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穆際云趕緊離開，他在的每一分都是在煎熬她。

    凌晨三點，這桌人終于走了。

    楚昭昭如獲大赦，回了休息室后，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邱四哥醉醺醺地走進來，手里捏了一沓紅色人民幣，“啪”得一聲拍楚昭昭臉上，嚇得楚昭昭差點兒從沙發上跳起來。

    “可以啊楚昭昭，五瓶路易十三，有點兒本事嘛?！?/br>
    他把那一沓錢扔楚昭昭懷里，“四哥說了，只要豁出去，票子是不是大把大把地來？”

    被邱四哥用錢拍那一下的羞辱感，瞬間被滿懷的人民幣驅散。

    只要有錢，什么都好說。

    楚昭昭數了數，加上今天穆際云給的小費，她收入一萬多，已經是她人生中的顛覆了。

    和邱四哥道謝后，楚昭昭匆匆卸妝，離開云煙府邸，回了表姐借給她的小房子里。

    這一夜，她睡得特別安穩。

    第二天一早，她仔仔細細包好錢，塞到書包里，卻銀行存到爸爸賬戶里，只給自己留了五百塊。

    其中三百快，她是要還給甘甜的。

    從銀行出來，楚昭昭直奔車站，坐上了去往醫院的大巴。

    第5章 第五眼

    第五章

    早上九點，楚昭昭到了醫院，在一樓繳費大廳碰到了楚國華。

    “爸，錢收到了嗎？”楚昭昭問。

    楚國華不到五十歲，鬢發卻已經白了大半。

    楚昭昭定睛看了看，猛然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爸爸的背已經佝僂了。

    “到了到了！”楚國華難得這么開心，揮了揮手里的單子，“正在繳費呢！”

    “媽在嗎？”楚昭昭看了看表，這個時候mama應該沒在上班吧。

    “唉，昨天她加班了，我讓她在家里多睡會兒，你趕緊上去陪陪你meimei吧?！?/br>
    “好?！?/br>
    楚昭昭上了四樓，走進楚明明的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床位的meimei。

    十六歲的女孩兒，一張臉白得毫無血氣。陽光透過窗外的樹葉照進來，余輝灑在楚明明身上，像個玻璃人，碰一下就會碎。

    “jiejie！”楚明明本來在看手機，發現楚昭昭進來后激動地揮手，“你快過來呀！”

    楚昭昭昨晚四點才睡，早上七點就起來了，一路上疲憊不堪，可一見到meimei，什么倦意都沒有了。

    “少玩兒手機，對眼睛不好?！背颜涯瞄_她的手機，給她掖好被子。

    剛把她的的手塞進被子里，她就不老實地伸出來抱住楚昭昭的脖子。

    “哎呀jiejie～我下周就可以出院啦，你回家的時候記得給我帶蛋糕哦！”

    “好?！?/br>
    “我要草莓味兒的?！?/br>
    “沒問題?！?/br>
    “叫糕點師多給我放點奶油?！背髅鞔竽粗负褪持改笤谝黄鸨葎澚藘上?，“就多放一丟丟，不會多加錢吧？”

    “不會?！?/br>
    有時候楚昭昭不明白，一個人怎么會這么樂觀。

    若是第一次住院，出院前興奮一下是正常的?？沙髅饕呀洈挡磺迨堑趲状巫∵M醫院了，醫生都跟他們家熟得跟鄰居似的?？沙髅髅看纬鲈呵?，都覺得自己就是痊愈了，要一個蛋糕慶祝。

    第一次買蛋糕，楚昭昭很開心。

    第二次買蛋糕，楚昭昭很慶幸。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現在，楚昭昭覺得自己都麻木了，楚明明卻還是這么開心。

    可就是因為……她是楚明明啊，她是天使一樣的存在。

    楚國華交了費上來，手里還提著一個水壺。

    “昭昭，渴不渴，我給你倒杯熱水?！?/br>
    趁著楚國華倒水的功夫，楚明明又掏出手機，朝著楚明明招手。

    “jiejie，快過來！我們拍照！”

    “拍什么照啊，我今天頭發亂糟糟的?！?/br>
    楚昭昭嘴里雖然嘀咕著，卻還是走過去配合楚明明擺了個剪刀手。

    拍好了照，楚明明發了條微博。

    “我jiejie，漂亮吧？”

    楚昭昭看笑了。

    自己不修邊幅，高度近視，帶著一副厚眼鏡，漂亮個鬼。

    可她在楚明明眼里就是最漂亮的。

    楚明明有個微博賬號，只有幾百粉絲，她卻認認真真經營著。

    自從生病，楚明明便沒什么機會出門了，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里，爸媽都生怕她出門哪兒磕著碰著。而她以前的同學都升高二了，忙著學習，也沒什么時間陪她，于是她的朋友就只剩這些陌生網友。

    楚昭昭聽她說，這些網友常常給她留言鼓勵她，還給她畫漫畫。

    臨近中午，mama提著食盒來了。

    飯菜都很簡單，味道也一般，但楚明明一個勁兒地說香。

    她從小就是這樣，夸得mama以為自己是什么大廚，廚藝就越來越爛啦。

    中間那一盤芹菜炒rou是mama最拿手的菜，不一會兒就見了低，碗里還剩幾塊rou。

    楚昭昭正要夾，兩雙筷子就先她一步把rou夾到了她碗里。

    來自楚明明和mama的筷子。

    楚昭昭捧著碗，心口一陣泛酸。

    “你們吃就好了，我又不餓?！?/br>
    “唉我才不餓呢?！背髅髌沧?，“吃藥都吃飽了?！?/br>
    “胡說八道?！眒ama一筷子敲到楚明明碗邊，“別說這些不吉利的?！?/br>
    飯后，楚昭昭困了，想在隔壁床睡一會兒，楚明明非要她睡自己的病床。

    “擠死了?！背颜炎焐喜辉敢?，但還是鉆進了楚明明的被窩。

    mama下午回去上班了，楚爸爸就一個人在陽臺上曬太陽。

    病房里安靜得只有爸爸偶爾發出的鼾聲。

    “jiejie，你睡著了沒？”

    被窩里，楚明明小聲說。

    “沒，怎么啦？”

    “嘻嘻，jiejie，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男朋友??？”

    楚昭昭怔了片刻，笑著揉她腦袋。

    “沒有男朋友，你瞎想什么呢?！?/br>
    “那有沒有人追jiejie??？”

    “呃……好像有吧?！?/br>
    “真的嗎？！長什么樣??？你的同學嗎？有沒有照片??！”

    被窩里，楚昭昭嘰里咕嚕地跟楚明明說隔壁那個常常找她聊天，約她去圖書館的男孩兒。

    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個多小時，困意也沒了，越說越開心。

    最后還是護士來進來的時候打斷了姐妹倆，之后楚昭昭才繼續補覺。

    晚上，楚昭昭在醫院吃了飯，又回了云煙府邸。

    今天穆際云沒來，幸好。

    可楚昭昭一晚上也只賣了四五千的酒，邱四哥立馬又不滿了。

    “我還以為你開竅了，合著你昨晚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還真是邱四哥說的這么一回事。

    楚昭昭今晚也上二樓了，可那些客人根本就不拿睜眼瞧她，更別說賣酒了。

    還好燃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