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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尊貴,道途無憂。 但依她的意思,硬要選的話也是陸安歌比宮忘川更能讓她接受,身份尊貴?她不需要比誰尊貴,道途無憂?她靠自己就行。 所謂歸宿,不過是給她一個寄托罷了,哪怕只是暫時的,她現在心慌得很。 往好了想,也許再過個百十來年師父才能飛升成仙,這百十來年還會有新的面孔冒出來的。 “彭姑娘......” 陸安歌張了張嘴剛想問彭萋需不需要他給刻個名章,船身就劇烈的一晃,他和彭萋都隨著慣性搖擺了幾下。 “誰家的船?”有人高聲喝問。 彭萋與陸安歌所乘坐的船因無人劃槳掌舵,順水緩緩地飄著,追尾了前面停在河道中央的另一艘烏篷船。 “對不起,對不起!”彭萋和陸安歌對視一眼,趕緊跑到船頭邊道歉邊七手八腳的搖槳,分開兩條相撞的小船。 對方卻是沒了動靜,彭萋抬頭仔細一瞅。 這可以說是冤家路窄了吧,另一條船上站著的是繁花谷的季修明。 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跟季修明的恩怨,彭萋瞇了瞇眼,船追尾的事是他們有錯在先,那就讓季修明一個回合吧,如果季修明還和以前一樣混的話,再說。 陸安歌當然記得季修明,但就事論事,今天是他們的不是,自然要態度誠懇的道歉。 季修明看到肇事的船主是彭萋和陸安歌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別扭又奇怪的氣息,他什么也沒回應,就那樣帶著古怪的目光盯著那兩人看了半晌,然后氣哼哼的轉開身。 彭萋撇撇嘴,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槳。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這樣算是解決完事故了?他們能走了嗎? 季修明不搭理人,要哄他嗎? 看樣子船上不只季修明一個人,船篷下坐著的還有誰呢?季修明是宮忘川的小跟班,不會里面坐著的是...... “彭姑娘、陸公子,打擾你們游河的雅興了?!睂m忘川的聲音傳出來。 彭萋與陸安歌面面相覷,今兒個奇正城里的河道真不是一般的熱鬧,大家都約好了一起來游河? “是我們打擾到你們了,抱歉?!迸磔赂砂桶偷男Φ?,她莫名覺得這種場合很不正常。 “忘川公子,我們在后面下餌釣魚一時不察,驚擾了各位,萬分抱歉?!标懓哺璩床灰姷拇窆肮笆?,誠懇的再次道歉。 里面又有人輕笑道:“相見即是緣分,不如二位上船一敘?” “不必了?!睕]等彭萋與陸安歌推辭,宮忘川就先否決了這一提議,他彎著腰從船篷下慢步走出來,深深地看了彭萋一眼,淡淡道:“一場意外,二位不必掛懷?!?/br> “打擾了?!标懓哺柙俅吻非飞?,便接了彭萋手上的槳把船劃開了。 “魚,上鉤了?!币恢逼查_臉的季修明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彭萋回頭正看到魚漂在和水上狂抖,一道劍氣已經飛過去挑起魚線,連魚帶線的撇上了船。 離水的魚在半空中就松了鉤,但仍是落在船板上,又活蹦亂跳的撲騰到船篷底下,把案幾上的筆墨紙硯禍害的一塌糊涂。 不想濺一身腥,就乖乖等著魚兒玩累了自己消停下來,所以彭萋和陸安歌全程原地待命,并保持著略微后仰的姿勢。 等魚兒躺在船板上再沒有翻動的力氣,早就蠢蠢欲動的彭萋挽起袖子進去抓魚。 “??!” 摸上魚身手還沒用力往起抓,那魚好像瞬間就恢復了活力,生龍活虎的跳起來,尾巴掃了彭萋一脖子水,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滾,重新落地后扭得更歡了。 “摳它的腮!”陸安歌扔下槳就要上前幫忙,接下來的一幕不僅讓他生生剎住了腳,還一聳肩膀打了個激靈。 彭萋為難的咧著嘴,心想不可以再放任下去了,總不能魚想跳多久就由著它跳,隨手撈起橫在案幾上的烏木鎮紙,按著魚尾巴就把彈起來的與腦袋砸了回去。 魚腦漿散在船板上呈濺射狀,另條船上的宮忘川和季修明一時間目瞪口呆。 彭萋松了口氣,剛想拎起魚尾沖陸安歌笑著搖一搖,就看見陸安歌打了個激靈,她喉嚨滾動,咽下一口口水,目光緩緩移向右手的鎮紙,再移到左手的死魚身上。 陸安歌是心疼他的鎮紙,還是,心疼這條魚呢? 彭萋登時有些掃興。 終身大事真不是臨時抱佛腳就能抱出來的,道侶還是從小培養的好。 長這么大沒愛慕過誰,但彭萋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那種小奶狗似的男孩子。 趙蓁曾養過一只肚皮粉白的黑狗,短皮毛油光水滑,黑狗小的時候彭萋曾抱過幾次,翻著肚皮躺在腿上,奶聲奶氣,不摸肚子還不高興呢,做什么都必須跟在你腳邊,仰著小臉眼巴巴的望著,叫幾聲不應,就急得團團轉。 小黑狗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黑狗,脾氣卻還是小奶狗的脾氣,專程跑過來給摸耳朵給摸臉,尾巴都要送到你手里求撫摸。 哎,再看看吧,再說吧...... 半個時辰后,彭萋坐在奇正城最大的一家酒樓里,手拄桌子撐著臉,幽幽嘆了口氣,繼續出神。 “唉聲嘆氣的想什么呢?” “在想終身大事,誒?” 彭萋脫口而出后,才發現這個趁她發呆套她話,不知什么時候在她這桌坐下的人,有一雙大小眼。 “溫逐流?!迸磔露ǘ粗笮⊙?,沒好氣道:“誰讓你坐這兒的?”二樓那么多空桌子。 溫逐流挑眉盯著彭萋看了半晌,就在彭萋已經不滿的敲他手邊的桌子時,才反問道:“我不可以坐在這兒嗎?” “不可以?!迸磔掳逯?。 “別呀,別怕?!睖刂鹆饕荒槨皼]關系,一切有我”。 “什么別怕!”彭萋黑臉道,一看到溫逐流,無名之火就蹭蹭往上漲。 “非常時期已經過去了,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多大聲音就多大聲音?!睖刂鹆髡J真道。 “哼哼?!迸磔伦旖枪雌鸺傩?。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坐在一起?!睖刂鹆鲗⑴鍎ν郎弦涣?,堅定道:“你趕我我也不會走,你打我......” 彭萋虎虎生威的揚起了巴掌。 溫逐流巍然不動,繼續道:“你打我我更不會走,反正你也打不過我?!?/br> 彭萋被硬生生的氣笑了,“我打不過你?哈,你這么厲害?這么厲害怎么不見你去......”彭萋理智的將后半句及時的咽了回去。 彭萋終于想起來到底少了些什么了,溫逐流嘴上巴巴的,什么都敢說,膽子也夠大,什么都敢做,怎么就沒見送上穿云峰的名帖里有他呢?看他就是心里有鬼! 轉念又是一想,在心里暗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