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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遍?”一只手扼住她衣領,揪緊。 “怎么,你還想打我么?!?/br> 唐可盈盯著他,唇邊笑意愈深,“行吧,是你的,反正過了一夜就流產,也是可惜?!?/br> 這話隱有所指。周進面色冷凝,胸口絞痛,緩緩松開手。唐可盈眼疾手快地把相機抱進懷里。 男人往后退了退,大半個身體擠進路旁的陰影里,步伐有輕微趔趄。 唐可盈望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去扶。 男人立在半明半暗之間,胸腔劇烈起伏,下頜緊繃,肌rou戰栗。過了幾秒,他緩緩蹲了下去,雙手痛苦地捂住腦袋,嘴唇緊閉,發不出半點聲音。 上次在浴室的情不自禁… 床單上的血跡… 那些她和教授親昵的照片… 想要離婚… 她今天說的那些沉重的話。 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來。 是真的。 他攥緊拳頭,體內似有極致的痛楚,這種痛楚壓得他面部輕微有些扭曲,身體發抖,咬緊下牙。 難以想象。 因為她的抗拒,他再渴望再焦慮也按捺著,但時而也會幻想,如果他們將來有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男孩一定是英武挺拔的,女孩一定是嬌柔可愛的。 每次想到這里,心里就溢出幸福甜蜜。 他們有了最親密的牽連,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或許也會解決,溫馨平淡地生活。 只是…… 都沒了。 全沒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聽一聽孩子的心跳,甚至都沒有摸一摸她的肚皮,甚至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太可笑了。 太他媽可笑了。 “你…你沒事吧?”唐可盈愣愣地看著這個蹲著的男人,他咧著嘴,似乎在笑,笑聲暗啞破碎,浸在秋風里。 “周進,周進?你還好吧?” 這么多年,內心深處仍是對他念念不忘,唐可盈放好相機,蹲在他身側,卻不知道安慰什么。 周進并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兩只手用力搓著腦袋,肩膀垮塌,笑容冷鷙。 “周進!” 望著他這樣,唐可盈心里抽痛,想到過去,摁住他的肩膀,忍不住勸慰:“那個女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六年前不就是這樣嗎?是她的問題,卻讓你來坐牢,為了名譽,她都不敢站出來為你說一句!現在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跟那樣的男人上…” 男人驟然抬眼,赤紅眼眸宛如野獸,面色可怖,簡直要撕碎她。 唐可盈咽下那幾個字,卻還是克制不住說:“你清醒一點,她為自己的未來殺了你們的孩子,她多自私!” “你難受也沒有用!” 周進豁然站起,不想再聽她說一個字。 “她根本就在利用你!” “你醒醒吧!” “周進??!” 周進步伐加快,腦海中回蕩著方璃的那些話。 ——你不懂,你給的我不想要,你不能明白,你無法理解。 還有唐可盈的話。 ——利用,不值得,自私。 他為她付出一切,竭盡所能為她創造最好的生活??墒堑阶詈?,她根本就不想要,她冷漠地殺死他們的孩子,想擺脫他,想要離婚,想要自由。 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心寒。 周進走進亮著燈的服務社,買了幾罐啤酒。坐在兒童樂園的滑梯底端,一罐接一罐地喝。他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也需要酒精來麻醉那種痛苦失望的滋味。 心痛到麻木,空蕩蕩的。 幾罐酒空了,夜也深了,他站起,瞇著眼望著一扇扇窗戶透出的暖光。 或許有一句話是對的。 他想,她確實不值得。 * 方璃迷迷糊糊地要睡去時,聽見客廳方向傳來的關門聲。沉重的“砰”一聲,吵醒了她。 她揉揉眼睛,掀開一點棉被下床,打算到外面迎接他。剛打開臺燈,臥室門便開了,卷進一股冷風。 “哥…” 剛開了個口,便察覺到他的不同,怔了幾秒,“你怎么了,藥呢?” 她懵懵地揉了揉頭發,遲疑地問。 周進并沒有回答,從頭至尾將她打量一遍,目光陰冷且陌生。最后,視線停留在她的腹部,平坦纖瘦的腹部。 方璃后脖頸冒起一點寒意,“怎么了?” 周進不語,緩緩逼近,高大的身影擋住房間里所有光,淡淡的酒意噴灑在她的臉頰。 “你、你又喝酒了?” 語音剛落,脖頸被他的右手猛地鉗住,她整個人被逼退幾步,瞳孔驟然放大,身體發抖,后背緊貼化妝臺,堅硬的木頭硌得她腰背生痛。 “你干什么…” 她驚慌抬起頭,迎視他漆黑的眼睛,沒有一點光,布滿血絲,沉痛鋒利,似一把薄薄的刃。 “為什么?!蹦腥藛≈韲嫡f,聲音緩慢,發顫,刻骨的恨意,“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什么…” “原來…我們有過孩子啊?!彼f出來,自己還是覺得可笑,笑得胸腔震動。 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方璃咬著唇,呼吸發窒——他知道了,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了,眼睛里升起濃霧,眼淚撲漱撲漱落下。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用力搖搖頭,幾次開口,望著他的目光,還是把唇邊的話咽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br>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暴怒,斥道。 方璃一時無話,肩膀發抖。 周進望著她,眼神一點點冷卻。 房間里鴉雀無聲,臺燈的微光愈發黯然。 “璃璃?!?/br> 許久,左手輕柔地撥開她的長發,周進苦澀道:“你不應該這樣對我?!?/br> 他搖搖頭,右手兩指驟然收緊,看著她驚懼的眼神,他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又緩緩放開。皮膚留下極淺的紅痕,女人脖頸纖細柔婉,一掰便斷。他理智尚存,只是一想到那個無辜的孩子…仍是太恨。 “不應該這樣對我啊…” 低低啞啞的聲音,沉郁悲涼。 方璃渾身顫抖,倚在化妝臺上,垂著頭,囁嚅道:“對不起?!?/br> 這幾年,她的對不起說的太多了。 謊話每次聽得太多,他也不想再傻了。 周進俯下身,嘴唇貼近她的脖頸。 ——因為知道自己的卑微不堪,六年前,他就沒敢奢望過她。是她一而再的靠近,天真,單純,可愛,她只要柔柔弱弱的一聲“哥”,他便心甘情愿為她放棄所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為什么… 最后是這個結局? “哥…” “別再叫我哥??!” 他憤怒低頭,猛地咬住她細長的頸項。牙齒重重含住她柔嫩的皮膚,大口吮吸,能感覺到那一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