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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話魏銘啟也跟賀佑棋說過,手指深深的嵌入那人的肩頭,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只看著那人仰頭一口一口的喝酒。從前你說別人搶了你的,你拼了命也要搶回來,如今才知道,還有很多東西倘若得不到,比丟了命更難受。天合館里的老仆端著茶碗匆匆前來,里面泡著的是魏銘啟最喜歡的寒翠,皇宮里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太監宮女,人人都知道皇上最喜歡的茶是翠華山的寒翠,年年進貢的好茶一概視若無睹,全數賞予朝廷眾臣,只留下這寒翠。知道皇上好久才來一次,見皇上前腳進門后腳就趕緊跑去泡茶,誰知道一出來卻只看見一身龍袍的天子落寞離開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身邊的人:“世子怎么不留留皇上?”“我留他做什么?”嘴上漫不經心的回答,手里卻摩挲徘徊在那幾卷手抄的經書上。“世子思念皇上”“放肆”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連惱怒起來也沒有厲色,只是輕聲說了一句:“這種話往后別再說了”天合館里的老仆是從前魏銘啟王府里伺候的下人,在赫安王府伺候了幾十年,說是看著魏銘啟長大的也不為過,魏銘啟也當他是半個長輩,假借賀佑棋之手,用心的將老仆從王府里調來伺候簫信,也是怕宮里太多爾虞我詐,放了旁人不放心罷了。“老奴活了幾十年,伺候了皇上幾十年,這種事不會看錯的”老仆沒有因為簫信的“厲色”而停止,隨即道:“世子心里還有皇上,前幾日夜里,老奴聽見您叫了皇上的名字”手中的經書“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蒼白的臉如同霜打了一般,忍不住用牙咬著嘴角,手指微微發顫,嘴上越發用力,方要咬出血來才肯罷休。“您這又是何必呢”老仆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佛經,輕輕擦拭上面的塵土,重新放回簫信的手里,搖搖頭轉身離開。那幾日簫信確實總在夢里夢到澤城的春風樓,夢見老鴇一身赤色紅紗,水藍色的襦裙拖至腳面,手拿著團扇笑意盈盈的上前問他,你那公子待你如何?夢見梨娘小鳥依人的躺在她心心念念的黃公子懷里,一雙鳳眼笑著望他,夢見小窗下那算卦的道士和說書人又坐在他的窗下附耳低語,夢見那被欺負的豆點又長高了一頭。從前種種如夢如幻,在夢里也不知道是真實回到了春風樓還是在做夢,踏著布滿煙霧繚繞的木質臺階,推門進入自己的屋,那霧氣朦朧的盡頭,有一個人錦衣翩翩,眉似遠山,一雙漆黑深邃的眼角微微上揚,打開胸前一把白玉扇骨的折扇,上面的字清新飄逸,秀麗頎長,只見那人薄唇微啟,輕聲喚了一聲:幺兒……欣然上前,也輕聲回了一聲:銘啟……卻被自己的聲音拉了回來,睜開眼望向四周的布置,玲瓏剔透的琉璃屏風,發著淡香的紅木床榻,錦州制造的幻影薄紗,這碩大的皇宮金碧輝煌又冰冷生硬。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鞠躬~☆、第十章皇上壽辰,朝堂之上重臣眾說紛紜,有的說皇上登基以來cao勞許久,從未辦過盛大的宴會,如今民生繁榮,邊疆安定,應該大赦天下,隆重設宴才對。有的人說雖然眼前國家安定,但皇上登基不久,江南水患也才安置下來,國庫不算豐盈,應當節儉。兩邊人各抒己見,一時間朝堂熱鬧非凡。魏銘啟坐在高高的九龍椅上,看他們爭執了許久才大手一揮:如今天下剛剛安寧,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刻,朕應充當表率,躬行節儉,只在風行臺小設宴會,只當是家宴即可。朝堂上一行大臣齊刷刷跪倒一片?;噬象w恤蒼生,克勤克儉,實乃大良之幸?;噬细呱骄靶?,厚德載物,是我大良萬民之福。跪在最前端的賀佑棋一身紅色朝服,高冠入云,跟著大臣們一起歌功頌德一番之后抬眼再望,龍椅上那人的眼里何曾有過半分慶祝之心,他現在的心里全然是那個對他冷若冰霜的人啊。壽辰當日,果真就只在風行臺設立家宴,除了皇后和幾位妃子才人,皇上也只宴請了幾位大臣、好友。陸凌和殿子期坐在最左側的席位上,宴會還沒開始多久,就看見陸凌一個勁的往殿子期的碗里夾菜,這個rou好吃,這個菜不錯,這個湯最能養胃,幾番下來,殿子期遠遠的都能感覺到,正座高臺之上,皇上那眼神一直盯著他們,說不上是羨慕還是什么,只看的殿子期一陣一陣的冒冷汗,終是忍不住了,一個鬼魅一般的眼神瞪過去,正往過送到一半的燒鵝“啪嗒”一聲從筷子中掉在腿上?!俺粤恕焙輩柕男÷曊f一句,威風堂堂的陣前候立刻從腿上撿起來一把放進嘴里,心里還嘀咕起來,我這是又犯什么錯了嗎?放下手中的酒杯,高臺上的皇帝緩緩開口:“殿卿的身體可好些了?”立刻起身,畢恭畢敬的行禮:“勞皇上掛心了,已經好多了”“下雨的時候還發熱嗎?”“已經許久沒有再犯了”“那就好,殿卿吃的是哪位太醫開的方子,若是管用,叫人把那方子抄來,朕從前也認識一位舊人,和殿卿一樣,總是一下雨便發熱”說完話,眼神不自覺的朝右側席位上那人瞟了一眼,那人卻充耳不聞,只自顧自的夾著面前的幾味清淡的小菜。輕輕嘆息,還想再說些什么,琴瑟編鐘漸起,甩著水袖的宮女從兩側緩緩而來,揮手示意殿子期坐下,看著眼前的歌舞繚亂,再瞟一眼身側的皇后,那人依舊溫婉賢德,對著皇上微微一笑,舉杯敬酒,一腔關心則亂被盡收眼底,只能作罷。宴會結束的時候,皇后的轎攆正巧碰上了回天合館的簫信,下人輕輕掀開轎簾,轎中那人一身鳳冠霞帔縷金百蝶長裙,頭戴赤金和合攢珠步搖,兩彎柳葉眉梢如黛,面如春風,膚如凝脂,朱唇未啟笑先聞,低聲道:“世子”。簫信立刻停下腳步,恭敬的行禮問安。“世子近日身子可好?”由貼身的宮女攙扶緩緩行至面前,步態淑女,難怪滿朝文武都夸皇后端莊淑婉,“哀家總聽皇上念叨,說您下雨時便會發熱,方才在宴會上不也說了嗎?若是還不見好,回頭哀家叫嚴太醫去給世子瞧瞧”嚴太醫世代御醫,醫術高明之外,是皇后御用的太醫,除了皇上之外,從未給任何人瞧過病,簫信聽皇后這么一說,趕緊推讓:“臣不敢,勞皇后掛心,臣已經好了許久了”“是嗎?”朱唇淺笑:“那就好”“謝皇后,皇后仁德,恩慈黎民,是萬世之?!弊詮倪M了宮,簫信的恭維話也是越說越順口,也是,日日都要說的東西,怎么可能不順口呢?“是嗎?”一臉淺笑的人嘴角略有一絲僵硬,眼睛看向遠處蒙入霧中的亭臺樓閣“可惜哀家福薄,不曾未皇上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