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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魏欣不一樣,她歲數最小,被錢氏看成了眼珠子,不是熟悉的地方不許她去。就是以前魏欣到陸家,才隔著兩個胡同,每次也都是帶著兩個丫鬟,再加上車夫和一個跟車的護院。 如今讓她到阜財坊來,豈不更是要大張旗鼓? 而嚴清怡現在住的小跨院,連個像樣的廳堂都沒有,哪里能容下那許多人。 嚴清怡之所以跟何若薰寫信,是想問問她,她跟蘇氏可曾再來往過?如果可以的話,等除服以后,她想跟何若薰一道去羅家,或者能提個話頭,告訴蘇氏把部分金銀首飾存到四海錢莊,存成私票。 這樣即便家敗,總也能留個后手。 林栝是要收集足夠的證據連羅閣老一起扳倒,一時半會兒不會往上呈折子,而嚴清怡明年三月就能除服。 信寫完,嚴清怡才想起何若薰六月份成親,現在還是新婚頭一個月,自己是戴孝之人,不能沖了她的喜氣。 便將信收好,打算等過些日子再寄。 這些天正好閑著,將薛青昊穿破的衣裳都拆洗了,拆下來的布用漿糊一層層漿得筆挺做成袼褙,然后按照薛青昊和林栝的尺寸絞成鞋樣子。 等到兩雙鞋做好,正好是中元節。 嚴清怡將鞋并兩雙厚襪子,以及絮了兩層棉花的厚實馬甲一道寄到固原鎮,又跟春蘭趕廟會。 荷包巷附近有座都城隍廟,香火不算旺盛,但中元節這天也辦廟會。 嚴清怡買了些香菇、木耳、干豆角,買了十八根一套的銀針以及各色絲線,然后買了六只餡餅。 從廟會回家,在家門口遇到了薛青昊和秦虎。 秦虎手中提著只布袋雞,對嚴清怡道:“我來叨擾一頓飯?!?/br> 他難得來一次,又是薛青昊的師傅,嚴清怡自不能推辭,趕忙開門請他進屋,春蘭手腳利落地生火燒水沏了壺茶。 早起時,鍋里還剩了粥,嚴清怡稍微溫一下,盛出兩碗,又快手快腳地炒出兩個青菜,將餡餅盛在盤子里與布袋雞一道端到飯桌上。 她跟春蘭兩人則做了一鍋疙瘩湯在廚房里吃了。 過得盞茶工夫,薛青昊將空盤子端進廚房,支支吾吾地說:“姐,師傅有點事兒跟你商量?!?/br> 嚴清怡心頭一跳,問道:“你不是闖禍了吧?” 薛青昊連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br> 嚴清怡往圍裙上擦把手,出去笑著問道:“不知秦師傅有什么吩咐?” 秦虎道:“我們掌柜臨時接了趟跑貴州的活兒,這一來一回至少要大半年,怕是要耽擱阿昊。我尋思著能不能帶上阿昊一道去?” “這……”嚴清怡很是遲疑,“阿昊還太小了,又從來沒出過這么遠的門?!?/br> 薛青昊急道:“我快十二了,已經不小了,就是因為沒出過門所以才要出去見識見識?!?/br> 秦虎跟著勸道:“這條路我們走過好幾次,都是趟熟了的,安危問題但請放心。我是覺得難得有這個機會,讓阿昊跟著,沿路能學到不少東西。不是有句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嚴清怡思量片刻,終于點頭,“那就聽秦師傅的,不知道幾時啟程,我該準備什么東西?” 秦虎笑道:“五天后就走,別的東西我就預備了,你只把阿昊的衣物帶幾身就行?!?/br> 嚴清怡道聲好。 薛青昊立刻顯出笑顏,“謝謝姐,姐放心,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br> 嚴清怡板著臉不愿意搭理他。 等送走薛青昊,嚴清怡終于把寫給何若薰的信寄了出去,隨信還有她親手做的一對并蒂蓮絹花,因為不知道何若薰夫家地址,便將東西仍寄到何家。 剛過三日,何若薰跟魏欣就到了荷包巷。 嚴清怡剛從集市上買回條半斤重的草魚,正坐在院子里,擼起袖子刮鱗剖肚。 何若薰到底是沉穩,笑盈盈地跟嚴清怡打聲招呼,魏欣上下打量嚴清怡一番,眼圈驀地紅了,粗著嗓子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那么記掛你,你回京都也不告訴我,能給阿薰寫信也不給我寫?!?/br> 嚴清怡也有些感傷,低聲解釋,“我身上帶著孝,又不能四處走動?!?/br> 魏欣不理她,徑自進屋,往廚房里看了看,廚房只巴掌大一點,北墻高高地開了扇小窗,狹窄陰暗;再到東次間去,東次間也小,一張床一張榻已經占了大半,再就是衣柜妝臺和五斗柜,余下的地方剛剛夠轉身。 家具漆著黑漆,因年歲久了,油漆有些脫落,露出木頭的原色,斑斑駁駁的。 魏欣復回到院子,沒好氣地說:“這個地方你也能住下,趕緊把東西收拾了跟我回去,我家空著好幾間屋子,隨便挑一間都比這里強?!?/br> 嚴清怡笑道:“這哪里不好了,東西樣樣齊全,而且離榮盛車行近,我弟弟跟著車行一位師傅學武,來回方便?!?/br> 魏欣還要再說,何若薰忙解圍道:“你打聽羅夫人干什么,我也是好久沒見她了。去年冬天她家里茶花開的時候我跟我娘去過一次,再后來我忙著準備嫁妝不好出門,算起來大半年沒來往過。聽別人說她那個小女兒身體不太好,我也沒再叨擾她?!?/br> 既然如此,也只得作罷。 嚴清怡臉色暗淡了下,“沒什么特別的事兒,就是聽你說她養花養得好,有些好奇?!?/br> 正說著,春蘭挑著水呼哧呼哧地進來。 嚴清怡忙上前接過一桶水,提進廚房,倒入水缸,春蘭提了另外一桶水。 等再出來,嚴清怡笑著道:“中午給你們做魚吃,我做飯的手藝不錯。不過,家里坐不下許多人,出了門口往南邊有家館子,要不讓跟著你們的人去那邊將就一頓?!?/br> 何若薰爽快地應好,“正好我跟著你學一手?!?/br> 嚴清怡笑笑,利落地把魚收拾干凈,回廚房,捏了把鹽腌上,又切姜。先把姜切下兩片,然后橫著切成絲,再豎著切成末,。刀工好,一把菜刀跟長了眼似的,就在她指尖處游走,眼看著要切到手指上,可偏偏還差著分毫。 切好姜末再切蔥花。 何若薰看得眼花繚亂,連聲贊道:“果真是個會做飯的?!?/br> 中午仍是四道菜,除了家常燒的草魚外,嚴清怡還清炒了萵苣,用rou片炒了淮山,最后上了道韭菜炒雞蛋。 何若薰逐樣嘗過,笑道:“還真不是吹牛,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不相信是你做出來的?!?/br> 嚴清怡得意地笑笑,側頭問魏欣,“你覺得怎么樣?” 魏欣不說話,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泣著道:“三娘,你跟我回去吧?!?/br> 嚴清怡掏帕子給她拭淚,“我在這里住著挺自在的,不想再住別人家。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給我寫信,我也常給你寫?!?/br> 魏欣才擦干的淚,又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