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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裙子上。 她穿天水碧的短襖,襖子剛過臀,裙子是十幅的,每幅約莫兩拃寬, 如此整條裙子裙幅便極寬, 腰身卻收得緊,襯得一把細腰盈手可握。 站著不動的時候還好, 只覺得身形窈窕,可走動時, 裙擺輕輕擺動若月華流轉, 美輪美奐。 尤其裙子用得都是淺淡的顏色, 雖然有十種卻并不花哨, 反而更顯得嬌嬌柔柔。 嚴清怡見大家都好奇, 將衣襟稍稍撩開些, 讓大家看腰身, “這邊捏了褶子收腰, 也可以做八幅或者六幅的,其實顏色鮮亮點更惹眼?!?/br> 姑娘家沒有不喜歡新衣裳的,這會兒見了做法,覺得并不難,紛紛記在心里,打算回去也照著樣子做一條。 何若薰笑道:“三娘真是蘭心蕙質,上次穿得那條裙子也不錯?!?/br> 上次見過的那個叫做張千妤的姑娘立刻附和,“我記得,是丁香色間著淺灰色,以前沒看見有人這樣配色,當時想問來著,因為不太熟不好意思開口?!?/br> “那條裙子和這條一樣,都是在濟南府錦繡閣做的,她們東家才叫心靈手巧,不是我的點子?!眹狼邂樕蠋е?,心里卻是明白。 張千妤是太常寺少卿家里的姑娘,根本看不上她這樣小官吏的親戚。 不好意思是借口,不屑于結交才是真的。 這會兒見魏欣跟何若薰待她親熱有加,這才興起結識的念頭。 不過奉高踩低人之常情,也沒有什么可置喙的。 張千妤忽然又道:“對了,京都也有家錦繡閣,就在雙碾街上離著隆福寺不遠,門頭看著挺氣派,像是新開的,前兩天正好打那兒經過,倒是沒進去。不知道跟濟南府的是不是同一個東家?” “如果是一家就好了,錦繡閣的衣裳樣子都是極新巧的,而且里面掌柜、賬房還有伙計都是女子,再沒有不便之處?!?/br> 張千妤頓時來了興趣,“那倒新奇,下次我一定進去看看?!?/br> 閑聊幾句,魏欣重提舊話,笑呵呵地道:“走,我帶你們到個好去處?!?/br> “你能有什么好去處,我不去,”何若薰一口回絕,“一路走過來看到幾盆稀罕菊花,我再去看幾眼?!?/br> 魏欣嗔道:“就幾盆花而已,喜歡哪盆我給你送家去,你不來可別后悔?!?/br> 嚴清怡瞧見她臉上神神秘秘的笑容,頓時記起魏欣說的好去處——是她家后山的觀梅亭。 說是后山,其實只是個不足十丈的山坡,坡上種著梅樹,有石階直通向坡頂的觀梅亭。觀梅亭正對著西路的竹苑。 竹苑里有假山有流水,有藤蔓有翠竹,是處極清雅的所在。 以往魏家辦文會,那些學子文人都會在竹苑附近連詩對句飲酒作樂。 由觀梅亭往下看,看得真切,而從竹苑往上看,因為有梅樹遮掩,倒是看不清觀梅亭里的人。 可以算作非常隱秘的所在。 前世,她跟魏欣去偷看過好幾次,魏欣還特意指點了幾位皇子給他瞧。 雖是影影綽綽的,但也能分得清,三皇子楚燁風姿最好,四皇子楚煒有些笨拙,五皇子楚炤咋咋呼呼的,很不穩重。 嚴清怡不打算去,因為前世她是羅閣老的孫女,出自書香門第,即便行為略有些出格,別人只會說她率真脫俗,今生則不同,稍有不慎,就會被按個心思不軌妄圖攀高的名頭。 再說,那些人她前世就見過,難不成這世臉上會開出花來? 魏欣、何若薰都不曾改變,叫她始料未及的只有羅雁回。 只是想到羅雁回,她的心沉甸甸的,連著幾次,她都是見到羅雁回囂張跋扈的一面,難不成這才是他在外人面前真實的性情? 前世,陸安平上書彈劾羅家,而滿朝百官無一人相助,會不會根由就在羅家? 可不管怎樣,羅家供養她一世,蘇氏疼愛她一世,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羅家重蹈覆轍。 對了,羅雁回既然來了,蘇氏說不定也來了。 她想再跟蘇氏套套近乎,人心都是rou長的,或者蘇氏慢慢就會認可她。 想到此,嚴清怡笑著對魏欣道:“我也不去,我要跟阿薰去賞花?!?/br> “不去拉倒,”魏欣賭氣道,攜了蔡如嬌的手,“咱們去?!?/br> 蔡如嬌再不好不給魏欣面子,欣然答應,“好?!?/br> 張千妤也道:“我也跟著去瞧瞧?!?/br> 三人帶上各自丫鬟,并肩離開。 何若薰并沒有立時去賞花,而是吩咐丫鬟換過熱茶,跟嚴清怡聊起家常,“我表姑父得了驗封司的差事,我表姑一家打算年底搬到京都,在京都過年?!?/br> 嚴清怡愣了下才想起濟南府的李兆瑞,笑道:“那你要跟著忙活陣子,他家宅子置辦好了嗎?” “表姑家老早就惦記著往京都活動,去年春上在槐花胡同買了座三進的宅子,我表哥在京里待了小半年,把里面都布置好了,留下一對老夫妻看門。這會兒就把屋里內外打掃打掃,燒燒炕除去濕氣?!?/br> 嚴清怡點點頭,本打算開個玩笑問她喜歡李家姐妹中的哪一個當嫂子,想想屋里還有其他人,這樣問法太過輕佻遂作罷。 略坐片刻,何若薰探頭看一下外頭,“這會兒暖了,花瓣肯定完全綻開了,咱們賞花去?!?/br> 嚴清怡恍然,“難怪你要磨蹭這些工夫,原來還有這講究?” 何若薰笑道:“你竟是不懂?花朵兒最是嬌嫩,夏天賞花要趁早,否則正午陽光熾熱,花瓣就卷了,秋冬的時候要在午時,因為早晚涼,花瓣不舒展?!?/br> 嚴清怡受教,笑著邀請魏俏跟其他兩人一道,魏俏怕待會有客人過來沒人招待,那兩人則推脫懶得動彈,寧可在屋里坐著喝茶。 嚴清怡并不勉強,起身與何若薰一道離開,自有魏府的丫鬟在前頭引路。 走出一段路,何若薰道:“你不用枉做好人,彭家那兩姐妹是要等人的,人沒來之前不可能離開?!?/br> 彭家姐妹就是適才不想一起賞花的那兩人。 嚴清怡有些好奇,但看到旁邊魏府的丫鬟便未多問,何若薰也不多言。 花房在花園的西北角,從適才的靜雅閣走過去要一刻半鐘,好在一路有小橋流水并擺放了許多盆花,并不讓人覺得無趣。 嚴清怡便道:“但凡家里宴客,都是把最好的顯擺出來,我覺得你要是想看名品,得到正房院去,還有靜雅閣也擺了幾盆,何必跑到花房里?花房里氣味可不好聞,嗯,菊花的味道也不好聞?!?/br> 何若薰“咯咯”笑,“那你還跟著來?” 嚴清怡實話實說,“我看阿欣那神情,估計沒什么好點子,才不跟著她胡鬧?!?/br> 何若薰笑意更濃,“就說你長了顆玲瓏心你還不承認,這才來往過幾回,你倒是把她給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