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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崧暤?,刻意避開一聲再見。 仿佛全不介意她的毫無回應,他吻她的唇,然后起身,對視的最后一眼他沒有問她會否留在這里,她也沒有問他何時回來。 他走出去。 定睛看著門在他身后被無聲合上,她這才清清楚楚地知道原來自己的懦弱已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勇氣去再度證明自己還會為了誰不惜一切。 緊關的門外,占南弦并沒有即時離開,而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這不經意的停留終于還是泄露了他細微的情緒。 轉身穿過起居室和會客廳,走到套房門口時他遲疑了,回首看向睡房那扇他親手合上的門,里面無聲無息,一絲憐惜劃開種種情緒漫上心頭,凝成微弱的悄然提醒,門后有一個他無比珍愛的女人,此刻正極需撫慰。 克制住心軟,他還是抬腿走了出去,然而腳下卻越來越慢,還沒走到樓梯已停了下來,輕輕嘆口氣,唇邊不自覺彎出一抹無奈,他轉身回去。 房內溫暖正打算從床上起來,忽然聽到Bressanone的歌聲。 她攀過身去取來手機。 “我已經把戶頭結清?!睖厝嵴f。 她笑,“怎么樣,小數點前的零夠不夠讓你晉身十大富婆排行榜?”溫柔大大驚訝,“你快看看外面太陽是不是從北邊出來的,怎么有人一早心情這么好?居然跟老姐開起玩笑來了?!闭媸侨f年難遇。 溫暖失笑出聲。 占南弦安靜地站在門外,直到里面把電話講完,他才松開握著門把的手,緩慢收回,再度轉身離開。 下到一樓他撥通高訪電話,“幫我辦件事?!钡仍陂T口的歡姐把大門拉開,將行李箱子遞給司機,他上車離去。 途中高訪回電,“溫柔把溫暖的股票基金債券已全部清空?!彼怀雎?,好一會,才掛了電話,神色幾乎看不出一絲波瀾,如止水那樣平靜。 她愛他,她依然愛他,但卻愛得那么有條件。 一直愛得那么有退路。 明明愛他,卻愛得那么矛盾和小心翼翼,從不衡量他的付出而始終只以她自己反復的心情來決定進退,那么害怕再以他為她的責任,在他一次次如飛蛾撲火一樣追逐她時,那樣吝于無條件地給他再多一點點幸福。 她回來,竟是為離去作打算,終究還是,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曾經,年少時他愛對了這個人,但卻愛錯了方式。 此后許多年間,他才真正領悟一個道理。 不求回報,是愛情里最致命、最要不得的縱容。 如果愛一個人愛到只是付出而不求回報,甘心犧牲而并不想擁有,太過寬容而從來不怨不恨,那只說明,對方的愛與自己的并不對等,在付出的過程中全然不計得失的純凈會令人快樂,當其時他也確實十分快樂,然而,太多的悲慘實例從未間斷地證明,象這樣天平向一方過度傾斜的感情,往往最后都走到了結束。 因為不求回報,對方也就習慣了自己的付出,而沒有意識去回報。 以至,當初她可以那樣輕易地說出分手。 即便不是因為溫柔,也肯定會有其他的導火線,她的輕易來自于完全沒有珍惜的概念,只是未料由此衍生的代價一生也無法磨滅而已。 感情中兩個人的付出孰多孰少無法精確量化,然而多少如同他們一樣的戀人最后走到分手,原因恰恰正是其中某方一直不求回報——如果,從相戀最初就令對方也有付出的自覺,如果從一開始就潛移默化地令對方形成與自己同等的珍視意識,結局卻極可能會截然不同。 所以在十年之后,他費盡苦心,只為要她給他一個公平對待。 寵她,是一件太輕易的事,但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因為已深深明白,只有當兩人之間的感情天平保持在相對平衡的狀態,才能到達他想要的永恒長久。 如果他與她之間始終是一場博弈,那么這次她不能再撥亂棋子,不能再撒嬌賴皮,而必須得把這遲了整整十年的棋局與他下完,戰和方休。 不管是辦法,還是手段,他一定,會令她如他所愿。 第二十章 收購,機會(1) 溫暖在君凱的西餐廳里等朱臨路。 輕柔的背景音樂在播著Yanni的November Sky,十一月的天空,她記得那樣深秋的天空,金黃的銀杏樹落葉灑滿一地,踩上去沙沙作響,天邊紫霞幻彩眩目,美得超越人間萬物。 那種霞色,她在離開占府的早上也見到過。 離開前她特地再去了視聽室,拿著遙控器慢悠悠一張一張地翻過cd的名字,她一直知道,他可能比她更接近她自己的內心,但是當看到那些音樂,還是忍不住覺得悸動。 所有那些CD,在她書房的博古架上幾乎都有著同樣的一張。 明明,他們有著完全同樣的一顆心。 為什么最后會變成她嫁了朱臨路,而他要另娶別人?是因為她做得還不夠么?他難得柔和的態度告訴了她,她已經接近迷宮出口,但卻就是不知道,怎樣才能正確繞過他心中最后的那堵墻。 而他并不打算再給她任何暗示,他要把這個游戲玩到——這就是她覺得驚怖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打算把這個捉心游戲玩到什么時候才肯停下手來,也許,他真的會讓她親眼見著他娶回別的女子。 朱臨路一眼就看見那抹倚窗出神的身影,走到她對座坐下,他把手中的大信封拍在桌面,引來她驚訝抬睫。 她拿起信封打開,從里面取出一疊照片。 照片以廣角拍攝,背景是金碧輝煌的獨特蓮花造型,車水馬龍的街對面立著一面電子招牌,閃出紅色的永利兩字,在它不遠處是臨海而建的觀光塔,她認得,這是澳門最繁華的地段。 其中一張就在老葡京前大片廣闊的磚石路面,地下通道的出口前占南弦摟著一位長相極其俏麗的年輕女子,他的唇附在她耳邊仿佛說著什么,唇角勾起極其曖昧的微笑,而他的眼眸,卻帶著明顯挑釁諷刺地看向鏡頭。 “怎么了?”她問。 “他寄給我的?!?nbsp;溫暖嘴一張,忽然明白過來,頓時大笑。 朱臨路探手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有點惱羞成怒,“不許笑!”她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連連咳嗽,“早叫了你不要惹他?!薄盀槭裁床徽f是他先惹我?”朱臨路叫屈,“怎么說你也是我的掛名女友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她問,“他都做了些什么?”“叫人每天送一枚鉆戒?!彼谧?,“他是真的在追她?”“珍珠都沒這么真?!薄八袥]有動心?”她好奇問,想笑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