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只是要去前線等情郎罷了。 “你這一去要小心一點?!蔽仪星卸诹~兒,“那是打仗的地方,和咱們京城不一樣,可以由著性子來。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前線做了什么不顧自身安危的事,我就——” 我絞盡腦汁,想要找一個威脅出來,卡殼了半天,卻也只能就出一句,“我就待養娘不好!” 柳葉兒頓時給了我一個白眼,她的手一動,可是看著我的肚子,又放了下去?!敖棠愣嗌倌炅?,連像樣的威脅都不會說。說起來我也算是在你手底下討生活的人,連我都拿捏不住,你還想拿捏誰啊你?” 我也不禁感到羞愧,期期艾艾了半天,想要找到另一個威脅她的借口,“嗯……那我就上奏姑爹,把你立為側妃!看你還能不能和他雙宿雙飛去了?!?/br> 這一下連進來拿東西的養娘都聽不下去了。 “她如果都不顧自身安危了?!别B娘說,“你就是冊封她做皇后娘娘,能逮得住她嗎?到那時候她就是沒死,只怕也已經和出籠的鳥兒一樣,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柳葉和養娘的母女關系一度相當緊張,養娘只要一提到她家那一位,臉色里立刻就黑得可怕。我沒有想到現在她反而可以這樣輕松自如地談論起了柳葉兒的情事,不禁就訝異地看了柳昭訓一眼。 柳葉兒沖我使了個眼色,等到養娘出去,她才壓低了聲音,告訴我,“比起做昭訓,老媽子還是更情愿我做個平民人家的正妻?!?/br> 看來當時走這一步棋,到底還是沒有走錯。雖然如今要甩掉她昭訓的身份,需要費一番手腳,但能夠成全柳葉兒的婚事,也沒什么不值得的。 “你一定要小心?!蔽亦嵵氐匚兆×~兒的手,低聲叮囑她?!懊髂赀@個時候,我還等著你來看小皇孫呢?!?/br> 柳葉兒的眉眼也柔和起來,她的鼻音變得重了,包子臉雖然出了幾個褶子,但卻沒有了剛才的歡快。 “娘娘也務必要更謹慎些?!彼o緊地回握著我,“剛才是給您上了最后一課,這世上固然有無所不能的手段,但若是一個人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娘娘,再高明的手段,也都制約不了她了。這番話您要記在心里,柳葉能夠教您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br> 我早就暗中告誡自己,決不能因為此番作別掉眼淚:都說這雙身子的人是最忌諱掉金豆豆的,可一聽柳葉兒的話,我的眼睛就模糊起來了。 從小到大,柳葉兒和我幾乎沒有分開過,她雖然只比我大幾個月,但要比我懂事的多。我從宮中出來沒有幾個月就和她廝混熟悉了,她就像是我的親jiejie,雖然嘴里罵罵咧咧的總是沒有好聽的話,可每次出了麻煩也都是她幫我擦屁股,她教我怎么繞著彎子損人,怎么回避沖突,怎么面上笑嘻嘻私底下使心機…… 越想越覺得她教我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過也正是因為柳葉教我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才更感覺到她的珍貴——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毫無保留地教你詐,教你壞的。 此番一去,即使柳葉兒會回到京城,會得封誥命,但她終究不可能再和我形影不離,這一去不是永訣,也是永訣。 我從未像今天這一刻一樣,強烈地意識到我只怕是終于長大了,曾經和我并肩而行的朋友都將離去。從今以后,在我人生的漫漫長路之上,只會有王瑯相伴。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對視著,柳葉兒眼中也含了淚水,但她要比我更硬氣一些,她含著淚笑了。 “您長大了?!?/br> 在所有人幾乎是不約而同說出的這句話中,要數柳葉兒的語氣最欣慰,也最失落。 “我能教的都教給您了,學不會的您這輩子也不會學會,學會的,您都學會了?!彼f?!澳锬?,以后您要自己照顧自己,再沒有誰能靠了。您要保重,要謹慎,要……” 她說不下去了。倒是我清了清嗓子,勉強笑著說,“別整得和生離死別一樣,我還等著你回來幫我帶你侄子呢……” 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我們都知道,柳昭訓要出宮容易,要再進宮,就實在有點藐視天家威嚴的嫌疑了。再加上她家那位的差事實在隱秘,恐怕這一生她再入宮的次數,也只是屈指可數罷了。 這一次相見,不是永訣也是永訣。 # 送走柳昭訓,我的心情一直很煩悶,又不得不安慰自己,這多出來的一年相處,已經是我非分得來。不然按照宮中規矩,柳葉兒是絕不可能進來服侍我的,我當然也不想讓她一輩子都服侍著我,她是那樣好的姑娘,理應和她心愛的人雙宿雙飛。 我就告訴小白蓮和小臘梅,“放心吧,等你們二十五歲,一定放你們出宮嫁人?!?/br> 這兩個小丫頭年紀都還小,對我的話甚至感到一點莫名其妙,嘻嘻哈哈地嘲笑我,“娘娘自從有了身孕,滿腦子都是做媒做媒做媒!” 小白蓮還因為王瓏就藩的事黯然神傷,她說,“我一輩子服侍娘娘,我不嫁!” 真是個傻丫頭,我笑了,暫時不和她計較,我說,“你把君太醫叫來給我扶脈?!?/br> 現在我身上有個護身符,又因為皇上的安排被困在咸陽宮里。我估計以姑爹那個多情的性子,心中對我肯定是有愧疚的,不然,就算王瑯想把柳昭訓運動進宮來看我,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 乘著這樣暗自得寵的時候,有好幾件事我準備提上日程辦一辦,君太醫和鄭寶林的事如果辦得好,說不定還能為皇上添一把火,讓女金人再迷糊一點,也算是一舉多得。 君太醫很快就進來見我,他很擔心,還以為是我感到不舒服,我屏退了下人,只留他給我把脈。 “鄭寶林能在正月里……嗯……不治去世嗎?”我直截了當地問君太醫。 君太醫猛地一震,他就像是柳葉兒一樣,雖然形容未變,但忽然間整張臉都開始放光。他望著我,一開始甚至還不說話,我只好又重復了一遍,“鄭寶林身子一直不好,該不會連正月都過不了吧?” 想了想,又惡作劇地加一句,“如果寶林的身子骨有好轉,就當本宮沒問吧?!?/br> 君太醫甚至開始結巴了,他不斷地擦著汗,吃吃艾艾地說,“還以為您會在……變天之后,再安排這樁事兒……” “人的青春年少,就那么短短幾年?!蔽艺嫘膶嵰獾?/br>