,里面布置極盡奢華卻不失清雅??上ъo嫻公主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結交皇子干擾朝綱,宣宗皇帝時候闔家被圈禁至死,府邸自然被收回。 同時被收回的就是靜嫻公主結交那位三皇子的府邸。這座宅子就在靜嫻公主東邊一墻之隔,里面同樣布置得清雅尊貴,更難得的是有一面十多畝的鏡湖,種了滿湖荷花,夏天時候對湖作樂,最是愜意。 第三處宅邸則在澄清坊,是宣宗皇帝時,孝慈皇后母家的府邸。位置不若積水潭尊貴,可地方非常大,約莫是靜嫻公主府邸的兩倍大。 萬皇后沉吟片刻,問道:“你看中的是哪處?” 七爺毫不猶豫地指著第三處,“我想在院子里種一坡杏樹,等春天滿園杏花開,肯定非常好看?!?/br> 萬皇后長長嘆一聲,把圖紙按著先前痕跡疊好,“待會兒我去找圣上,請他把那面湖劃到靜嫻公主府邸那邊,你住在積水潭,來回進宮方便。澄清坊住的都是新晉顯貴,哪有正經八百的世家?” 七爺大喜過望,起身長揖,“多謝皇嫂周全,那我的親事……” “我不管,”萬皇后不搭理他,默了片刻才道:“你已拿定主意,我自不會駁你的面子,只記著往后要是合不來,別到我跟前訴苦?!?/br> 言外之意就是允了。 七爺臉龐驟然散發出耀目的神采,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萬皇后,“如果真的有事,我不來找皇嫂,又能去找誰?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嫂待我最好?!?/br> 一句話勾得萬皇后心酸不已。 她端起茶盅送客,“你回吧,我得抄經,懶得見你?!?/br> 過得兩天,范大檔與工部將作司司正一道過來,順便帶了新的圖紙。 司正恭敬地指著圖紙,“兩府之間的墻往東移十丈,在湖東面另外沏一堵墻,只是東府這邊是園子的水是引自鏡湖,如果把水截斷,東府的景致就全廢了,所以來請七爺示下?!?/br> 七爺思量片刻,“那就建處水閘,著人每半個月放一次水?!?/br> 司正道:“若是這樣,不如直接在石頭上鑿幾處洞,容得水流即可。西府地勢比東府高,水往東流,并不妨礙西府?!?/br> 七爺點頭,“那也行,你只管去做?!?/br> 司正恭聲告退,讓內侍領了出去。范大檔則上前一步,低聲道:“七爺這處府邸比其余幾位爺的都要大一些,皇后娘娘怕日后生變,特地請圣上御筆寫一幅匾額,只要匾在,人便無恙……至于東府,我聽那意思,是要留著給五皇子?!?/br> 七爺道:“多謝公知,改日請公公喝茶?!?/br> 范大檔淡然一笑,拱拱手,告辭離開。 七爺心頭翻騰不已,他知道萬皇后一向待自己親厚,可聽到萬皇后竟然連身后事都想得如此周到,卻是沒法不動容。 萬皇后一生孤苦,曾經有過的兩個孩子都沒有保住,而現在幾個皇子沒一個值得信重的,否則她也不至于三番五次謝絕康順帝過繼的要求。 七爺捧著粉彩茶盅沉思許久,才漸漸穩了心緒。 親事跟府邸都有了定數,七爺心情極為暢快,正好風寒終于好利索了,突然就想起嚴清怡所做的長袍,叫了小鄭子過來問道:“黃米胡同來信沒有?” 小鄭子搖頭,“沒有?” 七爺奇道:“沒讓我過去量尺寸?” 小鄭子再度搖頭,“沒有?!?/br> 七爺又問:“你那天怎么回的話?” 小鄭子原封不動地把話重復一遍,小心翼翼地說:“是不是劉五沒聽懂,興許那邊還等著送尺寸過去?!?/br> 七爺臉沉了沉,將將作司司正重新送來的圖紙疊好,塞進懷里,冷聲道:“備車?!?/br> 小鄭子連忙打發個小火者去知會青松,而他則手腳利落地取過象牙白錦緞表,灰藍色細棉布襯里的夾棉斗篷伺候七爺穿上,等要再點手爐時,七爺止住他,“外頭太陽正好,不用了?!?/br> 小鄭子瞧著果然是風和日麗便未勉強,等青柏到來之后,畢恭畢敬地將七爺送出院門。 入秋以來,難得有這樣的暖和天氣,前往雙碾街的行人絡繹不絕。 青松小心翼翼地避開行人駛進黃米胡同,穩穩地停住馬車。 七爺剛下車,就聽有人恭敬地招呼,“見過七爺”。 七爺回頭一看,是薛青昊跟李實。 再一看,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李實穿件天水碧的圓領袍,已是深秋的天氣,風呼呼地掛,手里卻裝模做樣搖一把象牙骨的折扇,看上去意氣風發,要多sao包有多sao包。 而那件圓領袍是上好的杭綢料子,袖口和袍擺出有銀線繡成的玉蘭花,此時被陽光照著,發出細碎的光芒。 豈不正是嚴清怡給他做的那件? 可穿在李實身上卻是不肥不瘦合身合體,像是特意按著他的尺寸做的。 七爺頓時拉下臉,心火蹭蹭地往上竄,沉聲道:“你們這是往哪兒去?這么大的風還搖扇子,不怕閃了舌頭?” 李實聽著話音不對,連忙收起折扇別在腰間,小心地陪著笑道:“回七爺,我過幾天回濟南府,出去逛逛買點土產帶回去?!?/br> 七爺冷哼一聲,又看向薛青昊,問道:“‘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司淙绾谓??” 薛青昊根本沒聽懂,臉色騰地變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先生沒講過?!?/br> 七爺冷冷道:“先生沒講……有出去閑逛的工夫也能讀兩卷書了?!?/br> 說罷,撩起袍擺跨進門檻。 薛青昊與李實對視一眼,再也沒了閑逛的心情,灰溜溜地跟著進了院子。 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