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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如嬌終是聽了勸,漸漸止住泣聲。 屋里六七個丫鬟跪在地上,張老太君拍著炕桌罵:“怎么伺候的,就眼睜睜看著客人摔倒,都沒長手沒長眼?來人,都給我拉下去揍一頓,盡數發賣出去,留這些沒用的東西?!?/br> 魏夫人笑罵:“你這老貨,越活脾氣越見長,丫鬟再有不是,也不能今兒發作,連圣上還記掛著讓張大人休沐三天,你卻在這抖威風,好歹過了這三天再說?!?/br> 屋里女眷紛紛附和,“張大人的好日子,別動板子動棍子的,老太君且饒她們一次,也算是功德一件?!?/br> 張老太君想想也是,無奈地嘆口氣,喝道:“都出去,另換了人來伺候?!?/br> 丫鬟們如釋重負,低著頭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有人取了傷藥來,鄭太太本打算親自給蔡如嬌上藥,嚴清怡笑著開口,“我來吧,左右閑著沒事,太太盡管去忙,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待?!?/br> 鄭太太看嚴清怡兩眼,笑道:“那就有勞了?!睂⒋善窟f給嚴清怡。 張老太君見狀,招手將蔡如嬌喚到自己身旁,捧了她的手瞧,嘴里“嘖嘖”有聲,“可憐見的,都破皮了?!毖劢瞧骋娝棺由险戳送?,揚聲道:“去找裙子給蔡姑娘換換?!?/br> 嚴清怡笑道:“回老太君,來前帶了裙子,已經讓人取了?!?/br> 張老太君拍著蔡如嬌道:“好孩子,受委屈了,”又吩咐鄭太太,“挑幾匹上好的布料送給剛才那些個姑娘,可別讓人覺得到咱家來賀壽反而受委屈?!?/br> 鄭太太連聲答應。 此時,彩霞已將替換的裙子取來。 嚴清怡陪著蔡如嬌到隔間更換,問道:“你沒事吧,要不咱們先回家?” 蔡如嬌想一想,搖頭道:“沒事兒,我還想見見柔嘉公主,這樣以后回東昌府就能跟爹娘顯擺顯擺?!?/br> 嚴清怡莞爾一笑,等蔡如嬌換好衣裳出來,便問魏夫人,“不知阿欣去了哪兒,這半天沒見她人影兒,我還想尋她說幾句話?!?/br> 魏夫人笑道:“本來她還說留在這兒等你,架不住被別人攛掇,跟著柔嘉公主和一大幫人不知道去了哪兒?!?/br> 張老太君插話道:“不是醉楓樓就是聞香榭,左不過這兩處?!?/br> 旁邊便有個丫鬟微微笑道:“我帶姑娘過去?!?/br> 出了院子往東,走不多遠就看到一大片楓林。 時值仲秋,楓葉被秋意染了個半醉,呈現出深深淺淺nongnong淡淡的紅。 斑駁的紅葉間,露出一角青色飛檐,隱約可以聽到有叮叮淙淙的琴聲傳來。 蔡如嬌頓時來了精神,“是,也不知是誰彈的,技藝相當不錯?!?/br> 嚴清怡微笑,“肯定不是魏欣?!?/br> 蔡如嬌疑惑地問:“姨母說過,京都的大家閨秀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難道魏姑娘不會彈琴?” 嚴清怡笑而不語。 魏欣會彈琴,而且技藝比蔡如嬌更好??伤蝗逯壕蹠r候彈過,從來不曾在外面顯擺。 用魏欣的話來說就是,她有把獨特的嗓音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不需要再展示技藝。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一座面南背北的兩層小樓前。 丫鬟指著屋檐下的匾額笑道:“這里就是醉楓樓,我還有差事在身,這便回去,里面另有人伺候,若是姑娘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她們?!?/br> 嚴清怡應聲好,與蔡如嬌一道走了進去。 里面是小小的三間,黑漆落地柱,青石鋪地,中堂掛著幅,圖下擺著張黑漆長案,上面放了只雙環耳鏤空雕花青瓷香爐,有白煙裊裊散開,清香淡淡,非常好聞。 有點像蘇合香,卻沒那股子甜味, 嚴清怡正在分辨,就聽魏欣獨有的粗啞聲音傳來,“怎么這會兒才到,都等你好半天了,我給慈正院里的丫鬟留了話,等你來了就到這里找我,她們沒告訴你?” “她們沒尋著機會告訴,”嚴清怡笑著解釋,“到慈正院后先是張老太君問話,接著給張大人賀壽,然后宮里內侍送了柄桃木拐杖,一直蹉跎到現在?!?/br> 魏欣上下打量她好幾眼,笑瞇瞇地說:“你這么穿很好看,以前我最討厭穿紫色,覺得顯老氣,回頭我也做件這樣的?!睜苛怂氖?,“我給你引見柔嘉公主,我娘也在?!?/br> 繞過擺放著各式瓷器的博古架,里面團團坐著六七人正說得熱鬧。 嚴清怡一眼認出當中戴金鳳步搖,眼神凌厲的婦人便是當今圣上的長女,柔嘉公主。 旁邊穿玫瑰紫滿池嬌褙子的則是魏欣的娘親,錢夫人。 錢夫人身后站著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少女穿件煙柳色的蜀錦短襖,系著淺碧色束腰長裙,頭發梳成墮馬髻,插一支赤金點翠蝴蝶簪,膚色白凈,柳眉杏目,右眼底下有顆小小的淚痣。 不正是她前世的二姐羅雁菊? 嚴清怡驚訝得險些叫出來,忙按壓住心中狂瀾,先拜見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只淡淡點點頭。 錢夫人則熱絡得多,退下腕間一對翡翠鐲子,分別給了嚴清怡與蔡如嬌作為見面禮。 魏欣接著介紹那少女,“是羅閣老家的二姑娘?!?/br> 羅雁菊矜持地笑笑,招呼一聲,“嚴姑娘,蔡姑娘”,再無別話。 跟前世一樣,不太愛說話。 羅雁菊是夏姨娘所出,因是庶女,蘇氏極少帶她出門。 記憶里,給張大人賀壽這天,蘇氏只帶了羅雁梅,并沒帶羅雁菊。 嚴清怡心里滿是疑惑,四下看了看,卻沒發現蘇氏身影,思量會兒,鼓足勇氣問羅雁菊,“羅家就只二姑娘來了,羅夫人沒來?” 羅雁菊狐疑地看她眼,答道:“我祖母已過世多年,家里中饋一向有我娘主管,適才三妹吵鬧,我娘帶她去摘花,稍待片刻就會回來,不知我有什么能幫得上嚴姑娘?” 嚴清怡強擠出個笑容,“我聽說羅家花房在京都是數得著的好,想請教怎樣養山茶?!?/br> 羅雁菊面露得色,“我娘喜歡養花,每天要在花房耗一個多時辰,我卻是不太感興趣?!?/br> 嚴清怡愈加不解。 羅雁菊是庶出,應該稱呼蘇氏為“母親”才對,她卻一口一個“娘”叫得這般親熱。 心念電閃之間,突然想到她雖是羅雁梅的芯子,可身體早已換成了嚴清怡。 那么羅雁梅呢? 假如還是她前世的身體,那芯子里又會是誰? 嚴清怡神思不屬,連魏欣介紹其余幾人都提不起精神,只木訥地挨個行禮招呼。 魏欣瞧出她的異樣,趁著倒茶的工夫問道:“你怎么了?” 嚴清怡思量番,偷偷指了羅雁梅,“我有點想去看看她家花房,她娘親為人怎么樣,會不會很難接近?” 魏欣壓低聲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