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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做事還沒有失手過?!?/br> 此后,圣教徒一行人又在此地呆了十天。 這十天里,幻靈每天都在打聽荷花的消息,聽人說,荷花一夜變老,可是她的相好卻又回來了。那人舍了富家千金,一心一意回來照顧這個容貌不再的女人。富家千金本來帶人尋了幾次,結果每次都被趕了出來。氣的千金要尋死,被娘家人救了下來,她家發誓,再不認這個女婿,日后他若回來也做瘋狗打出去。 可是不等日后,他竟然死了。 荷花雖然得到了心上人的回來,可是不能忍受自己容顏老去的事實,于是在一個清晨,和她的心上人雙雙飲毒自盡了。 眾人都在說那人想必是真的愛荷花,不然怎么會愿意回來,放棄如花似玉的富家千金,最后還和荷花一同共赴黃泉。想必是愛極了她,卻被凡塵一時迷了眼??扇藗儏s對荷花的變老無法解釋,他們津津有味的討論著這件事,仿佛窺得什么秘密。 可是幻靈知道,這不是事實。事實上,他不想死,只是奈何不了身上的靈術罷了。這一切都是她策劃好的,她知道荷花愛人之心,利用了它,害死了兩人,為的,是一顆心。 是那個負心漢的心。 荷花飲毒那天清晨,她早早就在青樓門口等著了,待到時機成熟,她帶著他和秋童上樓,荷花的身體還是熱的,柔軟的,似乎下一秒她就會睜開眼。 幻靈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吩咐秋童用匕首剖開了那個男人的胸膛,將那顆熱乎乎的心臟拿出來,那粘稠溫熱腥臭的鮮血濕了整個身體,可是他不會動。他的模樣老實本分,可是卻做了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最終害人終害己,遭了報應。 人死后應該是沒有感覺的吧,不然,這樣生生把心剜出來,那該多疼。 秋童還是個半大孩子,根本沒有是非意識,她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一雙柔弱小巧的雙手上粘滿了鮮血而他卻沒有表情,冷漠如她。 而她呢,拿出一個白瓷罐子,打開,一只肥胖強壯的金蠶正蠕動,秋童把那人的心放到罐子里,頓時咔嚓咔嚓的聲音傳來,血腥殘忍的令人頭皮發麻。不多時,罐子里便空了,連一滴血都不剩。那金蠶也不再蠕動,似乎是吃飽了要睡覺。 她把蓋章蓋上,輕聲說了句:“九十八,還有一個就成了?!?/br> “什么成了?”幻靈奇怪。 “情花蠱?!?/br> “做什么的?” “殺人?!?/br> “什么?!” 幻靈大吃一驚,她害了這兩人性命,結果卻只是為了養一只蠱蟲,而這蠱蟲居然是用來殺人的。她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秋童,你把這里收拾干凈,我在外面等你?!彼愿?。 “是?!?/br> 幻靈是無法再忍受這個地方了,整個怪味道令人作嘔,還有那兩具尸體的慘狀,實在令人目不忍視。 兩人走后,秋童再次拿出了匕首,興奮地把荷花的心剜了出來,拿出偷偷藏在袖中的陶罐子,將心放了進去。然后他念動咒語,很快,這兩句慘狀不堪的尸體上就干干靜靜,半分不潔也沒。 然后他合上蓋子,打開門出去了。 “好了?!?/br> 冪籬下的女人不搭腔,眼神了然,反問:“你還拿著它呢?” 小孩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是的,圣女?!?/br> “幾個了?” “二十了?!?/br> “讓我看看你的蟲子?!?/br> 秋童便把蟲子給她看,是條又小又黑的蜈蚣,長度還沒金蠶的一半大。然而他的毒性,可以毒死一頭大象。 “也太瘦了,你是要餓死它嗎?”她卻不滿意,嘲笑著秋童。 “可我找不到心喂它?!鼻锿螄L不想快些把它養大,可是他不能殺人,只能跟著圣女混,撿她漏下的。 “那就想辦法?!?/br> “怎么做?” 秋童真誠又好奇,如果圣女愿意幫他,那就事半功倍了??伤齽傁腴_口,發現這個問題實在很難回答,于是說:“你靈術太差,自然感受不到靈力來源,這是你年齡的問題,等你再長大自然就感受到了?!?/br> “真的嗎?”小孩子不疑有他。 “嗯?!?/br> ☆、第十七章 因為不能理解圣女的做法,幻靈三天都沒有搭理她。這三天里,他們再次啟程,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京城。 不知道為什么,幻靈有種強烈的預感,他距離鐘離越來越近了。這讓他有些忐忑,他害怕只是自己的思念過度而導致的幻覺。 然而他對于圣女的所作所為卻越來越無法容忍,明明這不是她做的最過分的一件事。 他還記得,三個月前他們路過南邊的一個州郡,那里是地震多發地,三年內大震小震數十次,死傷無數,百姓家園盡毀,農事無法進行,又因為今年澇災,爆發了大范圍地瘟疫。 他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那里已經民不聊生,尸橫遍野了,森森白骨就在城門口跺著,群鴉飛過,十里無炊煙。 他們遇到了一個小孩子求救,求他們給點飯吃,他餓得瘦骨嶙峋,一雙明亮的眼睛都瞎了。當時他已經把身上的所有的干糧都拿了出來,卻被她打斷。 “吃了也救不活,他的命數已經到頭了?!?/br> “可是我不能見死不救?!被渺`執意要給,她倒沒有攔著,只是說:“等你到了這一步,我可不會救你?!?/br> “你怎么這樣?” “我說的是實話?!?/br> 那個孩子的命最終沒有留下來,他死了,死的時候手里還緊緊攥著他給他的饃饃,只咬了一小口。 他想給孩子堆個墳埋起來,可她卻非要手下把這孩子的尸體燒掉。他試圖把孩子搶過來,卻被她施法定住。 “老實點,別總浪費我的靈力,我救你可不是讓你添亂的?!?/br> 那天她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內一片荒涼的模樣,長風吹動她潔白的冪籬,衣袂飄飄,她神圣如天上的神衹,然而她只說了一句話。 “救不了了,焚城吧?!?/br> 漫天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那情景,把西邊的云彩都燒紅了。他禁不住想,下一秒,這天是不是就破了? 他很壓抑,這種對于生死的無奈讓他喘不過氣,他救不了他們,一個也不行,這種對于命運的無奈讓他痛苦不堪。 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也不可能改變別人的,就像她說的,命數到了,一切命中注定。 鐘離,你在哪里?你是否也像我一樣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你是否知道世界另一端的我還活著,我在思念你,無時無刻,肝腸寸斷。 他仰望天空,天空只有濃稠的烏云在流淌。 晚上,秋童來找他,小孩子眼睛炯炯有神,純潔的像一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